“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耳畔荡开,南乐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在一个长盒子里——蓦然想起这是江奇书家的时空机。
南乐摸了摸腹部,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身上穿的是初进时空机的那一身便装,没有嫁衣也没有凤冠。
她失神地推开了时空机的门,重新立在了江奇书家的地下室中,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浮,仿佛已经不确定这副身体是不是自己的。
怎么……原来是回来了啊。
明明六小时前被送进时空机的记忆在脑海中也十分清晰,那么近,真的只是隔了六个小时而已……却又那么远,整整六年,两千一百九十天,五万两千五百六十个小时。
而那过去的六小时,过去的六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场令人惘然的梦,一场漫长又令人意犹未尽的梦。
如今,梦醒了?
易辞、江奇书、岑怀瑶、风迟皓、贾仁之、南宁、易梓兼、苏月彻、苏月婵、徐玉瑾、归尘、宋寻、白韶、独孤无须、独孤无香……
每一个人的模样都深深地刻在她心上,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重演……
漫山遍野的雕心花和花海中的他、背篓持镰上山采药的大神医、为了孩子抹刀自尽的岑怀瑶、翻下悬崖丢下门主令牌的风迟皓、阁楼上绣球招妾的贾仁之、粘着南乐跟她撒娇的南宁、蹲在鱼篓前数数的易梓兼、为国狠心放弃妹妹的苏月彻、面临死亡仍理智淡然的苏月婵、被一只小老鼠吓得大喊大叫的徐玉瑾、挡在南乐身前中獓狼之毒的归尘、穿着铁链匍匐前进的宋寻、火光之中背影决绝的白韶、始终念着孙女的独孤无须、迷花阵中为她找九香花的独孤无香……
历历在目,幕幕如昨。
彼时,白色T恤的江奇书匆匆跑了进来,看到她怅然若失地站在地面上,脚步放缓,调侃她说:“喂!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挂了!”
他走近,看她仍然愣愣的样子,小心地问:“南乐,你怎么了?”
南乐平静地看着眼前这货对自己看来看去,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个长袍加身的天下第一神医。上一次见他,还是好几天前送他往江州老家之时。
“江奇书,好久不见。”回忆了一番,良久她才开口。
江奇书干笑了两声:“呵呵,好久不见啊。”
看到熟悉的笑容,曾经的画面又浮现,那个时候,岑怀瑶还没有死,她和南乐,江奇书,易辞四个人机缘巧合地凑到一起,江奇书开始越发地见色忘友,最后和岑怀瑶修成正果,在江州给江宝做满月的时候挡在门口问他们要礼调侃他们穷……
想起这些,南乐习惯性弯唇笑了笑。
江奇书却像见了鬼似的,呆了呆,之后默默咽了口口水,想问什么又好像不敢,只说:“那……那个,南乐啊,明天你就得嫁人了,现在怎么办啊?”
嫁人了……终于要嫁给他了!
她笑得更浓了:“嫁呀,为什么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