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呼呵响起,闵石夷急奔而来,快速极快,紧接着猛的一脚踹向落地的寿麻,呯的一声剧响,尘土飞扬,寿麻滑下青石墙咳出几口鲜血。
黎婻一怔,只是胸口翻涌,一只鲜血溢至口腔,被她咽了回去,嘴角仍然溢出血丝。
她刚翻侧倒卧,以免摔的疼痛,却不想被人抱个满怀,正是一脸焦急衣穿紫衣的闵石夷!
“你!”
她恼呵一声,脑中疼痛翻滚,耳畔响起一声洪亮的男声,随之浑身一滞,立时痛晕过去。
“呯”一声巨响,九凤单脚踢飞一名兽族,随即整个广场响起洪亮的嗓门。
“正午已到!”她长呼出一口气,扫向高台上一身青纱白帛,长发垂地的中年男子。他身旁右左站着青白长袍男女,正自记录些堪么?
中年男子浓眼微眯,略厚嘴角勾起,心情愉悦,九凤身子微愣,嘘神!天门掌使!心底不由一荡,向他周围扫了遍,却不见他人身影,不由失魂愣魄,心底落漠:他怎地没来?一时秀眉微凝。
“恭喜各位进入天门,决赛于后日进行,请各位好自休憩,以备决赛。”
嘘神再次朗声。随这一声二十方擂台跃下各族子弟,陆续离场,她四下扫了却不见黎婻宛宛身影。忽地,噍见高台石梯奔着一人,紫衣在身,竟是闵石夷!
她身形一怔,瞬时,想起方才战斗听到那一声惊呼,瞳孔一睁。定眼一看,见他怀中那人正是黎婻宛宛!当即跳下擂台追去。
“黎婻姐!”
人虽未至,话已脱出,人奔至一方殿前,身形刹地一滞,但见红殿门口旁两人背蹲,一人正是闵石夷,一人身着青纱白帛,身姿挺立的中年男子。虽面对着她,中年男子气质轩昂,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清新淡雅、神情振奋的气质。
她愣的杵在原地,神情恍惚,一波波欢喜涌上头心,脚步不由上前。她刚上前,两人站起,地面上躺着正是黎婻宛宛,只听那中年男子缓声道。
“闵师侄不必忧心,黎婻师侄吐出淤血便无大碍,疲劳过度,神力透支,睡个一时半刻便好。”
闵石夷微一躬,作辑道:“多谢噎掌使!”话毕向她扫了过来。
九凤回神,跃到两人跟前,抬眸对上中年男子又勿的垂目,恭敬作礼。
“九…九凤见过掌使。”口头竟有些结巴,撇见闵石夷异样的神情,顿感脸皮发热,好生不自在。便想致声,却扫见青石上黎婻眼皮动了下,似要醒来。
黎婻感觉浑身剧沉,宛如被人拖扯,提不起力,隐隐中听得有人说话,渐渐清晰。
“闵师侄不必忧心,黎婻师侄吐出淤血便无大碍,疲劳过度,神力透支,睡个一时半刻便好。”
浑身觉得有些凉,慢慢睁开了眼,忽地对上一张俊俏担忧星眸。闵石夷!愣了下,想起战擂时他奔来的身影,刚想动唇,耳畔炸起一声高声。
“九凤要拜掌使为师!”
眼帘中只见粉衣九凤噗的跪地,就要磕头,一身青纱白帛的中年男子连忙伸手去扶,中年男子谦谦有礼,举止淡雅。
闵石夷眉头蹙眉当即呵道:“九凤,怎可如此无礼!”
九凤身形一僵,下不去动作,神情窘迫,委屈的呢喃两声:“我…”却听中年男子淡然说道:“无妨!”便扶起她。
“九凤公主若想拜我为师,后日争得决赛名次便可。”
这一声委婉的拒绝,让黎婻不禁赞其绅士,顿知这中年男子是四大掌使之一,只是不知道是那位掌使?虽然她有黎婻宛宛的记忆却很模糊,有时只记得一些人名,模样却不知道。
她摇了下微疼的头,闵石夷便关切凑了过来。
“婻儿可还疼?”
她无力摇头,心呯的直跳,自己进入了天门!以他淡然的神情准没错了!恍惚间想起他那利落果断地一脚,以及寿麻喷血不止的场景,当即柳眉紧锁,身侧闵石夷再渡惊呼。
“婻儿!可还有不适后日大可不必参加…”话尽,便被黎婻打断。
“我先回去睡会!”缓缓站起身形,对着那中年男子微一躬身。
“多谢掌使搭救。”随即望了眼木然失神的九凤。触目而视,九凤回神,连忙招呼声跟在她身后,劲直离去。
望着仓促离开的背景,闵石夷眉头紧锁,心底忐不安,堪不是滋味。婻儿竟然推开了他!他望向身旁噎掌使神情微疑。
“不知掌使方才为何神情异常?婻儿可有什么不适?”
听他这话,噎掌使身形微怔,面上神情依旧淡然,垂目沉思些许,才缓缓开口。
“方才神力探入,黎婻小姐体内便有一股力量抵触,待我仔细探查却不知所踪,许是我的错觉?”
闵石夷陷入沉思,终不得果。倏地,一道目光射来,抬头望去,却见演武堂二楼栏围上站着一人。男子身姿高大、棕帛束发、腰系青蛇,正是黎婻君昊!当即眯起眼眸。
黎婻君昊见他看来,当下撇过头去,移开脚步,脑中却响起那一声声漫骂、质疑声,不禁青筋直冒,斥了声。
“该死的黎婻宛宛!”
忽得又想起离府时,黑山英献关切交待的话,“宛儿未离府涉世,性子又软弱,昊儿路上得多多帮衬。”心中不由嗔笑:她还是未涉世的人,性子软弱!真是笑话!想起曾在她手中吃瘪,当下烦躁异常,不由一脚踹上青墙。
倏地,眼角扫见一抺蓝色身影往演武堂大门走近,正是赶回小院的黎婻宛宛。眼见她进入殿门,不禁疑虑:她来这里做何?当即下了二楼。
…………
黎婻被堵在殿门口,两名人族弟子就是不敢放她进入,演武堂依旧人声鼎沸,那圆形擂台上战着两人,周围各族子弟来来往往,好生激奋。
黎婻心中焦急寿麻情势,有些焦虑:难道要硬闯吗?突地,眼角冽过一抺玄衣。
“放她进去!”
嘹亮的男声响起,两名弟子身形一怔,不禁同时应是。黎婻抬眸看去,见男子身形纤健、笔直,刚毅的脸上媚眼打算自己,朱唇翘起,似有深意。
她皱了皱眉,略有不适,便不答谢,走进殿内,错身而过时又听他道。
“君昊兄,令妹果真让人大开眼界,如此神力倒不枉其身。”
黎婻君昊!黎婻脚步一顿,抬头一看,黎婻君昊脸色阴沉站在梯上,嘴角微抿,眉头紧锁,看向她的目光似有不快。
她嘴角不禁一扯,暗自冷笑:真是亲哥!站着竟然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不由切了一声,转身进入殿内。霎地,肩头被人一撞。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怯生生的女声响起。却是一名兽族女子,女子个子略矮,长着灰赤兔耳,长发披肩,圆脸泛起一层焦虑不安,水嫩圆溜的晶眸盯着她,惊慌未定。
“没事!下次小心点。”匆匆道了声,回头望去,只见黎婻君昊与那男子自顾谈话,随即她越过拥挤的人群。
黎婻找了演武堂一圈,也没看到那掌使神君人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在演武堂左侧掌事殿内,就是刚才她晕睡那宫殿旁,随即奔了过去。
暗红色的宫殿被青石红砖包围,青石牌匾上掌事殿三个大字显目。棕色殿门右左各开一扇,门上雕刻飞禽走兽灵活灵现。
殿门口来来往往各族子弟,堪是热闹,与演武堂相比殿内倒显清静地繁忙。
黎婻一踏进门,殿内无数目光瞬间看来,顿了脚,扫了眼对面一块泛着荧光的墙,上面写着某某药园打理酬金三百晶石等等…显然是事务栏了。目光移至站在身前的众多弟子,她冽嘴笑了笑。
“嗨!师兄们好,请问掌使神君在什么地方?”
几道异常的目光上下打算着她,几声噗嗤声随即响起,竟肆无忌惮。
黎婻一时尴尬,站在殿中央,竟没人回答,当即扯了下嘴皮,打算自己去找时,一声沉亮的男声响起。
“姑娘可是新届弟子阴浮府的黎婻宛宛?”
“是啊!”
黎婻心喜,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身天门服饰、身材单瘦的男子。男子长着张国字脸、浓眉剑目,长得憨厚,说话却温柔斯文,样子正常似是人族!
“师兄知道掌使神君在哪里?”当即上前搭话,却不想她人刚上前,那些弟子纷纷避让,一时空出位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男子微一颔首,含笑道。
“掌使神君在后院。”
“多谢!”
黎婻道了声谢,四下扫了眼古怪的众弟子,不由腹诽:不就是废物名号嘛!有必要这么看姐嘛!
当即便拐进左边一道木门,经过一个不大花园,再推开一扇暗红木门,脚刹地顿在门槛,不禁错愕!
只见十多平米的小院中,横七八竖躺着半死不活、伤痕累累的各族子弟,那些人穿着各色,分明就是刚从竞赛淘汰下来。其中三四名天门弟子正自忙活,不时查看这些人,似在记录?又有几名弟子抬着半死不活的人出了后门。
快速四下一扫,黎婻很快便发现躺在角落晕死过去的寿麻。
“寿麻!”当即跑上前,突地,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男子身形高挑,穿着青纱白帛的天门服装,绑立墨发,板着硬朗的五官,冷淡的眸盯着她。
忽地扫到他腰间赤色玉牌,玉牌上刻着天门两字,二字中间印着掌字,是掌事殿人员无疑。
这时,他身后另一名天门弟子,蹲身探了下寿麻的脉搏。手中瞬地青光一闪,出现一只毛笔,便往手中墨本划了两下。只见那黄褐色的书本上正是寿麻二字,上面明显画着红色的叉字。
黎婻不由气怒,抢上一步,呵道:“你们不能这样,她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