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看起来很冷,一阵不大不小的北风吹过后,街道看起来很冷,也很萧索。没有人在北风下出来行走,因为今天的天气有些特别,不是一般的冷,只是有些轻微的冷冽和透骨。所以寻常百姓都早早卷缩在家里不愿出来。
北风冷,吹过巷子,吹过街角,吹过乌云布满的天空,云雾翻涌。流年全身瑟瑟发抖地走过街道,走过街角,走过有些残破的转角。
天空先飘起小雨,一点点变大,随着风渐渐加大,吹起了流年丝丝缕缕的衣角。流年抬头斜仰与被雨打湿的地面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雨从小渐渐变粗在他的脸庞和发间。雨中突然有了雪,很轻盈地与雨夹杂着落下,也飘落在他的脸庞和发间。雨在血发上有了湿的痕迹,雪在血发上停留有了雪的痕迹,只是渐渐一点一点地融化成了湿的痕迹。
街道湿了,地面湿了,街角湿了,风湿了,人也湿了。走过还有残留落叶的小道,进了残破的旧房。房没有门,不知被哪个偷偷拿去了。房没有窗,窗不知被谁家的孩子顽皮拿去烧火了。
风吹,雨落。窗外的雪渐渐内了踪影,只有雨还在。残留落叶的小道上一个女子穿着厚厚的雪毛棉袄,向着不知被遗弃了多久的偏僻旧房走来。没有说话,也没有人跟着她,这么冷的天,她居然一个人出来,难道这世道有如此安静吗,她不怕遇上流氓,遇上坏人吗,还是趁此机会与人偷会呢。
天空还在飘着雨,她打着伞,左手握着伞把,目光清澈柔和地看着那在北风里似要倒去的旧房,嘴角没有任何角度。
她没有看到流年,流年没有看到她,只是她打听一下就知道这里多了个怪人,这个怪人刚出现在这里没有多久。没有人知道怪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除了她自己和张府上的那些人。她没有任何办法,虽然救了人,可是那个肥头大耳的人是她的娘亲,所以她不敢忤逆她的娘亲,只能任由娘亲把她刚救醒的人赶了出来。
她走进了旧房,地上有一块腐坏的木板,那个人正睡在上面瑟瑟发抖。
“公子,你还好吗。”她话刚出口那个人很惊讶地回过头来,怔怔看着她仿佛没有想到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流年看着这个女子,虽然身上有些脏乱不堪,但还是反应过来道:“劳烦姑娘挂心了,在下还好。只是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吧了。这么冷的天姑娘怎会到这里来呢。”
“我只是出来办些事刚好路过这里,刚好看见公子,所以顺道来看看公子伤势是否痊愈。”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面湿得透了。流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没想到会一个不相识的人记挂着自己,虽然只是路过,但是却让他的心有了些许温暖。
张晓环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人,脸色不知不觉竟有些发红。这人如此落魄了也没有向她求助,是不是傻了呢,还是脑袋被冻坏了。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抹去了,人家说话的样子哪里有被冻坏了的样子,只是她想多了。
“哦……”流年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空的雨飘落了,落在了旧房上嘀嗒嘀嗒沿着屋檐落下。她看着他一直瑟瑟发抖的样子,没有注意到他愣神地盯着自己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雪毛棉袄递给他。
“姑娘,天气冷你赶紧穿上。”
流年知道她的意思,虽然自己很需要可是还是不想接受,可能是自尊心在作遂吧,他婉拒了。
“天气如此寒冷,你穿得如此单薄,身体又不好。再加上这里入夜寒风更甚,你比我更需要这件棉袄,我回去就没事了。”
“多谢姑娘施恩,流年感激不尽。”流年心想人家姑娘都这般说了,再拒就显得矫情虚伪了,只好接受了。
风更大了,只是不再那么冷了。流年看着披在身上的棉袄,有些出神。不知是心热了还是棉袄热了。抬头看着湿漉漉的小道,被雨淋湿了的小道看起来有些泥泞,多了分平时没有的美丽。小道上早已没有了人的踪影,只有流年渐暖的目光一直看着这静静的小道来处。
旧房前的小道上,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小道左边的房顶上,一直看着张晓环进了破烂的旧房里,观望了一会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