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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转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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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谷发现,最近自己老是做梦。

不是说以前就不做梦。

只是最近的梦特别地古怪。

因为太真实了。与现实中发生的,一模一样。

他梦见自己回了爸妈那里。

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而疏离。

母亲微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还不找个好姑娘结婚?

父亲说:不成家的人便没有责任感,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自己则对他们说:爸妈,我喜欢的是男人。我现在,跟一个男孩子在同居。

母亲回头对父亲说:你看,我以前听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

父亲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他放在外面这么多年?

母亲说:不知我大姐知不知道。

父亲说:她知道又怎么样?他们两口子是文人与艺术家,思想解放得很。况且到底不是自己孩子。

母亲说:孩子,你还能不能回头。

母亲的眼里有泪水,奇怪的是,还是微笑的面容,出其地年青。

宋青谷梦中的自己说:不行啦,我回不了头,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父亲也回过头来:给你两条路选,一,马上回归正途,离开那个男孩,找个好女孩成家。二,你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不要姓宋,别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名字前面还有一个宋字。

宋青谷说,我选不姓宋吧,我不能回头。

一转脸,宋宋青谷又看到了苗绿鸣,他笑着对苗绿鸣说: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我是一个没有姓的人。你要不要我?会不会跟我一辈子?

梦中的苗绿鸣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非常地可爱,只是多了一分古灵精怪,他说:一辈子?我得好好想想。

宋青谷说:你要想多久?

苗绿鸣说:哟,这可说不好。

宋青谷笑着说:你可别想太久了。

苗绿鸣说:想想你这个人,实在也没什么好,拽得了不得,哦哟,尾巴好翘到天上去的,那我现在就答复你吧。

宋青谷一吓,就醒了。

坐起身来,黑暗里看着身边的苗绿鸣。

小犹太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宋青谷替他拢一拢。

宋青谷知道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一件旧的厚t恤,胸前有七喜的图案的,还是多年以前自己上大学时穿过的,袖口都磨得毛毛的,小犹太舍不得丢掉,拿来当了睡衣,和那套新睡衣替换着穿。宋青谷老觉得他穿上这衣服象一只粉红的复活节兔子,就差头顶上长出一对长耳朵来。

宋青谷低下头去,在苗绿鸣面上嗅来嗅去,又舔一舔他闭着的眼与有些凉的嘴唇。

象一只大狗,燥动无助,没头没脑。

宋青谷低声问:“我是一个没有了姓的人,你会不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说话。”

苗绿鸣一向睡得很沉,许是平时工作太累,也或许,只是因为年青。

宋青谷当然得不到回答,无奈地咬一下他的鼻子。咬得不太重。

苗绿鸣轻哼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

宋青谷轻轻地吻着他的嘴角。躺下去,把他搂在怀里,说:“你说我要是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你也不会醒对不对?”

第二天,就是苗绿鸣去师大中文系研究生处报到的日子。

宋青谷把那件橙色的毛衣拿出来,叫苗绿鸣穿上。

苗绿鸣说:“我不穿,太大。”

宋青谷说:“不大了。试下。”

苗绿鸣一试,奇怪了:“怎么会小这么多?”

宋青谷说:“我放洗衣机里洗了一下。”

苗绿鸣暴跳起来:“你你你你你,你居然用洗衣机洗这么贵的衣服?啊呀呀,作孽啊!”

“我一下子糊涂了,等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宋青谷说。

苗绿鸣这一辈子都没有知道,宋青谷其实是特地把这衣服洗小了给他穿的。

他穿得实在是合适,这种温暖的颜色,把他单薄的样子衬得明亮轻盈,当时宋青谷的评价是:当然不如我穿得好看,但好歹没有浪费不是。

苗绿鸣暗笑他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水仙一把。

实际上宋青谷心里,始终都记得,苗绿鸣那一天的样子。

那么年青,那么好,那么让人不舍。

生活里,这样多的小悬案,把亲近的人,弄得远了心肠。

苗绿鸣报了到,又开了新生大会。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象他这样在职的研究生,主要的授课时间安排在假期,但是因为是第一学期,还是有一些课要在周六上。

第一次的课,是在周六的上午八点半。

是一堂心理学。

来读在职的,年纪都不小了,许多已近中年,苗绿鸣他们中文专业,录取的人最多。女教师占大多数,男士只有三分之一。

苗绿鸣坐在角落里,离开学校不过两年的功夫,又回来了,心里还是欢喜的,这里毕竟有许多的记忆,与师兄师姐们有关的,简单而快乐的回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那么单纯美好的日子了。

老师们在教室里坐定,教授没来之前,大家相互交谈着,诺大的教室里一片嗡嗡声。

坐在苗绿鸣前面的两位女老师正猜测着这门心理学到底是谁来教。

“不是那个给我们做考前辅导的老头儿吧?”

“要是就好了,那老头,有趣得很!”

苗绿鸣想起补习的那些热天里,坐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老头子常错拿放在桌角的抹布擦拭脑袋上流下来的汗,诚恳地说:“三十年前,有一个三十岁的年青人,大雪天赤了脚站在雪地里苦读,就这么考了四次才考上研究生。那个人就是在下。所以,同学们哪,你们要有信心!前途便永远是光明的!”

苗绿鸣想着,真要是这个老头也不错啊。以前上本科时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可惜他没教过自己。

铃声响过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位男士。

喧哗不已的教室不是因为铃声而安静,而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穿着简单款式的衣裤,却引人无限遐想的男人。

苗绿鸣觉得眼前一片迷蒙,就象在暗处呆得久了,突然来到阳光下。

苗绿鸣在这样的一片突如其来的光华中失魂落魄。

那位教授,不是从门外走来,似乎是从他梦中款款走出来。

几年以后,苗绿鸣与这位名叫李墨轩的教授闲聊时笑谈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心理活动。李墨轩大笑着说:“你这是典型的移爱心理。你把你想象中的人物的框子套在了我身上。那个人不是我李墨轩,是苗墨轩。”

苗绿鸣也笑起来,“可是我至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的家伙啊。”

李墨轩笑道:“肤浅?不不不,你完全不肤浅,你只是天真。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天真的人容易有梦想,可是有时却不懂不能把现实的自己代入梦想中,也不能将梦想代入到生活里。幻梦呢,只是心灵的一种舒缓的寄托。好比我们所说的安慰剂。”

苗绿鸣想,呵呵,那也是因为李教授你的言谈举止,人品学识,与我梦中人太太太太过相像的缘故。

这是几年以后的谈话了,在当时,在第一次见到李墨轩时,苗绿鸣的确是心为之动,魂亦不守舍,用一句俗语说就是:晕菜了。

坐在苗绿鸣前面的那两位大姐继续低声地说着说:“哦哟,不得了,我们学院还有这么帅的老师哦!”

“真是真的,眉宇神情好象梁朝伟呢。”

“比梁朝伟更高更英挺一点呢。啊呀,我想起那句古话,有匪君子”

苗绿鸣在心里暗暗接上: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是了,这个人,真当得起这两句话。

那男子走上讲台,从容开口:“各位老师,大家好。我是李墨轩,今后大家的心理学这一门课,由我来教授。各位都是老师,百忙当中,尚能勤于学业,我深为佩服,今后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请多关照。”

苗绿鸣从来没有哪一节课听得如此认真。

下课之后,抱了一大捧手往外走,下面还有一节专业课,苗绿鸣匆匆往另一间教室赶。

下台阶的时候,手上的书哗地掉了一地,他弯下腰,拾起书去又掉了笔袋,捡了笔袋又把宋青谷新送的录音笔给掉在了地上,苗绿鸣心痛得什么似的,拿起来吹掉灰,细看有没有损坏,又按了键放在嘴边喂喂喂地试音。

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捡起来地上的其它一些零碎,递过来,有柔和的男声在说:“不要紧的,应该不会摔坏。”

苗绿鸣抬起头,对着阳光,一时看不清人。

苗绿鸣站起来,眯起眼。

是李墨轩。

他微笑着问有点儿呆呆的苗绿鸣:“你也是我们班的?好年青。”

他的眉间有淡淡的竖纹,给他俊逸的面容上略添了两分沧桑。真是增之一分太多,缺一份又太少,苗绿鸣想。

苗绿鸣突然就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墨轩看着这个年青的象本科生似的男孩子,看着他胀红的脸,额头上居然浸出汗来,觉得挺有趣,伸手在他耳边扇扇风,“你怎么热成这样?”

苗绿鸣语无伦次,答非所问:“下面还有课。”

李墨轩说:“那还不快去。”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一点对孩子的亲热劲儿。

苗绿鸣逃也似地跑开,跑出多远去,才停下来,止不住心砰砰重重地乱跳。

他心里说:不好不好,这可不行。

苗绿鸣摸出手机,他想听听宋青谷的声音。

这一刻就那么想听见那一把同样温柔的声音。

宋青谷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怎么啦?”

苗绿鸣不知说什么,含糊道:“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上完了课不回学校了,直接回家,你能早回来吗?”

宋青谷说:“还难说。我正在采访,回去还得倒好带子。”

“这样啊,”苗绿鸣说:“那我挂啦。”却一时并没有挂掉。

宋青谷问:“你有事?”

苗绿鸣不得不佩服他的敏感。

“没事。你早点回家。挂啦。”

苗绿鸣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特别地想看到宋青谷,甚至有突来的念头去他的采访现场去找他。

他想不明白,于是便不再去想。

那天晚上,宋青谷回来得格外晚。

苗绿鸣却还没有睡,难得地失眠一回。

苗绿鸣问宋青谷:“怎么这么晚?”

宋青谷说:“倒带子。顺便编了点儿,很长。”

苗绿鸣又问:“是什么样的片子?”

宋青谷答:“也不过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没啥好谈的。”

他似乎情绪不太高。

洗了澡,宋青谷躺在苗绿鸣身边。

苗绿鸣推推他喊:“苞谷。”

宋青谷说:“你怎么今天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不早起了?”

苗绿鸣说:“不是。苞谷,想跟你说说话呢。”

“太晚了。这些天缺觉得太厉害。有话以后说好吧。”

“嗯。”

第二天,苗绿鸣学校里出了一件事。

高大威猛的,仿佛百毒不侵的苏剑,突然倒下了。

那时苗绿鸣刚刚吃完午饭,跟苏剑站在操场上闲聊。

这一天是苗绿鸣值班,戴了红袖套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跚达追跑。

前些日子,有一个女孩子在课间被一个小男孩撞倒,磕掉了半颗。女孩子的父母认为孩子从此破了像,向学校索赔五十万。自此,学校又加强了值勤的要求,落实到人,谁没有到岗,出了问题由该老师全权负责,与学校无关。这下子,人人自危,一打铃,轮到谁值勤,谁都会一溜烟地站出来。

开玩笑,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金贵,出了事儿真是谁都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

每次苗绿鸣值勤时,苏剑都会过来陪他。

他要负责学校的游泳池,所以没有排到他的班。

苏剑说:“我看你这些天有点儿没精打彩,干什么?感情上嗯,有什么问题?”

苗绿鸣有点儿羞涩,毕竟,自己的这份感情不那么大众,有什么也说不出口的。

苗绿鸣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就这么混着呗。倒是你,怎么好象脸色不大好。”

苏剑说:“可不是,拉了一个星期了,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了。”

“怎么不请病假的?”

“马上区里要田径比赛了,我们是体育传统学校,拿不到名次,校长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谁受得了?哟,不行不行,我还得去趟厕所。”

苏剑走回来时,苗绿鸣就看着他不对头,他的脸呈一种奇怪的灰色。

苏剑的腰有些弯,捂着肚子,走近了,苗绿鸣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苏剑抬头看看苗绿鸣,象是要说些什么,突然人就倒了下去。

他庞大的身躯全部的重量都落在了苗绿鸣的手臂上,苗绿鸣支持不住,被他拽着一同跌坐在地上。

苗绿鸣叫他:苏剑,苏剑!

苏剑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说:“妈,我怕是也跟老爸跟大伯一样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苗绿鸣吓坏了,对着围过来的学生大叫起来:“快去叫人,快去叫人!”

苏剑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的,当天就转到了省中医院。

两天以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他得了肠癌,晚期。

这是第一次,苗绿鸣看到身边同龄的人面临着死亡。

长这么大,苗绿鸣遭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严兴国的背叛,除此而外,他是一个被保护得挺好的孩子。

他突然地有了人生无常之感。

他迫切地想让宋青谷替他分担一些这种沉重的感受。

但是宋青谷这些日子好象格外地忙碌,有时很早便出门去,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是洗洗便睡下。

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严兴国继续如鬼魅一般不时地出现在苗绿鸣的面前。

他也不跟苗绿鸣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后,阴凉的目光看着苗绿鸣,让苗绿鸣脊背一阵阵出毛汗。

他真怕这位大叔已经走火入魔了。

苗绿鸣想起姆妈的教导,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清醒的笨蛋,疯了的精明人。

苗绿鸣也不敢跟师兄说,师兄最近正在忙着出国的事儿,师姐在那边好象催得很紧。

苗绿鸣不禁抱着头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一份日子过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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