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4捉虫(1 / 1)

顾家被太后这般打脸,应该蛰伏一段时间了。

迎春心中稍安。

宝玉黛玉成婚之后,住在大观园内度蜜月,这回真是达成了宝玉的理想。

两人手牵手在大观园吟诗作赋,摘花戴柳,划船戏水,采摘莲蓬。

迎春清晨出门,傍晚回家收到这些消息:“摘莲蓬?”

大观园普通的莲蓬已经枯萎,唯有迎春在紫菱洲特特用灵水浇灌一亩大小的地界,还是青枝绿叶,荷花盛放,莲蓬青青。

迎春是为了培育一些灵莲,便宜宝玉这个呆子。自己夺了他的聚灵石,他吃自己一些灵莲蓬,也算公平。

迎春一笑:“小混蛋没捣蛋吧?”

綉橘笑道:“少爷被巧姑娘接到东院去了。”

迎春颔首:“他们姐弟感情倒是好。”

綉橘道:“小少爷还求我打了梅花络子,亲手给巧姐儿做了一挂玉石手链呢!”

迎春早送了灵石项链给巧姐儿,小混蛋不知道,却在这里抱不平了。

綉橘又道:“姑娘您一天上哪儿了?周青来拿食盒,说是九爷寻您有事呢?”

迎春惊问:“什么事儿,重要吗?”

綉橘言道:“这倒没说,周青说月内不会再来拿饭菜了,似乎是九爷有事要办,不在京都了。”

迎春闻言放心,大约九爷又被陛下派遣出去做什么钦差大臣去了吧。九爷自身有武功,又有亲兵护卫,些许之人不敢与之争锋。大约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

想起今日的事情,迎春暗呼几声好悬,亏得那两个衰人已经废掉了。

却是迎春一早起来,坐了马车出行,预备去豆蔻坊坐阵。结果在荣宁街碰见疯道人与赖头和尚。

大清早的荣宁街上行人稀少,这两人竟在与迎春的马车错身的时候,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孽障,竟敢抢夺道爷的宝贝?”

这话出口,迎春闻听咕咚一声闷响,竟是自己的车夫倒栽葱跌落了。

迎春待要援救,感应一股劲风直奔胸口而来,胸口处正挂着从宝玉哪里骗来的聚灵石。

迎春身子一偏躲过了偷袭,随手打出异能,意随心动,灵力化作两道青色的闪电,分袭两个骗子。但听‘咔嚓’两声脆响,赖头和尚的手腕斩断,木鱼咣当一声掉落地面。

疯道人的那条好腿被迎春毫不客气的斩断。

迎春本来蓄势待发,预备打不过就跑,不料两人不堪一击,这才安心。用神识观察二人,竟然只是练气三层的小虾米。

再看二人的属性,俱皆是五彩属性。怪不得修炼成了老邦子还是练气三层。

迎春冷笑:“哪里来的臭和尚防疯道人,竟敢无端端打伤我的车夫?”

疯道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肮脏的面颊凶狠之极:“大胆妖女,怪不得神瑛侍者竟然与绛珠仙子成婚了,却是你在搞鬼?”

迎春觉得不能任由这两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然,贾府还不被人当成妖魔鬼怪?

迎春再次出手,遥点两人哑穴,然后救醒了车夫,吩咐车夫将二人捆绑,租赁一辆青骡车,将二人拉着出城,直奔昌平绮春园而去。

一时到了绮春园,迎春审讯二人,两人嘴巴上锁,一言不发。迎春威胁毁坏两人的根基,他们才招了。

和尚是西域的苦行僧,因为犯色戒被废掉武功,赶出了师门。如今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是跟着疯道人学的。

疯道人则是略懂玄学皮毛的仙门弃徒。

迎春询问他们为何冒犯,疯道人承认,他认得宝玉的聚灵石,从前都是他骗了聚灵石,吸食了再让宝玉替他再聚灵气。

迎春一哼:“为何偷了宝玉的聚灵石,不远走高飞,却要还给他?最好不要胡说,不然,我真的会废了你们的根基。”

迎春说着话,脚尖踩住疯道人的丹田,只要她稍稍用力,疯道人三层的道行就毁了,想做个凡人也难了。

疯道人惊吓之下在不隐瞒。他当初在仙门得罪师兄,被师兄点破了气海,丢入凡间,就是让他受尽折磨而死。结果,他运气好,识破了宝玉黛玉这两个被贬谪下凡的仙人。

虽然两个人这一世被封住了仙根,只能做凡人,可是,他们身上却带着先天的属性。

黛玉的眼泪就是仙露,宝玉的通灵宝玉真的通灵,能够自动聚集灵气。

宝玉经常到潇湘馆去,聚灵石不仅收集潇湘馆下面的水灵气,还会自动收集黛玉流出来的仙露。

疯道人因为得到了黛玉的仙露中的仙气,因此逐渐修复了气海。和尚因为奉承疯道人为大哥,两个人结伴行走凡间,到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情谊,疯道人也施舍些灵气,帮他修复了被震断的经络。

迎春拧眉:“你们一向在哪里安身,这次为何前来荣府?”

疯道人言道:“那年我偷了宝玉的灵气之后,启程前往南山寻找修仙的秘籍与灵石。我修复丹田之后,苦修十几年却困在练气三层。后来研究之后发觉,乃聚灵石中的仙气越来越稀薄,几乎为零。这说明聚灵石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我修行。我已经七十古稀,不想百岁而亡。故而,与和尚结伴而行,前往终南山寻找机缘。因为小老儿听说散仙张三丰就是终南山得到机缘。结果,机缘没找到,心情郁闷,喝得酩酊大醉,竟然被当地的恶霸捉住,替他们做苦力挖煤矿。我们没法子,只好顺服,几年后才趁机逃脱。”

迎春闻听这话,沉默半晌,追问道:“偷灵气是哪一次?”

疯道人道:“就是宝玉发疯说林家的小姐要回江南那一次。”

贾府的事情他们竟然知道这么清楚?

迎春警觉起来:“你们躲在哪里?是不是偷偷潜伏在大观园里?说?”

疯道人点头:“我们躲在卢雪庵。”

芦雪庵远离姑娘们的居所,可是,它依然是大观园的一部分。

迎春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们在大观园干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迎春说话间,脚尖用力,疯道人顿时吓坏了:“求仙姑饶命,我们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

“真的?”迎春脚尖再次用力。

疯道人大叫:“我说,我说,我们偷过小厨房的鸡鸭鱼肉鸡蛋米饭,其他的再没有了?”

迎春厉声道:“你们没有偷看过什么?”

疯道人吓得摆手:“没有,没有,老朽虽然七十多了,还是童男子呢,修行之人讲究原阳之身,不修到筑基,绝不会破了肾水。”

迎春冷冷的看着赖头和尚:“你说你犯了色戒?”

赖头和尚忙着摆手:“和尚不在大观园啊?再说,我当初因为犯了色戒,被执法师兄斩断了是非根……”

迎春冷哼:“我怎么相信你呢?”

赖头和尚言道:“你可以检查……”

话音未落,迎春已经隔空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畜生!”

赖头和尚忙着一个倒栽葱,掉进旁边的水坑里,然后,**的爬起来,仰天而倒。两腿之间真的光滑溜溜。

迎春只觉得要长针眼,一啐:“滚远点!”

不过,心里的厌憎稍微缓解:“你们最近在哪里落脚?如何得知我的消息?别说你们能掐会算,不然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下场!”

疯道人忙着磕头:“不敢,不敢撒谎,我们在长春观挂单……”

迎春蓦地想起,最近长春观香火旺盛,因问:“最近装神弄鬼给人算命,画符送符水治病的就是你们?你们送的什么符水?”

疯道人垂头丧气:“仙姑应该知道的,不然,您怎么一直让小道童给府上送灵水?”

迎春笑道:“竟然给的甜井水?”

随即颔首:“哼,我说呢,你们为何看上长春观,竟然是看上那里的井水沾了灵气,你们老实交代,是不是想从灵气的来源追根溯源,查探灵脉啊?”

疯道人低头不语。

迎春厉声呵斥:“是不是已经看出些苗头?”

疯道人忙着摆手:“不敢。”

迎春冷笑:“最好是不敢,否则,我分分钟叫你们灰飞烟灭。你们应该知道,我捏死你们,比捏死蚂蚁还简单,你们也没有户口,死了往城外万人坑一丢,死也是白死!”

疯道人与癞头和尚连连磕头:“真的不敢了。”

迎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如何发觉林家的姑娘跟宝玉的不凡之处?”

疯道人道:“小老儿天生異稟,会观察别人的气运,宝玉与林林家姑娘头顶上都有一道金色的光柱,这便是大气运之人。后来,小老儿才发觉,这些金色的光柱就是仙气。“

迎春再次隔空扇了疯道人一耳光:“你竟敢偷盗林妹妹的仙气,难道不知道她会因此大伤元气吗?”

疯道人抱头辩白:“小老儿不敢偷盗,只不过是在挽救宝二爷性命之时,顺手而为,吸取聚灵石沾染的仙气,小老儿虽然受益,且从未主动伤害过林姑娘。从前,为了积攒善缘,老道还提醒过林家,姑娘不能见外人,不能哭泣落泪,他们自己不听而已。“

迎春这才罢了:“算你有理,我再来问你,怎么说,你也有三层的修为,怎么会被恶霸捉去,这不是滑稽?”

疯道人言道:“我们长期没有灵植补充灵气,体内的灵气几乎枯竭,也只比凡人强那么一点点。那恶人却是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后天高手。”

迎春冷笑:“修道之人竟然差点被草莽打死,这也是缺德事情做多了吧。”

疯道人嘀咕道:“老道心存善念,虽然爱占小便宜,缺德事情真没做过,仙姑明鉴。”

迎春冷笑:“心存善念?当初甄英莲的事情,你故弄玄虚,又把人家父亲诓骗出家,让人家供着你吃喝用度,这就是善念?”

疯道人冷汗涔涔:“老道也想教导他修行,却是他没有慧根。”

迎春冷哼:“柳湘莲呢?你们骗光了他的财产,把他的鸳鸯宝剑也卖了吃酒,最后把他丢下了,是不是?”

疯道人低头:“那是他成天要我给他拘鬼魂,想要再见尤三姐,我哪有那等本事啊,不得不把他甩了。”

却是这样。

迎春失笑,丢给疯道人一**荆棘蜜:“拿去疗伤,我听说你们最近常常帮人算命,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害人,否则,你们知道厉害,现在滚吧!”

疯道人与赖头和尚搀扶着走了几步,仰头喝了荆棘蜜,顿时呆住,两人狂喜,这个女子竟然会配制灵药?

两人忽然回身跪倒:“老道(和尚)愿意为仙姑驱使。”

迎春可不想沾上这两个骗子:“我可是不收徒,再说我们的法门不同,我教不了你们,滚吧,别让我反悔杀了你们,长春观的井水虽不能让你们一飞冲天,却可以细水长流,知足吧。”

疯道人与赖头和尚见迎春态度坚决,只得挨挨蹭蹭走了。却是没有离开昌平绮春园。

迎春冷笑一声,各自驾车离开了,回道京都。却是一惊傍晚了。

虽然迎春不怕劳累,却是白白耽搁一天时间,心气有些不顺。

翌日,迎春特特等待送水的小道爷,仔细追问两个老骗子的情况。小道爷却说是当初他两个在城外差点饿死,被他师傅可怜带回观里救治,结果这两人竟然赖上不走了。

后来他们自己能够画符卖钱,勉强养活自己,不给师徒三人添麻烦,也就没管他们了。

迎春遂问:“他们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道爷想了想言道:“别的没有,就是成天围着那口甜井水打转,师傅嫌弃他们身上肮脏,每每驱赶,锁紧门窗,可是他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总是自己进去了,还歪掰说我门窗没锁,害得我挨了几次责骂。后来师傅见锁不住,师傅也就罢了,只是勒令他们二人沐浴,否则就要赶出去,他们这才规矩了些。”

这些话基本跟疯道人的话一致,迎春这才罢了。

小道爷又道:“今日他们争着来送水,被我拒绝了,他们那个肮脏的样子,我怕施主再不要我们送水了。”

迎春笑道:“你做得对,他们来送水,我就不要了。回去告诉你师父,他们野路子,你们是在衙门上了户口的,要严密看管他们,且莫让他们惹上不该惹之人,他们没家没口没业,一走了之,留下你们师徒背黑锅。”

小道爷千恩万谢去了,迎春在这对骗子身边安插一双眼睛,再不管了。反正她随时可以收拾这对老骗子。

迎春这日打发了小道爷,再去豆蔻坊,顾家的豆蔻年华已经关门大吉。市场已经被迎春派遣的人占领,顾家的胭脂在京都,唯有一条路就是等着霉烂。

唯一一条路就是开拓周边城市。然而,顾家眼前风声鹤唳,家里根本没心思,也不愿意顾兆华出去招摇。

再有,顾兆华得罪了太后娘娘,这才使得顾家上下受牵连。

顾淑妃也只是恳求皇帝留他一命,并保住了顾家皇商采办资格。内务府取消了顾兆华皇商资格,顾老太爷再不敢偏袒,也没听从夫人把这次个给自己另外一个嫡亲孙子的建议,而是给了为家族府务二十几年的庶子顾禄。

顾禄父子接手了皇商事宜,很快就找上了九爷谈判,当初卖东西是买卖。如今买回去也是买卖,陛下下了最后通牒,若不能保证冬猎盛宴的授刀仪式正常进行,内务府将取消顾家的皇商资格。

但是,九爷却在这个紧要关头失踪了。

顾兆明父子们派遣出所有伙计,在街面上拦截周青与吴蓝。顾兆明知道,在靖王府,只有这两人可以在靖王面前说上话。

当初他跟靖王搭上关系做买卖,也是因为周青的缘故。

冬猎盛宴在冬月初八,眼下已经十月下旬,顾兆明简直急疯了。

顾兆明派人整整转悠十日无果,都快绝望了。

冬月初五,周青终于现身。

原来周青跟着九爷上西山练兵去了。

因为西山奉圣军要参加冬猎盛宴,从前都是冯唐主持奉圣军,如今冯唐战死,一时间没有合适人选,陛下只好让靖王分担。

周青瞅着嘴唇干裂的顾兆明十分诧异:“你这是怎的了,顾兆华不是倒霉了,你也得偿所愿,还有什么可担忧?”

顾兆明只是作揖:“事情发生了变化,顾兆华的乌纱帽归了我们,但是,责任也跟着来了,您也知道,那一皮钻石佩刀乃是特特定制的西洋货物,根本没地方补货。”

周青顿时笑了:“你也是在京都混老的人物,也该知道规矩,九爷就是要教训顾兆华,也没义务无偿帮你啊?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被你占了啊?你如今知道着急上火了,当你们顾家举家联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们怎么就不亏心呢?人家贾老板遇人不淑,拖着个孩子被扫地出门,娘家也出了事情,凭着真本事竞标皇商,指靠着它安身立命。你们顾家家大业大,偏偏要对一个孤儿寡母下毒手,你说说你们这事儿办的缺德不缺德?”

顾兆明点头如琢:“这是,这是,顾兆华一贯就是只管自己痛快不顾别人死活,我且不会,我这些年的做法你也看见了。”

周青笑道:“之前我是看见了,你做的不错,至少守住了底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是,如今,你既然继承了皇商差事,前任惹下的烂摊子也该收拾了吧?你们那样挤兑人家,把店铺开到人家大门口,不仅如此,还盗用人家的字号。倘若在江南,你们的国色天香被人盗用了,你们怎么做呢?难道也这般鸦雀不闻的算了?你们这么办事儿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顾兆明连连作揖:“怪我想的不周,却是那一批佩刀太紧要,把我急糊涂了,周爷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是是非不明之人。”

周青点头:“那就把事情处理好了,今后你们要记住一点,路不平有人铲!”

顾兆明得到这个承诺,急急忙忙回家去跟他父亲商量章程去了。

你道者顾兆明为何这般着急上火呢?

却是这皇商的头衔对于顾兆明父子太重要了。虽不是实缺,九品官阶,也是顾家庶出父子们能够入手的最大官位。

顾家嫡出的儿子,一个在户部任尚书,一个在湖广任按察使。还有一个耕读在家,坐镇老宅,掌管着顾家偌大的家产。

属于他们父子的只有这一顶皇商的帽子,他们子孙后代要出头,就靠着这个资格。

顾兆明父子很明白,他们必须占住这个资格,把京都经营好,这个皇商资格,则可以让他们名言正顺的在顾家占据一席之地。

从顾兆明开始,他的子孙可以获得顾家其他子孙一般的资源。所以,顾兆明为了保住这个资格不顾一切。

却说顾兆明回家去跟他父亲商议。

顾禄虚眯着眼睛十分疑惑:“华哥儿做事有些狠毒,可是,这事儿出头也该是贾府人,靖王出头算什么?”

顾兆明言道:“这事儿我也从侧面打探过,父亲也知道,九爷三位王妃都死于非命,且都是一尸两命。这些年了,也没查出个究竟。故而,这位王爷见不得人家欺负孤儿寡母,大约是一种爱屋及乌吧。”

顾禄闻言颔首:“这道也说的过去,都说靖王杀伐果决,忠顺王那样的人物,说砍就砍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顾兆明言道:“这些且不管他,眼下要紧的是让步王爷满意,把东西还给我们,已经只剩下两天了,这关系到我们这一房人的前程呢。”

顾禄笑道:“其实吧,当初我是钻天拱地要争这个九品官儿,可是,如今到手了,我忽然觉得没得这个虚头衔,或许会对子孙们更好吧。”

顾兆明愕然:“您这说的什么话,好容易祖父答应了,您却要打退堂鼓,这样一来,还不被老太太笑话死?”

顾禄道:“你看看,顾家嫡枝四房,你三个伯伯们是不错,一个个读书出仕,你大伯不做官也是秀才。你三个伯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孩子多的名字都排不过来了,庶子庶女就是一大堆,主母都往废物方向养。嫡枝少爷也不学好,每日游山逛水,走狗斗鸡,吃花酒。每月花费的银子淌水一般。咱们挣到公平对待,就是去过这种日子吗?你看看你儿子如今才六岁,每日勤恳读书,积极奋进,我真怕他们有一日也变成其他三房那个样子,就废了。唉,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顾兆明马上言道:“父亲安心,我以后会敦促他们,不叫他们走上纨绔之路。”

顾禄颔首:“但愿如此。至于豆蔻坊,既然当初盗用了人家的名号,就把铺子陪给人家,权当谢罪吧。”

顾兆明愕然:“这也太……”

顾禄道:“你还记得那一次我带你去乡间你外婆家走亲戚,他们那里发生一件事情,族长带人欺负在外经商罹难的族人遗孀,借口这家人只生了女儿,把人家的门撬了,把东西分了,田产充公,把孤儿寡母撵出了村子,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不给。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顾兆明摇头:“想象不来。”

顾禄言道:“他们以为那寡妇只生了个女儿,就肆无忌惮。结果,就是这个女儿,带着她的母亲投奔了她姨母,她姨夫是个穷秀才,她把母亲托付给姨夫,自己冒充父亲的儿子去了海疆接管她父亲的商铺人脉。竟然生生闯出了一条生路。

“后来,她资助她姨夫读书赶考,做了官了。就是如今的湖州知府。

“那女子也嫁给了他的表兄,成了知府的儿媳妇。之后,那女儿回去家乡,带领附近的村落做生意,资助寒门子弟读书,赢得所有人的称赞。并且把族人逼迫孤儿寡母的事情,编成戏文在茶馆传唱。挤兑的当初的族人,读书没人收,姑娘没人敢娶,儿子无人敢嫁,家族衰败,成了当地的笑话。

“许多族人生存不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投亲靠友,族长找到女儿和解,想要退还田地房舍,让女子放过族人。这个女子就是不要,她说道,‘当初我父亲绝嗣,你们说财物充公理所应当!如今我依然是女子,你们凭什么把财产还给我们?”

顾兆明愣了半晌,言道;“这个女子好倔强。如今呢?”

顾禄笑道:“那个族长被族人逼迫,带领家人被驱逐出村子,族人推举了当初暗地里帮助过女子的一个远房叔伯继任族长,修改了家族族规,家中无子,可立女户传家。若是女儿不愿意立女户,要给女儿留出三分之一的家财做嫁妆,三分之一给寡母养老,三分之一归入族中。但是,寡妇死后丧葬,由族人负责。“

顾兆明闻言颔首:“这个女子有见识。”

顾禄言道:“贾老板下堂之后没有依附娘家,她立了女户,亦即,她的身份再跟荣府无关,她再嫁全凭自身。”

顾兆明疑惑:“父亲这话何意?”

顾禄笑道:“她与靖王,男未婚女未嫁,她有才有貌有手腕,你敢保证,她将来不会一飞冲天?”

顾兆明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很有可能!”

冬月初五下半晌。

如今黛玉进驻怡红院,潇湘馆成了大观园众姐妹的聚会,读书,吟诗作赋的书斋,更名为潇湘书斋。

当然,迎春跟小混蛋成了潇湘馆的常客。

这些日子生意平稳,九爷也不来骚扰,闲着无事,迎春便潜伏在潇湘馆潜心修炼,对外号称闭门攻书。

迎春刚突破六层不久,目前主要是巩固,小混蛋如今是三层,正跟疯道人一个级别,要想突破四层成为异能中级修士有些困难,故而,娘儿们修炼的很轻松。左不过是纯净异能,把钝口的异能磨炼成锋利的刀枪,这需要时间,没有捷径。

迎春利用竹林下的水脉,在稻香村种植了灵水稻米,开辟了灵菜园子,已经很有规模。

用灵水浇灌的稻田大丰收,五亩试种田,竟然收获了细米三十石,按照现代的算法,足足三千六百斤细米。除了供应贾母凤姐贾琏一家人,大观园的一众姐妹,迎春身边的丫头,都可以吃这种灵水灌溉的灵米了。

灵米迎春不敢多种,一时怕水脉枯竭,二是种多了,自己吃不了也不能出售,迎春很怕怀璧其罪,故而,限量种植。

这日迎春正在潇湘馆给小混蛋传授自己修炼异能心得,言称自己修炼十几念才是三层(当然是撒谎,因为英姿十八岁才变成迎春),他才刚三岁,已经三层很厉害了,意在教导小混蛋循序渐进,不要急功冒进。

娘儿们其乐融融,蓦地,綉橘来报,却是贾芸来了。

迎春让贾芸到了潇湘馆饮茶问话,却是顾家的顾兆明要求跟迎春面谈。

迎春觉得奇怪了,自己跟顾家没有交情,且有过节,顾兆明虽然跟顾兆华有仇,但是,他毕竟是顾家人。因问:“可说了什么事情没有?”

贾芸言道:“没有,他说要事关重大,必须要跟姑姑面谈。”

迎春稍微思忖之后问道:“这一段时间可见过九爷?”

贾芸摇头:“今日上午,潘又安派人来说,有伙计去雅客居送蜜饯,见过周青与顾兆明。”

迎春顿时笑了,吩咐贾芸:“你去见顾兆明,就说你可以全权代表,问问他有什么事情,如果是为了前些日子欺行霸市的事情,你告诉他,让他把房子卖了,收了色天香的摊子,并保证,顾家的胭脂三年之内不许进京。否则,我马上就会去扬州城开一家豆蔻天香,我们的豆蔻系列品牌胭脂水粉,相信他看过。我只要跟他卖一个价钱,足可以挤垮顾家。

“还有,百货铺的招牌,你跟他说,若是想用,我可以转让,若是他们不想用百货二字,就请他们马上换招牌,告诉他们,别说他们从前就是这个名字,我听说他们在江南的舶来品店铺叫做西洋日杂。”

贾芸神情纠结,这个杂货铺子有他的心血。

“真要转让啊?”

迎春笑道:“我看了他们的百货客栈,货物的确比我们全,他们叫百货名副其实。”

贾芸道:“可是,我们做的很好啊,关掉很可惜。”

迎春笑道:“谁说我们要关张,今后我们改名字叫‘土产日杂’。”

贾芸略微思忖,觉得更为贴切,顿时心服口服,躬身告辞:“姑姑放心,我一定办妥。”

晚膳时,贾芸再来大观园,带来顾兆明亲自签名的契约。

贾芸满脸的笑意:“顾兆明是个干大事的人。”

迎春接过契约,顾兆明不仅答应关张国色天香,还把豆蔻年华的六开间门面,送给迎春赔罪。对于百货字号,顾兆明竟然决定购买。

如今百货客栈在京都已经有了名气。他不想丢手。他提出让迎春用百货二字的牌匾入股,顾家每年给迎春吃一股干红。

迎春爽快的应了。

贾芸皱眉:“姑姑不要求他们公开账簿吗,不然,您如何确认他们是否给足了?”

迎春笑道:“我不靠干股吃饭,再者,这字号不过是脑袋里一转罢了,也不耽搁咱们做生意,这干股是意外收获,有得收就是赚,他们赔罪很有诚意,咱们也不能太过计较,你说是不是?”

贾芸笑道:“姑母大气,侄儿佩服!”

就这般,迎春白得了六千银子的门脸房。虽然顾兆华这个败家子儿出了一万五千银子,但是,他的价值只有六千,不会超过七千。

作为赔情,这个诚意足够了。

可谓是把惹祸的根源交出去,任凭处置之意。

顾家的门脸房到手之后,贾芸将过户的红契交给迎春,同时征询迎春的意见,这两座门面房是租赁,还是自己做些别的生意。

租赁当然不成,若是被人拿来再开胭脂坊,岂不是恶心人。

但是,房子不能空着。潘又安的说法是,房子空久了,就没有人气了。

如今这两座房屋被顾家养得人气满满,最好是马上开张。实在用不上,就租赁出去,反正不能空置。

迎春深以为然,开始思虑,如何利用这两座门脸房。

至于豆蔻坊,迎春不准备挪移,若是豆蔻坊的主楼挪移到这边,倒好像是迎春自演自导的闹剧一般了。

最终迎春决定办一个沙龙之类的会所,用以专门招待那些豆蔻坊的常客老主顾,亦即那些在豆蔻坊购买胭脂水粉、沐浴产品的千金贵妇。

让她们在这里吃茶聊天,交换化妆心得。

心思一定,迎春开始画图,设计两座楼房的装修图纸,迎春决定把这边开发成为一家高档小茶楼,必竟会所这个说法有些太新潮,不被人理解认同。

开茶楼就简单多了。

茶楼跟其他的茶楼没有两样,也会提供各色茶点,也分大厅包房,不过,包房要提前预约。

只要你进门,点上一壶茶,随便你坐上一天也不会有人干涉你。

茶楼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迎春每日会派送一壶灵茶。灵茶的得主并无一定之规,每一位客人都有一个号牌,哪位客人抽中了灵字号牌,这壶茶就会送给谁。

为了纯洁性,茶楼从大厨到伙计都是女子。迎春特特在门口挂上斗大的招牌,女客专场,男子止步!

迎春预备在腊月初一开张,因为,腊月冰天雪地,女子们没地可去,正好三三两两邀约出来吃茶聊天。当然,顺便去豆蔻坊多买些产品就最好了咯。

回头却说九爷,自从十月中旬受命训练奉圣军,便离开了京都,这些日子吃惯了迎春的茶饭,再吃军营的饭菜,嘴里真是淡出鸟来。

因此,九爷十分想念在京都日日等着迎春送饭的时光。九爷甚至想着要把迎春抓紧西山,特特给自己做饭吃。然,不说女子不能进军营这一条不能违背。

再有,奉圣军乃是陛下的卫戍部队,其中的部队布防,军队的编制,岗哨的设立等等情况,均不能为外人得知。

故而,九爷再是嘴馋也只能忍耐。

好容易才等到冬月初,九爷忙着派遣周青回城布置,思虑着,怎么也要把那丫头骗进来,不煮饭,煮一顿茶水吃吃,也是好的啊!

周青这才回到京都,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太后娘娘,把迎春弄进冬猎盛宴的观光团里。

因为太后娘娘已经决定要利用这次冬猎盛宴之机,再次替九爷相看王妃。

九爷觉得,有必要让迎春跟在太后身边,既能让太后娘娘看到迎春的能干迎春的好,也能让迎春知道,九爷随时会变成别人丈夫,让她有些紧迫感。

谁知道,竟然遇见顾兆明这件事,周青灵机一动,替迎春划拉一大笔银子进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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