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我也,痛煞老夫也!痛也——!”一阵几案倒地的声音。
殿外,一群文士武将愁眉不展,见一中年文士问一青须者:“大王自跃龙祠回来后一直头痛难当,华先生似有所思,不知有何高见?”
青须者捶手一拱道:“苏先生,鄙人想到江东医周泰。”
这时旁边另一白面文士对那华先生说:“先生说的可是沛国僬郡华佗华元化否?”
“正是。贾先生也曾听过此人?”
“怎能不知此人,此人医术之妙世所罕有,但有患者,或用药、或用针、或用灸,随手而愈。乃扁鹊、仓公之流也。只是不知现居何处,莫非华先生与神医……”
华先生:“华佗正是鄙人的叔父,现居金城,离此不远。”
那贾先生大喜:“有劳先生速速召之,大王有救矣。”
翌日。
贾先生快步走出殿门,神情激动之至,对一老者作楫:“鄙人贾祤,神医一路辛苦,本实不该让神医毫不停歇进宫来,但大王的病情……”
“贾先生毋庸多礼,人命关天,请带路。”
“请!”说着疾步带华佗进入内殿。
华佗收回切着曹操脉门的手,一脸肃容的曹操问:“孤有何病,汝可直言。”
“大王头痛难忍,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枉然汤药,不可治疗。”
华佗略一沉声道:“某有一法,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刃打开脑袋,取出风涎,放可根除。”
“荒谬!”曹操大怒:“汝要杀孤耶!”
华佗忙跪与地:“小民惶恐,小民岂敢。大王可曾闻关公中毒箭,伤其右臂,某刮骨疗毒,关公略无惧色。今大王小可之疾,何多疑焉?”
曹操益发愤怒,咆哮道:“臂痛可刮,脑袋安可打开?汝必与与关公情熟,乘此机会欲报仇耳?”
“啊?”华佗大恐:“大王!冤枉呀,冤枉呀!”
“来人,给孤拿下,严加拷问。”
一旁的贾祤忙渐道:“大王不可呀!似此良医,世罕其匹,未可废也。”
曹操叱道:“此人欲乘机加害于我,怎可轻饶,孤意已决,退下。”
※※※
宫中的某处地牢。(以下为白话文,写半白话太累了。)
吴胜是狱卒里的小头头,在这里做小领班已近二十个年头了,今天正好是他守夜,但心中仍挂着家中妻儿,特别是刚刚满十岁的儿子,不知他的病情是否有点起色。
“吴押狱,吴押狱,来新犯人了。”
“哟~徐统领,马上来。”打开沉重的牢门,徐统领发话道:“人我交给你了,小心看着,大王可是很着紧这个犯人的。”
“是、是徐统领我办事您放心。”
吴押狱见犯人是一个六旬老人,但见其面色红润,鬓发斑白,不似凡夫俗子,沉重的链铐使他走起路来颇为艰难。
吴押狱一个不忍上前扶住说:“老先生小心了,下官无法为你去除链铐只能扶你一把,唉!”
华佗欣慰的一笑:“都说狱中为最黑暗的地方,想不到还有此等磊落之人。”
吴押狱无奈的一笑:“人心毕竟是肉做的,都我这不惑之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再说在这狱中方寸地,呆久了下官对观人还是颇有心得的。”
吴押狱扶着华佗进入牢栅内,抱来一捆新草与华佗席地而做,并取来自带的水酒,为华佗斟满。
“先生道骨仙风,一身正气,别说先生作奸犯科就是丁点闲言我也不会信。”
“哈……想不到我华佗直到将死之日竟能得一知己且能把酒言欢,此生无憾矣,干!”
吴押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听到华佗之名没什么大反映,只说:“想必是先生一身正气,得罪了宫中权贵才会落的如此下场,唉!可惜我官微职小,实在无能为力呀!”
“呵!即使你是最大的官也大不过那个人呀!呵呵,谈此何用,我们一醉方休,干!”
吴押狱大奇:“此话怎讲?”随即一脸惊色问:“难道……先生得罪的是大王不成?”
华佗一阵长嘘短叹,满是无奈。一声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啊?是你娘子!”
“妾见夜寒,为相公带了件衣裳和温了些酒。”
吴押狱心里一暖:“有劳娘子了,志儿的病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夫人一脸愁容:“我见他睡着了才出来的,还是老样子,唉!”
“唉!娘子早点回去歇息,天寒地冻的,为夫不留你了。”
“哎!”
吴押狱回到华佗身边,为他斟上新酒独自发愁。
“吴公,令公子难道有恙?”
“是呀!数日前一夜突然大呼小叫,此后一直昏迷不醒,前日终于醒来竟然不认爹娘,叫人怎能不急。”
“只听吴公口诉老朽不能定其病症,老朽对医道小有成就,若吴公信得过老朽可择日带令郎过来给老朽一诊。”
“那……那吴某在此先谢过先生了。”说着要给华佗拜下,硬是给华佗托住了。
“吴公如此看得起老朽还用言谢吗?想老朽命不久矣,后世还有劳吴公你呀!”
一夜,两人酒逢知己,甚是投缘。
※※※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糟到什么地步,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知道自己有个毛病会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另一个人,现在好几个人的身份在我脑子里打了起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都已经分不清了。
“志儿今天觉得怎么样?”
“爹爹,孩儿觉得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个叫娘亲的人拿了件衣服给我穿上,“志儿乖,外面冷,多穿件衣裳。”
我对那个叫爹爹的人说:“爹爹,今天你要带孩儿去哪里?”
吴押狱爱怜的抚着我的脸:“爹爹带你去见一个老先生,志儿等会儿见了人要懂礼貌叫人,知道吗?”
“孩儿明白。”
爹爹带着我来到一个应该叫监狱的地方,我不清楚这个词从哪里来的,但感觉告诉我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坏人,爹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呢?
转眼来到了最深处,爹爹带我进入一个牢笼里,对一个老头恭敬的行了个礼:“华老,这就是我的孩子,志儿,快叫人。”
“华……华爷爷好!”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华爷爷,喜欢他身上那种安逸、自然的味道,似乎连头都不那么痛了。
华佗慈笑着:“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吴志。”
“吴志?呵,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啊?”
我看着爹爹,他帮我回答道:“当今乱世,贱内和下官都希望这孩子能安安稳稳过了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华佗也满是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告诉爷爷,志儿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
我费力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华老,小儿从昏迷至今已有七日,间中每每醒来皆喊头痛不已,今见小儿气色稍好便带他来见华老了。”
华佗不断地轻点着头,我爹爹在一旁有但急了:“华老,小儿的病与大王的是否一样?是否也要打开脑袋?”
“哈……别人不信老朽难道吴公也不信老朽能开人脑袋为人治病吗?”
爹爹老脸一红:“勿怪勿怪,正所谓关心则乱。”
华老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说:“按病理来说,令郎是异力入脑,致使筋骨劳伤,精血不稳。治标的方法是以人参、灵芝等大补气血之药长期服用,但若停用则痼疾复发,性命危矣。治本的方法是修习一种养身之法门,纳天地之灵气为己用,固本培元,随修为日深则不药而愈。”
吴押狱:“啊?这一时半会儿叫我哪里去找一个修真之人求其授以养身之法?”
华佗似乎没听见吴押狱的话,自顾自的说:“奇怪,若以命理卜易来看,本是平凡的命像偏偏呈现出龙游浅滩之像,怪哉怪哉。”
吴押狱顿时吓了一大跳,自己的官虽然不大但大官算也见过不少,一般说一个人命理为龙啊、凤啊、四圣啊都是非富即贵的命,但自己只希望儿子太太平平过一辈子,这如何是好。
“华老,您看这……”
华佗起身说:“吴公,若信得过老朽这几日让老朽与令郎单独相处几日,保证几日后还你一个壮实的儿子,如何?”
吴押狱考虑再三,一狠心说:“有劳华老了,吴某先行告辞了。”随后对我说:“志儿,这几天你要和华爷爷一起在这里治你的头痛,要乖乖的听话,爹爹明天再来看你。”
“嗯!”
我目送爹爹离开自己的视线,心情有点寞落,见华爷爷招呼我过去。
“志儿,等下爷爷会用一团暖气放到你的身体里去,帮志儿看病,可能会有点痛,志儿要忍住,知道吗?”
我坚毅的点了点头,只见华爷爷抓住我的两只手,两股热气顿时从掌心沿着手臂往上走,暖气在胸口汇合后我顿时感到松了口气,没有了原先那种仿佛胸口压着巨石的感觉。
暖气在我全身流动似乎只要有血流过的地方暖气都会去,舒服极了,只是暖气越来越小了。此时暖气要到我头里去了,刚刚到印堂我马上如遭重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但在晕倒前我感到划爷爷好象被弹了出去,对,是弹出去,凌空的那种。
迷糊中,我懒洋洋地,什么都不去想,昏昏欲睡,只想一觉睡下去,什么都不去管他。
“不要可以去想自己是谁,不必执着于现实与梦境,用你的心灵去感受每一次的轮回。”
这句话……这句话我听过。顿时犹如一个惊雷,我知道自己是谁了。
“志儿,你醒了,还好你醒了。”华爷爷满是欣慰。
“华爷爷,累您担心了。”我现在对这位长者的敬仰真是由衷的。
华佗有点眼泪婆娑:“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不然老朽亏对吴公呀!”
“华爷爷,刚刚在梦里面是您在和我说话吗?”
“是老朽用神识(意念)直接把话送进你脑子里,不然你就要走火如魔了。”华佗想了想又说:“现在的志儿,已经不完全是志儿了吧!”
我一震,抬头望着华爷爷那双睿智的眼睛:“晚辈陆迪没,谢华……谢前辈相救。”说着我跪倒在地,对华佗叩了一个头。
华佗受了我一礼后忙将我扶起:“来坐下,你还是叫我华爷爷吧,前辈怪生疏的。咱们爷俩聊聊,让我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无眠。
“曾经也有一位前辈和您说过同样的话,但是我越是怕遗失自己就越是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今次要不是华爷爷,小子……唉!”
华佗一抚青须道:“难怪志儿会现龙游浅滩之命理,原来你才是那条龙。唉,真想不到你的灵体强大到穿越时空了,也难为了志儿小小年纪,这么弱的身体怎么能承受这么强大的精神力。”
“小子惭愧。”
“这到不是你的错,你自己都是受害者,惭愧的是老朽,对你这病实在无能为力,枉称神医。”
“华爷爷,小子有一疑惑不吐不快。”
“呵呵,咱爷俩有什么不好说的,但说无妨。”
“看华爷爷刚刚为小子治疗的情形来看,华爷爷当身怀绝学,为何会在洛阳宫中束手就擒呢?”
华佗叹了口气说:“老朽一条贱命,已虚度六十余载何足道哉。但若老朽拒捕,大王盛怒之下金城百姓有难矣。”
“小子拜服。”我怕华老再为此事难过便和他聊起了医术,经过华爷爷的一番治疗,我因祸得福,未来被封印的知识开始松动了,华老感慨未来的医术可以神气若斯,我也对华老的医术折服不已,当即华老还拿出毕身所学结晶的《青囊书》给我看,此书中囊括了华老针灸、炼药、诊断、手术等各种绝学,令我更是钦佩。
由于我拥有吴志的所有记忆,所以吴押狱夫妇丝毫看不出破绽,但我对他们的冷淡都推于病还没有全好。经过我和华老研究,吴志的意识被我的意识压到了潜意识层里,当我哪天离开这身体时,吴志的意识就能回来了。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我几乎天天和华老在一起,离历史上记载的华老的刑期也快到了。
这天,爹爹没让我再去找华老,只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壶酒去了。
但两人的谈话我就是在自己的房里用灵觉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华老见今天来的不是我先是一楞,随即沧桑的一笑:“呵呵,有劳吴公在此天寒地冻之时为老朽带来水酒暖身。”
吴押狱神情凄切,“昨日大王又病发了贾先生进谏,望大王能采纳华老您的意见,开脑治病。大王大怒,说明日就斩……斩……呜~”
“哈……人生数十载,如若弹指间,吴公做这押狱的活,难道对生死还没我一个老头看得开吗?哈……咱们喝酒,哈……”
“好,华老,吴某敬你,干!”
听到这里就足够了。
离午时还有约一刻钟,我将所有灵能全部散在身体周围。我知道如此做的危险性,这意味着一个不巧我就将永远迷失在这种不断不断轮回的时空漩涡中,但我又怎能眼看着华老就这样星陨呢?
以我为中心,方圆百里内所有天地间的能量都被我用灵能吸引了过来,聚集在刑场上空。我要人为的做一个时空甬道,让华老有多远走多远,而我?嘿,就随命吧!是时候了,再见了,华老。
※※※
“贾先生,贾先生,不好了。”
“张将军,您不是监刑去了吗?怎么回事?”
张将军本该鲜亮的盔甲变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在行刑的时候,天降神火玄光,现场官员死伤一半,附近的百姓以为天神发怒,更有甚者……”
“怎么说?”
“说大王弑帝篡位,令天帝动怒,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但恐怕迟则民心散乱呀。”
贾先生略一思索问:“华佗呢?有百姓知道被行刑的是华佗吗?”
“华佗所处正是神火的中心位置,必死无疑,百姓只是四散逃串,并不知道今天有人行刑。”
贾先生松了口气的点了点头。“贾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将知情的低级官员和百姓全杀了,若让有心人从中做文章我们大魏危矣。”
“末将明白。”张将军转身离开了宫城。
吴押狱一家看到了我以华老名义写的信,要求他们一家人千万别来刑场。
“娘亲,孩儿睡了多久了?感觉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吴押狱第一个反映就是自己儿子的病好了。“志儿,是你吗?你想起爹娘了?你……你终于回来了?”
夫妇两人当即抱着儿子哭了起来,良久方回内屋。
“志儿,把衣服换下来,娘亲要帮你洗一洗去去晦气。等你爹买完酒回来我们就开饭了,你先去洗个澡。”
“哎!”
“啪”一本书掉在地上。
“娘亲,孩儿身上怎么会有一本书?青——什么——书——好重的药味是本医书吧。”吴志把书拿到娘亲面前问:“娘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志儿没不听你话呀!”
吴夫人摸去眼泪,捧起这本书,神情凄凉。“志儿过来。”说着要儿子跪下,“给写这本书的爷爷叩三个响头,谢谢华爷爷救了你。”吴志不是十分明白娘亲在说什么,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好了志儿,去洗澡吧!”
“嗯!娘亲,孩儿将来要做个郎中,帮人家看病。”
“不——”吴夫人立即敏感的大叫了一声。
“娘,你怎么了?”吴志急了。
“娘没事,志儿乖,先去洗澡吧。”
见吴志走进了内堂,吴夫人下了个很艰难的决定,她引燃了火折点燃了《青囊书》。“让志儿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吧。”
“娘子,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时进来的吴押狱冲上前去把火熄灭,“这可是华老一身的绝学呀!”
吴夫人强忍着泪,淡淡地说:“志儿说也要做个郎中。”
吴押狱一楞,看着手中仅有的两页纸。“唉,天意,真是天意呀!我明天就辞官,我们回乡下去吧。”
※※※
此时的我正飘向另一个未知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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