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这样。”
徐有灵小脸微白,慌张道:“玄北战区不是有军狼叔叔镇守吗?
怎么会如此溃势?”
易方灵摇头,“他早在半年前便前去了闭关,似有所悟,在准备突破至神控无极,所以玄北战区内的上下事务皆交手到了少领主,温康宁之手中。”
“温康宁虽也已成气候,但比之徐来,还是太过年轻,这半年里,虽说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
“却不曾想,战斧的人,蓄谋半年就为今朝,准备一击击穿玄北防线,打断军狼闭关,除去军狼这一境关威胁。”
温康宁,也便是军狼之子,亦是狼王亲孙。
祖父子三代人,代代将星,为华夏至高守护者,肩负者强大使命。
而现在,温康宁的失守,对于整个华夏所有战区而言,都是一个致命冲击!易方灵幽幽而叹,充满了太多的遗憾:“原本打算,赶在战斧动手之前,将徐来北调,前往玄北战区预防战斧动手,起到缓冲作用。”
“但没想到还是迟来一步,不但战斧已然动手,徐来退意也绝然,不惜自废修为。”
徐有灵同样一脸忧色。
华夏现在只能算勉强稳定了内部,让内部团结不再剧烈内耗。
可是外敌却是更强了。
不但有神网威胁,更还有战斧虎视眈眈。
更远一点,还有天笙教伺机而动。
暗中亦有蓝手心怀不轨。
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刻不容缓。
天南在徐来整治之下,已无战事。
可晟西、源东、玄北三地,却还战事不断,危机四伏,每一刻都将会爆发大战。
“军狼叔叔正处于闭关紧要关头,玄北紧靠温康宁一人,难以稳住大局,不如,让舅舅前去助阵?”
徐有灵提议道。
她所言的舅舅,乃是浙省第一强者,易昆仑,实力强盛不在军狼之下。
有他出手的话,玄北之急,应该能化解过半。
可易方灵却是摇头。
易昆仑坐镇浙省,和门家一前一后,相互呼应,乃是南方世界的门神存在,不可轻易调走。
也正是因为有易昆仑坐镇浙省,方才能让南方平稳的如此之快。
而他一旦被调去北方,南方徐来又退下,很大可能会出现大变数,所以易方灵想也未想就否决。
“那怎么办?”
徐有灵嘟着小嘴巴,明显的有些丧气。
这一切都源于徐来的坚决和作法,真的寒了她的心。
不然的话,将徐来调去玄北,那边的危机不说迎刃而解,至少以徐来之能,定能稳住溃势,挡下敌军,而不至于连丢三线。
“战斧来势汹汹,大有在年关前冲破防线之举,整个北方都陷入被动。”
易方灵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幽幽:“看来,当务之急,只好让她出面了。”
“谁?”
徐有灵下意识追问。
易方灵转身,目光悠远,望向遥远的苏城方向,轻缓开口:“你的,田蜜姨娘。”
“啊?”
徐有灵微微吃了一惊,“要请田蜜姨娘出手了吗?
可我好像记得,田蜜姨娘已经不问世事十五年,现在贸然过去请她,会不会打扰她的清修?”
“不会。”
易方灵道:“你田蜜姨娘,本就是北方田家的人,现北方战况受阻,由她出面也再合适不过,接手也不需要多少打磨,得以上下服众。”
贸然空降一位过去,极大可能会引起不适。
故此,易方灵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了两位合适人选。
一位是东北方家家主,方世温。
一位则是田蜜。
但方世温坐镇北方,不可轻举妄动,且若是由他出面,只会将此事的战况扩大化,最终导致这个新年都在炮火中渡过。
故此,最后易方灵想到了田蜜。
“那由我去请田蜜姨娘?”
徐有灵也回味过来,她呆是呆了点,但不傻。
“去吧,顺便看看你四妹。”
易方灵挥手。
徐有灵马上动身,又辗转向金陵方向,一想到就要再见到可爱的四妹了,也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丫头在修行上面绝对是他们中最刻苦、认真的。
不像她,一路都是顺风顺雨,平坦无阻躺过来的。
别人顶多抄点捷径,她倒好,直接空运到了别人的终点处。
也因为她的刻苦,一年中都可以看不到她一次的,见面了也不太爱说话,二姐就喜欢逗她,每次逗她她都面红耳赤,好玩极了。
不同于徐有灵的欢愉心情,易方灵则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自徐有灵走后,一人独坐于阁中,不时口中便会发出一声叹息。
在徐来的身上,还有着一段沉重的过往。
但她不敢提起,更不愿让徐来有所察觉,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跟进调查与极力隐瞒。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也不能。
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的。
而那一天的到来,对于徐来而说,绝对是晴天霹雳,更会让他痛不欲生...“孩子,你怎就斩去了自身修为呢...”易方灵湿润了眼角边框,无声垂泪,满面愁容:“你的娘亲,还等着你去救呢,你这一退下,我前面所造得势,铺得路,就都全白费了呀...”“哎。”
整座神机阁,都被一股淡淡的愁容所包裹。
神机阁深处,一位打坐长者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他一身军装,气势温和时如临海礁石,任风雨拍打千百年而无动于衷。
可气势狂暴时,竟如同千座火山一同喷发,欲将世界颠覆,降下人力不可挡之神力!他是狼王。
前华夏第一强者,同前华夏守护神。
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传奇与荣誉。
可,二十多年前那场战乱,导致他身受重伤只能隐退。
这一隐退便是二十多年。
二十年的时光流逝,却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让他愈发年轻,看过去还不到四十。
只是那一双眼睛里,满是历经云海的沧桑。
他这次醒来,是感应到了易方灵心境的波动之声。
同样,他的目光也因此微变,有一丝惆怅。
在此养伤二十年,二十年外世界,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天下,还是当前那个天下吗?”
他默念,后又闭上眼睛。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