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对于自己可能会被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恶姝记仇报复的事情,格外地淡定。
修罗墓都闯过了,还怕恶姝么?恶殊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鬼王吧?看江郁漪现在对她身边的妖男怕成这样,郁龄有一种恶姝其实是只欺软怕硬的邪物的感觉。
她看了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贴着符、神色痛苦的江郁漪,说道:“那就这样吧!江郁漪,这几天就委屈你一下了,你觉得这样可以吧?”
她还挺民主地问了一声。
“滚!”江郁漪一脸扭曲。
郁龄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瞧,这样多可爱,做人就要这么有骨气。”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拍得啪啪响。
娄悦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觉得大小姐真的不是趁机多打两下当报复么?
奚辞倒是笑盈盈的,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是每当他那双眼睛扫过来,江郁漪就会本能地惧怕,瑟缩着身体,想要逃开。
娄悦见状,不由得猜测,那只恶姝现的积赞的力量应该并不强大,不然也不会这么畏惧大妖了——而且这只大妖还是只受伤的。
“那这几天,江郁漪就先留在你这里由你看着?”郁龄询问道,既然娄悦想要透过江郁漪来诛除那恶姝,江郁漪留在这里是最好的。
娄悦摇头,“不用了,让她自己每天过来就行,不能控制得太紧。”见郁龄不解,她神秘地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郁龄便明白这是天师的手段了,倒也不坚持。
于是他们领着稍稍恢复点的江郁漪走了。
被灌了符水后,过了半个小时后,江郁漪的眼睛基本已经恢复黑色,就是眼底的青黛色还有一些。那色泽艳丽邪气,像某种用来增色的妆容,五分的姿色,也能被提到八分,更何况江郁漪长得挺漂亮的,一下子变得非常诱人。
郁龄打量她片刻,在江郁漪一脸防备中,扭回头没再看了。
车子开离娄悦的家一段距离后,郁龄让江郁漪下车,对她说道:“记得每天去找娄悦喝符水,要不然别怪我带奚辞去找你。”说着,她指向开车的妖男。
江郁漪一脸不耐烦,显然神智还没有摆脱影响,斜视人的眼神非常的妖媚勾魂,不过在专门勾魂的妖类面前,她就只能靠边站了。
在奚辞看过来时,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郁龄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为了摆脱他们敷衍的还是其他,懒得再搭理她,将车窗关上,直接走了。
奚辞这才送她去片场。
路上,郁龄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
“大小姐,有什么事么?”
李秘书正在整理文件资料,接到她的电话,非常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里正在接待公司客户的江禹城,不知这位大小姐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是江郁漪的事情。”
“二小姐?”李秘书先是迷糊了下,然后想起上个月老板让他做的事情,不知为何,有点儿紧张,“二小姐怎么了?”
“上个月,我爸应该有说江郁漪身上不对劲,你怎么安排的?”
果然是这件事。
李秘书纳闷地说,“当时我去看过二小姐,但二小姐看起来和平常差不多,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我就想请位天师去给二小姐看看,带那天师去二小姐的公司,谁知……”
“怎么?”郁龄知道,接下来就是关键了。
“谁知二小姐发现了异样,那天师说漏了嘴,说二小姐中邪了,二小姐生气,直接让人将那天师轰出去,说是江湖骗子,还将我骂了个臭头。”
李秘书心里也很委屈啊,他哪里知道那天师会这么不靠谱,本事还没使出来,就信口开河,不怪江郁漪当时生气,直接将人轰了,让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讨好。
要不是他是江禹城派过来的,想必江郁漪当时也定然会将他一起轰出去。
只是那时候看江二小姐的样子,似乎被父亲认为自己中邪,还弄个江湖骗子过来看她,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难堪,看起来挺伤心的样子。
他心里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怪江郁漪,毕竟现代社会的人,接受科学世界观长大,对于天师、道士的印象都是神棍骗钱的,加上江郁漪自怜自己的出身,是个敏感多思的人,那天师一进门就说她身上有妖气什么的,又是他这江总的秘书带过来的,当然让接受科学世界观长大的二小姐生气了。
如果不是去了莫庄一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妖魔鬼怪的存在,李秘书估计也和江郁漪一样的反应,觉得那些所谓的天师就是骗人的,自己亲身爸爸这样对自己,估计都委屈到没边了。
李秘书没办法,就将这事情回禀老板,老板就让他派几个保镖过去盯着江郁漪。
“那段日子,二小姐都不乐意见我,后来她摔了腿,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休养,我也有很久没见她了,原本我请了人在二小姐家附近看着,以防万一,不过二小姐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休养,没见她出门。”
郁龄听到这里,基本已经明白了。
前阵子,江郁漪身上的诅咒并不明显,被李秘师请来的天师也看不出个什么大概,而且那天师也是个刚出师的新人,能力不强,能看出来就有鬼了,加上年轻气盛,可能是说话时不小心戳到了江二姑娘的某个死穴,于是被江郁漪轰出去了,连累李秘书也在江郁漪面前有点没脸。
要不是老板又给他加薪,李秘书实在是想推掉这种不科学的工作,他明明是职场精英,可不管那些不科学的事情。
郁龄知道他爸其实不太想管江郁漪,但有时候又不得不管,江郁漪将人家天师当成骗子轰出去,江禹城打电话问了那天师,从中知道那天师也没能看出个什么后,基于对闺女的信任,就让李秘书派几个保镖过去盯着。
谁知恰好那时候江郁漪摔折了腿,窝在家里休养,连公司也不去了,那盯着的保镖自然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她,就是这段时间没看到,江郁漪身上的诅咒时间加深,效果显著,终于出来勾搭男人准备弄去给恶姝吸精了。
弄明白这点,郁龄也不好说李秘书什么,对他说了句辛苦了,然后又给她爸打个电话,让他多派几个保镖过去看着江郁漪,别让她乱跑闹出人命来。
江禹城听说了江郁漪的事情,说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派几个对这方面有了解的保镖过去,会看住她的。”
等她打完电话,已经到片场附近了。
郁龄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你们今天几时走?是开车回去吧?”
奚辞按着方向盘,侧头看她,似乎在思考着推迟回去的可能,果然就听他说:“要不我等解决了恶姝的事情再回去?”
到底不太放心她。
从她三岁起,他就习惯了只要她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他就会直接过去帮她解决,暗地里保护她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这么过了二十年,已经习惯了。
以前还没爱上她时,都没觉得这是麻烦,现在爱上她了,更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保护她,让她比以往那些拥有妖蛊之身的人类活得长命点。
“不行!”郁龄非常坚持,“你必须回去了,先将伤养好再说。”
见她一脸坚持,一副要轰他回湖月欲的模样,奚辞心头有些发酸,只好道:“好吧,不过苏鸾还是跟着你。”
背脊习惯性地僵直了下,郁龄抿着嘴,说道:“行,反正她也跟了这么久了。”
她要习惯身边跟着一个看不到的鬼王的事情。
奚辞凑过来,在她明亮的双眸的注视下,温柔地亲了她一会儿,微笑道:“好了,你进去吧!我不在时,记得每天都要想我,给我打电话。”
郁龄嗯了一声,打开车门下车。
离开时,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才转身朝片场走去。
傍晚时,江禹城没见到闺女身后跟着的妖,忍不住撇了下嘴。
吃过晚饭,郁龄看了一眼飘在阳台那儿看夜景的鬼,主动和她爸说江郁漪的事情。
江禹城其实不乐意在郁敏敏面前提江郁漪,毕竟这是当年造成他们夫妻离婚的存在,而且还是他无法选择的存在。
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直到闺女说完了,才问道:“有没有危险?”
这话问得意味不明,郁龄也没去深究,直接道:“不知道,有天师在,应该没事吧。”
江禹城便不说话了。
等江禹城冷着脸进书房后,郁龄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腿心间放着剧本,就见她妈从阳台飘过来,坐在她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她。
郁龄也回了一笑,说道:“妈,你现在还讨厌赵家的人么?”
郁敏敏朝她笑了下,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对赵馨梨和江郁漪的感情非常复杂,不是一句讨厌不讨厌能慨括得了的,有些感情,连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可赘述。
郁龄见状,也没有再问。
回房睡觉时,自己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声,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将江郁漪的事情交给娄悦后,郁龄便没有再过去看,不平每天倒是打电话和娄悦聊一下进展,毕竟她对于怎么对付那只恶姝其实也挺好奇的。
怕得要死,又好奇,简直没药救了。
不过郁龄觉得,她现在已经半脚踏进那个灵异的世界了,还嫁了一个妖,多了解点没坏处,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所以就算害怕,还是坚.挺地去了解这个不为普通人所知的世界。
奚辞走后,B市开始断断续续地下雪,就算不下雪时,天空中也是一片阴霾,仿佛整个世界都冲不破那压在城市上空的雾霾一样。
这天的拍摄非常顺利,收工比平时早,于是剧组里的男主演周洵在大家的起哄中,请众人到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基于合群原则,郁龄也带着陈明明过去了。
因为没有导演在,周洵和几位主演都是好脾气之人,剧组的气氛算是不错的。所以这一次火锅聚餐的气氛非常好。
吃完火锅后,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转战到附近的KTV唱歌。
郁龄不好拂了周洵这位影帝的面子,依然跟着去了,坐了会儿,就向身边的人告辞离开。
周洵体贴地问:“现在天色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要不要叫个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有人来接。”
听到这话,周洵不再坚持。
剧组里的人现在还在猜测这位的身份,虽然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仍是觉得她的来历不简单,指不定真的是豪门富二代,自然不好得罪,连男女主演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没有哪个会没眼色地去为难她。
而且她也不惹事,更不与人为难,平时挺好相处的,人缘不好不坏,惹不起事的那种。
郁龄打了个哈欠,站在KTV门口等陈明明将车开过来。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正好是她上床睡觉的时间,不由得有些发困。
正觉得困得不行时,突然脖颈处寒毛直竖,想也不想地旋身一脚踹去,将像个幽灵一样接近的她身后的人踹了个老远。
郁龄眯着眼睛看去,发现被她踹开的是一个穿着KTV衣服的女服务生,这大冬天的,摔在地上可不好受。
那女服务生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爬起来,非常坚.挺地又冲了过来。
郁龄等她一头撞过来时,飞快地拧住那女人的手,在她扭头时,恰好看到她那双已经不属于人类的眼睛,一把掀起她身上的衣服,用大衣衣服罩住她的脑袋,将她拖到一旁,以防KTV里的工作人员看到。
“郁姐。”
陈明明开车过来,见到这里的情况,马上下车过来帮郁龄。
郁龄将被她罩着脑袋的人推进车里,让陈明明快点开车离开。
车子一下子就跑得老远,郁龄从车里找出绳子,将那女人的手脚绑住了,听着她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嘶吼声,叫陈明明将车开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路边停下,给娄悦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
陈明明坐在驾驶位上,忍不住频频回头看过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等郁龄打完电话了,陈明明忍不住问:“郁姐,这女人怎么了?”
车内开着灯,恰好对上那女人不像正常人的眼睛,浅绿色的,瞳仁中还有一条竖线,俨然像某种动物的眼睛。见她看过来时,还龇牙发出一种咆哮声,吓得陈明蛤赶紧缩回脑袋。
这看着太不正常了。
郁龄淡定地道:“没事,等会儿娄悦过来就好。”
过了十来分钟,娄悦就来到了,身边还跟着个鬼奴,幸好现在夜已经深了,周围也没什么人,才没有吓到人。
陈明明看到她,很愉快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又和那鬼奴问好,适应能力非常强悍。
显然比起这种鬼奴来,人类被妖怪附身什么的,更让她不能适应。
“来得挺快的。”郁龄说,很赞许她的行动力。
娄悦一边检查车里被绑起来的女人,一边笑道:“接到你的电话,我马上就让鬼奴送我过来了,抄近路,所以比较快,我够义气吧?”没等郁龄回答,她已经检查完那女人的情况了,直起身来,对郁龄说道:“这女人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