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三岔路口。
一条路是奚辞和郁龄带着一群鬼面人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条路是米天师、云修然和罗恋等妖带着一群鬼尸狂奔而来,一条啥都没有,不知道通向何方。
两方人马在岔路口遇见后,二话不说直接往第三条路奔去。
通道很宽敞,不过一时间挤了这么多人和妖,还有后头那群鬼尸和鬼面人,显得拥挤起来。
米天师和罗恋看到奚辞都十分高兴,特别是那些妖,看到奚辞时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几乎是热泪盈眶,个个感动地叫了一声奚展王。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跑上去,就见米天师刺溜一下就蹿到奚辞身边了。
众妖:好想戳死这只天师!
然后就听那只讨厌的天师大声喊道:“奚老大,这些鬼面人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来的?身上的味道真臭!是不是你抢了他们什么东西,所以他们追着你不放?”
奚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抢了又如何?”
米天师被那妖气十足的眼神看得脑袋一缩,嘿嘿笑道:“不如何。”
罗恋加速上前,一把将米天师踹到一旁,自己跑上来,甩了甩三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说道:“奚展王,这里有什么宝物,你就提醒一句吧,省得我们找来找去的,真是麻烦。”
都被追成狗了,要是不拿点纪念品,死都不甘愿。
“它们有主的。”奚辞说道。
罗恋娇声道:“咱们都蹦跶这么久了,可主人却总是不来,你说怎么办?”她眼睛转了转,继续媚笑道,“反正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既然来了,拿一点当纪念品相信主人不会介意的吧?奚展王,你说是吧?”
其他的妖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认同罗恋的话。
罗恋这话其实也有试探的意思,现在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笨蛋,不管是人或者妖,对这修罗墓其实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隐而不喧罢了。
奚辞没理她,突然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插,身体腾空而起,从这头跃到那头。就在他的身体落定时,郁龄抬头看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组组裂开的一个黑色的通道,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其他人和妖十分有眼色,见到他的举动时,自然不会一股脑地往前扎,也是千般武艺都使出来,跳了过去。
后头的那些鬼面人和鬼尸反应不及,有几个错不及防摔了进去,其他的看到后才跟着飞过去。
众人继续跑着,这种急速的奔跑下,就算是妖也累得够呛,只有郁龄挂在奚辞的肩膀上,怀里抱着那黑匣子,看着悠闲不已,罗恋不禁对她羡慕嫉妒恨。
“平平都是母的,为什么有些人就这么好命,有些妖就这么歹命呢?苍天果然喜欢负我,我哪里比不上一个干扁没味道的小丫头了……”罗恋捂着胸口,喘得不行。
郁龄见她紧跟着奚辞,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胸前的大胸器随着奔跑时波涛汹涌,就像两颗肉球在做上下起伏运动,很吸引眼球。还有那三条红色的尾巴,在她身后张牙舞爪地招展,确实是美艳之极。
看了会儿,她用一种格外有诚意的语气说道:“大概是因为你胸器太沉重了,就算有人想要扛你跑,也会力不从心,是不是?”
她转头朝后头那些妖问道,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亲切又可爱。
众妖一个不慎,愣愣地说了声是。
“所以你该减肥了,就从胸部开始减起。”郁龄总结道,语气更诚恳了。
罗恋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后,差点没气死,回头朝那些妖怒吼一声“闭嘴”,就听到一声嚣张的笑声,甩了个眼刀子过去,发现是那叫米天师的讨厌天师,觉得人类果然是一种讨厌的生物。
通道尽头是一扇门,奚辞第一个冲进去,紧接着是罗恋和米天师,云修然和其他几个妖随后。他们冲进去时,后头也有两个鬼面人和一只鬼尸同样冲进去了,那扇石门才缓缓降下来。
进门后,奚辞将郁龄放下,回身时手一甩,长.枪贯进一个鬼面人的胸口,另一个鬼面人被云修然和米天师合力一起击杀了,罗恋等妖合杀了那只鬼尸。
解决了这些,众人直接瘫坐到地上,累得像条狗一样喘气,就算是平时十分讲究的云修然,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坐在地上休息。
郁龄抱着那黑匣子,看了看罗恋等妖,习惯性地蹭到奚辞身边。
等蹭到他身边后,她才反应过来,不禁犹豫了下,仍是选择蹲到他身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给他。
奚辞坐在地上,抬眸看他,眉眼含笑。
因为这一路疾奔,加上战斗不歇,此时他的脸染上一层薄晕,汗湿了额头,额际一些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后,有些卷曲在黏在他脸上,衬着那紫色的妖纹,瞬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视觉之美。
他束起来的长发发端那一截随意地滑落到地上,乌黑如绸,与地上的汉白玉的地砖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人恨不得掬起来,生怕弄脏了那黑发。
郁龄默默地盯着他的头发一会儿,才转过头打量周围的环境,很快便从那些摆放的陪葬品中发现这地方也是她来过的,一个像寝宫的地方,有很多华丽的陪葬品的地方。
直到所有人都缓过气来,也开始打量周围,等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后,一群妖兴奋起来,他们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来这里找好处的。
米天师也很兴奋,只有云修然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不出兴奋与否。
“这些都是阴器。”米天师兴趣极浓地道,“阴间的东西可十分难得的。”
罗恋已经带着几只妖去淘宝了。
米天师和云修然没动,除了某些宝物外,妖和天师的需要选择不太一样,倒是不用担心大家共同看中了一样什么东西而抢的事情。
“奚老大,有兴趣说一下刚才你们去哪里了么?”米天师一边喝水一边道,目光落到郁龄怀里抱着的那黑匣子上,说道:“美女,这东西可以给我看看么?”
郁龄看向奚辞,见他点头,便将它抛给米天师。
米天师先是端祥了下,发现这黑匣子的密封性非常好,感觉不到里面的气息。他又在黑匣子上摸索了下,找到暗扣,伸手进去弄了下,渐渐地皱起眉头,摊手道:“打不开。”
然后将它丢给云修然。
云修然瞥了他一眼,也尝试了下,发现这黑匣子打不开。
最后黑匣子转回到了奚辞手上。
奚辞将它置于手间,一根手指头顶着它,在手指间旋转着,笑盈盈地看着米天师,也没有隐瞒,简单地将先前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和他说了,当然,隐瞒了郁龄在修罗殿中得到修罗目的事情。
那是郁龄的东西,自然是不用说的。
这次异闻组的天师进鬼墓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它的情况,甚至为此折了好几名天师进去。直到现在,听完了奚辞的话,才明白这鬼墓中的大概情况,明白后,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情况比想像中的要糟糕一些,但又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奚辞说完后,不再理他们,将那黑匣子塞到郁龄怀里,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拖到怀里,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
这动作做起来格外的纯熟。
郁龄:“……”
她犹豫了下,瞄了一眼米天师和云修然,还是没有推开他。
云修然抱着一盏引魂灯,神色在灯光中有些明灭不定,冷声道:“所以,有人用了一种术法神通,特地将一群生人送进修罗墓,最后使他们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术法神通?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么?”
奚辞瞥了他一眼,随意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云修然噎了下,同样瞥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下颚微微抽紧。
米天师很不给面子地嘿嘿笑了下,笑完后,摸着脸严肃地说:“那三具石棺中,那具血色的骷髅是一种魑魅鬼煞,将一个鬼王的血肉一点一点地用特殊的术法压缩,待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天后,皮肉消失后,精华之血融入骨骼之中,使那骨骼鲜红如血,这是一种很邪恶的炼鬼之术,以前听说过,没想到是真的,幕后的人还真是大手笔,用一个鬼王来炼煞,真是舍得。”
郁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特别是想起奚辞拿桃木针戳那血色骷髅的骨头时的情况,原来真的是活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奚辞身边缩去。
“你怎么知道这种邪恶的炼鬼术法?”云修然眯眼看他。
米天师理直气壮地说,“我祖爷爷告诉我的。”
云修然收回视线,开始琢磨起奚辞告诉他的事情,整个人变得心事重重的。
比起云修然的心事重重,米天师转眼又笑呵呵的了,对奚辞道:“奚老大,这次的事情你功劳最大了,如果能解决这鬼墓的事,一定让报组织,给你应有的报酬。”见对方不以为然,他又加了句,“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可要赚钱养家啊。”
奚辞揽着怀里人的腰,发现确实是这样,很是愉悦地应了一声。
作为老婆的郁龄:“……”
接着米天师又仔细询问了下关于修罗墓主人和那石棺的事情,问完后,同样在心里琢磨了下,瞅了瞅云修然那张冷冰冰的脸,又看看怀里抱着老婆显得事不关已的奚展王,哪里不明白这只妖是要当甩手掌柜。
修罗殿的主人肯定是许了什么好处让他处理那些鬼面人和鬼墓的事情,他懒得腾手,所以甩给异闻组。偏偏异闻组的宗旨是守护东方这片土地的安危,还真是没办法看着不出手。
过了会儿,就见云修然瞥了一眼过来,便明白他同样想明白了。
想明白这只妖的意思后,云修然冷着脸,托着引魂灯去附近寻找能用得上的阴器。米天师不想留下来被糊一脸狗粮,同样起身去淘宝,将空间留给这对专门虐狗的夫妻。
郁龄觉得他们哪里虐狗了,压根儿就不是这回事。
眼看着人都走了,郁龄默默地挣开他的怀抱,问道:“这黑匣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你也不能打开么?”
奚辞盯着她,面上带着微笑,这样的微笑是她熟悉的,但是在这张妖美的脸上,原本应该显得和煦温柔的笑顿时变了个样,怎么看怎么妖。
电视都是骗人的,妖就是妖,不管长得多好看,也仙不起来,透着一种妖邪之感。这是妖的真实写照,要不然妖要混到人类社会时,也不会特地将妖力封禁起来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郁龄:“……”
见她默默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黑浚浚的,整个人可怜又可爱,奚辞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到怀里,用力地制止她的挣扎,柔声道:“其实我一直是我,作为人类时,妖力被封禁了,所以看着像人类。”
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的,妖依然是妖。
郁龄哦了一声。
奚辞低首看着那黑匣子,说道:“这黑匣子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那些鬼面人的反应,应该是很重要的,只要找着正确的方法,应该能打开。”
郁龄垂眸看它一会儿,便将它递给他,说道:“你收着吧。”
他微笑着说了一声好,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郁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木着脸任由他亲。
这时,罗恋扛着一尊半人高的铜像过来,见两人亲热的样子,故意将铜像丢下发出一道响声,挺了挺胸前的胸器,柔媚的声音道:“奚老大,这里的好东西挺多的,你的运气果然不错。”
奚辞瞥了她一眼,随意地道:“路是郁龄指明的,她的运气一向不错。”想了想,又自豪地补充一句,“我老婆比你们都要好。”
罗恋憋屈地看了他一眼,看不惯他这副嘴脸,哼了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