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红孩儿来到大唐与曼陀罗城对峙的战阵之前,要杀元圆和尚。
真火一烧,元圆和尚还未来得及将法宝祭出,只是大叫一声,过了一个呼吸,整个身体就被烧成了一股青烟,死于了非命,只有一颗光秃秃的头颅掉落在地上。
红孩儿自己出来,走将过去,一脚将头颅踢翻起来,又是一把抓在手里,冷笑连连,就要调转回去。
却见得曼陀罗将领肖宇大怒,跨马出来大喊大叫:“小贼休走!可敢与我见个生死!”
说着,就已经拍马到了红孩儿面前,气势汹汹,使刀杀了过来。
“哼!就你这小虾米,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红孩儿冷哼了一声,回身扑了上来,火尖枪指点而上,火星点点,直戳向面皮。
肖宇也是修道之人,刚才在一旁已经看得分明,知道这家伙善使的乃是火系神通,是以早就做了准备。
他也不怕,掐了避火诀,身体闪将一闪,避过了火尖枪,抢近真火,闪转腾挪,斗了几个回合。
突祭一宝,金光晃眼,用手一指,就有着天花降下,成一环,朝红孩儿照将下来,无数光点把红孩儿整个都淹没了。
肖宇大喜,连忙就把法宝降落,来打红孩儿。
忽然那顶上光环一阵抖动,一声爆响,三昧真火如链珠射出,把天花金光轰了个粉碎,红孩儿出来,肖宇却是被炸得大叫,被他拿枪一下打碎了胸前铠甲。
肖宇顿觉心惊,把手一挥,撒出了金丹砂,顿时,金沙滚滚,铺天盖地。
落将下来,就迷住了红孩儿的眼睛,往下就将他陷进了金沙之中,竟然就脱不出脚来。
肖宇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金丹砂乃是密宗所炼的降魔法宝,因为肖宇乃是一军之将,出来之时,才从那三个禅师那里求来的。
他斗过几十回合,知道不是红孩儿对手,这才连忙祭出。
红孩儿见得这无数金沙凝结成一大片,简直就跟地面相连了,他只是冷笑道:“雕虫小技!以为你有多少道行,就敢祭出此物?”
说罢,一朵火云弹指飞出,裹住了一里方圆的空间,取出一印,往空一丢。
轰隆一声响,大印落下,巨大无匹的力道,把地面都震得层层龟裂,曼陀罗士兵都是大惊失色,身体差一点就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红孩儿不再废话,飞出火尖枪,直取肖宇头颅,同时把火云鼓动,就要冲进大军。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忽然响起,黄觉和尚把身体一纵,身上起了一圈佛光,正面就出来,恰好截住了火云。
伸手一挡,止住了火尖枪的去势,单掌梵唱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经显了手段,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如今天色就晚,明日再在阵前会过就是!”
红孩儿哪里听他说话,大声骂道:“真是个缩头乌龟!怕了就早该滚蛋!碰到我的面前,你等都是死路一条!受死吧!”
说罢,把火尖枪一抖,直接把火一冲,随后又一把抓碎了佛光,聚成火灵,星火向下垂落,黄觉和尚不敢大意,取了钵盂,反手扣住火灵,挡住了星火。
他正要施展手段,红孩儿却是果断,用手一指,炸碎钵盂,那火云随后随后就光华大盛。
他收回火焰翻天印,手一挑,无边的火花冒起了数百丈,佛光被大火一克制,竟然就涣散开去。‘
肖宇自是难以逃脱,红孩儿也不下杀手,用定身法,手一提,一抓,直接把他从马上拽下来,丢进来大唐营帐门前,黄觉和尚被大印逼住,却也是无暇顾及其他。
当下,运起了金刚护身神通,手指连掐,一边就使了神念,驱使着降魔杵奔来,红孩儿使了枪,指东打西,使得对方手忙脚乱。
斗了十数回合,黄觉和尚只觉得手软筋麻,不能抵挡。
他心中可就有了退意:“这小娃子不是善于之辈,手段高出我许多,且自回去,免得吃个大亏!”
借机往下一遁,一道金光,往回缩去。
红孩儿本就痛恨西天的这些和尚,这次来西牛贺洲,本意上,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要与佛门和尚为敌,势必要使其败阵不可。
见得黄觉要走,他哪里容得,一个瞬间就赶了上来,一招手,叫了一声:“着!”
就飞出一个圈子,却是那哪吒的乾坤圈,被他重新祭炼一番,修成了得意法宝。
呼啸一声,就把黄觉僧人截住,箍住了身体,打翻在地。
黄觉爬将起来,鼻青脸肿,又要起身而走,就见红光一闪,火云来在身前。
一散一聚,他目呲欲裂,却是奈何不得,一下也被擒住。
原来,这火云跟红孩儿乃是心神相连,就如第二元神那般精妙,刚刚散了佛光阻拦,过来,正好就将这和尚擒拿。
当下,红孩儿回了,对尉迟恭道:“将军,已擒下两人,杀得一人,你看如何?”
尉迟恭鼓掌大笑道:“好好!道兄果然神通广大,一战有此功绩,着实非凡!且回营帐,自有封赏!”
红孩儿早将黄觉僧人放下,就将绳子捆了,跟肖宇丢在了一起。
曼陀罗那边人等,见自己的将军、法师都成了对方阶下之囚,无心再战。
张旭仁当下就下了命令,收兵回城。
唐元见了道:“机不可失!此时正值得胜,且待再去了他一仗,才见好处!”
话音刚落,便要乘胜追击,杀将过去,借红孩儿之手,攻破城门。
红孩儿自大,也正有此意,他本就好强,现在对方更是冤家对头,正好借机,名正言顺地出口恶气。
正要说话,就有尉迟恭分说:“不可如此,虽是此时胜他,但是这里毕竟是彼等熟知,古语云‘强龙不压地头蛇’圣婴道兄虽然高明,但是也不可贸然行事,以免万一,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红孩儿听言,思量片刻,点头道:“将军此言在理,罢罢罢!天色也晚了,且等明日,看他还有何手段!”
当下,也就鸣金收兵,在帐中摆宴庆贺,把俘虏的两人,押将下去,这却不提。
却说次日一早,大唐军营之前,士兵正值打探,唐元、尉迟恭、程咬金三人却是请了红孩儿,结束整齐,发了将令,点起兵马,等候攻城。
红孩儿忽然起身出来,挺枪遥观,扫过了数百里方圆的地方,早见对方一夜之间,又有援兵前来,驻扎在了大军之中。
他心中也明白几分,暗自笑道:“嘿嘿!想这连夜来的,该就有那玉华国的军队了,却有计较!”
早有心思,自然不必多想,当下等待,片时无话。
话说那狮驼王、白翩翩两人,已经到了西牛贺洲,寻见了红孩儿所在,却有主张,知道自己两人前来,定要在两军阵前现身计较,却是不好以真身示人。
各自都有那变化之术,一人化为了道姑打扮,一人变化成一个金袍金冠的道人,就来寻红孩儿。
却说圣婴一见两人前来,心中又惊又喜,他二人废了一番口舌,说了来意。
圣婴道:“我刚到此,就已经显了手段,今天正要出去,杀了那帮和尚,夺了城池呢,就那群土鸡瓦狗,如何能是我的对手?你们却是多心了!”
白翩翩笑道:“还是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了,你母亲知你来此,她不得前来,我两个虽然来,也只是观望一二,战阵之上凭你施展,尽可放心就是。”
圣婴大喜,说未毕,三军备齐,摇旗擂鼓,披挂了,就出来,就听得曼陀罗城中,梵唱之声,自城楼传出,乃是禅师念动的经文,上空自有佛光瑞霭。
程咬金几人见了,自然不理,唐元麾下,善左将军正要出去叫阵,却听得尉迟恭说道:“无需叫阵,既然要攻城,自是不能弱了气势!”
唐元问道:“依公所见,却要如何行事?”
尉迟恭不答,叫:“拿上那两个人来!”
当下,就将黄觉和尚、肖宇两人押到面前。
“这两个,是败军之将,已经无有大用,留他活到今日,两军阵前,正要壮我军威!”
尉迟恭道罢,两人听得此言,早就是魂不附体,面无人色。
侍卫出来,提了勾刀,血淋淋穿了琵琶骨,拖到前面跪了。
程咬金置下命令:“斩了祭旗,好开大军,去破曼陀罗!”
唐元早就忍不住,走上前,斩了两颗头颅祭旗,随后就来打城门,曼陀罗僧众,也是按耐不住,领兵出来抵挡厮杀。
话表灵山之上,楼阁殿宇,佛光冲霄,无边无际。
禅光殿中,卧榻之上,坐着两位大慈悲,一个是黄胖和尚,身披袈裟,面带微笑,此称名无量圣德光禅佛。
另一个却不是旁人,正是那珞珈山上女真人,闻声救苦大慈大悲灵感观世音菩萨。
两人各自闭目坐定,头顶都显露一团光晕,交缠转化,流动寂灭佛光,在两人之间游来游去,来回交换。
少时,二者头顶所显,不觉都成了婴孩之相,舍利连珠。
无量圣德光禅佛喜色渐浓,观世音脸上红潮运漫,随着每一次交换,都有着念力生发,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且说云雨渐收,两人同时把那欢喜禅光运起,一交一收,随后就回了体内。
玄功尽收,两人顿时觉得这真阴真阳,纯净无比,浑厚流转不息,当下都是合掌念佛。
无量圣德光禅佛心念一动,舍利降落到头顶,共有九颗,隐没进了头顶,两人默坐多时不语。
观世音忽然开口:“道兄,你我既然都成就此道,避过运数,各取所需,只是日后,我那厢的事情,还要亏道兄招抚照抚。”
圣德禅光佛合掌笑道:“自然,自然,此事道兄大可不必挂牵,只是眼下一事,与道兄有关,需要亲力亲为才好。”
观世音点头道:“我也知晓了,那两军对决,有我佛弟子,正要去看过。”
说罢,站起身来,轻身行出。
圣德禅光佛祖也是起来道:“那曼陀罗佛国净土,自有人守护,但是据我观之,却又不详,对方与道兄相见时,切要尽力而为!拔染空留祸事也!”
观世音合十一礼道:“多谢道兄指点!我自理会。”
当下,别了佛子,驾祥云离了灵山圣境,下界去了。
且说悟空吩咐了花果山中众人,维持大小诸般事情,却是携灵雪出来,往南瞻部洲蜀山赴会。
灵雪托了清静琉璃瓶在手,柳枝垂下,青翠欲滴,跟自身形象配合,相得益彰。
与悟空并肩,踏祥云,一路之上,缓步徐行,看那云雾山川河流,尽在脚下,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超然之感。
两人一面赏玩,一面笑语欢声,指点江山,十分自在,正是那只羡鸳鸯不羡仙。
“对了,你叫那白偏偏跟狮驼王前往西牛贺洲助阵,说红孩儿有祸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人事兴衰,也是各凭气运,自己计较,诚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弟子之间的争端,却还会对红孩儿造成威胁?”
赏玩多时,不觉有些疲倦,两人便选了一处高峰平地,按低了云头,吹吹山风。
灵雪心情畅快,放低了身姿,坐在了断崖石壁旁边,双脚垂进了下方云海之中,呼吸着平淡的清风,却自开口问悟空道。
她虽然对悟空的这个侄儿红孩儿,了解不是很深,但是其到底有多少实力,自己还是能够估摸清楚的。
相对战斗力来说,红孩儿如今的实力,还要在狮驼王一类的妖王之上,又是真火纯阳之身,要说修为一般的和尚法师,根本伤不了他。
悟空闻言道:“西牛贺洲本就是是非之地,我料此番西域诸国战乱频频,那佛门也会暗中使绊子,并不甘寂寞,还会有人下来,那红孩儿自己前去,恐怕也是自生灾祸!”
“哦?这样一说却也是了,只道你却不明言,故作那等深奥,原来是另有打算!”灵雪看着悟空道。
悟空苦笑道:“也没瞒得住你啊,老牛闭关不出,他的家事,我也不得不照料周全。”
灵雪拂了额角青丝,笑吟吟道:“那不如趁此时去去如何?”
悟空摇头,却是将她拉起:“不消去,只在明日就是蜀山剑派大会,他有意相请,眼下且就前去。”
灵雪自然是随悟空,当下,两人腾云慢行,朝南面连绵群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