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一步向寒池走来，小姬钰连忙从水面冒出头来，仰到最大也只能看到高高的寒池边缘。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停留在岸边，携带者一股独有的寒凉之气，仿佛比这寒池的水还要凉上几分。
那种感觉，搁浅岸边，濒死之时，感受到的凉意，应该没错了，小姬钰试探性的放出神识，向来者探去。
楚辞感觉有神识探过己身，眉头微皱，心中被冒犯的一丝不悦，被寒池里冒出的稚嫩的小奶音所打破，“恩，恩公吗？”
楚辞诧异了一瞬“你开启神识呢？”
“是的”小奶音里染上几分愉悦。
听着脑海里的小奶音，楚辞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可愿随我修炼？”
“可以吗？太好了！愿意，我愿意。”姬钰兴奋的摆了摆尾巴，荡起一层涟漪。
看着小鲫鱼高兴的原地打转，楚辞眼神柔和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严肃，“如此，你便是我峰下弟子，拜师仪式等你化形后再议。”
“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不……有。”姬钰默默将自己沉入水底吐了个泡泡，鼓起勇气，才冒出头来，“我想问，化形的话会变成你这个样子吗？”
“嗯，会变成人形但形态不一。”
闻言小姬钰又吐了几个泡泡，呐呐道，“那……那……我不想变成面前有包的形态可以吗？”
“面前有包？”
“对，就是面前有两个大包，我看到过。”姬钰目光里满是认真，似想到了那日的青衣女子。
楚辞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顿时冰川融化，晃花了鱼眼。
“可以啊，我需要检查一下。”话音刚落，一股推力托着姬钰从水中浮出，翻了个面，露出白白的小肚皮。
尾巴有些不自在的摆动着，“可……可以了吗？”
“可以了。”
重新回入水中，姬钰仰着小脑袋，紧张的望着楚辞。
“不会有包。”话音中带着未尽的笑意，姬钰欢腾的打起了转儿，水珠被鱼鳍摆的四处都是。
好一会儿，待姬钰安静下来，楚辞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直视着水池里的小鱼眼，神色肃穆，姬钰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现在例行玄雪峰宗旨，入门三问，自依照本心回答即可，明白吗？”
“明白。”姬钰惴惴不安道。
“一问，修道之人，与天争命，修得之人少之又少，既难如登天，不如归去，享红尘百年。尔之所愿？”威严的声音从脑海响起，带着森森寒气。
姬钰歪着小鱼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道，“师父，不修炼的话，我就只有十年寿命，长寿一点大概十五年，我想活的更久，看看更多的地方。”
说着顿了顿，努力让语气变得豪迈严肃，“所以红尘十年，不如与天争命!即使难如登天又何妨。”
威严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二问，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诸般皆可得道，汝所求何道？”
这一次，姬钰不假思索道，“求炼化己身，化形成人，不受束缚之道。”
“三问，何为道？”威严的声音如响雷般在姬钰的脑海炸起。
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何为道呢？
脑海一阵嗡鸣，“何为道？何为道？何为”无数声音，如千万张嘴在耳边质问，密密麻麻，让鱼几欲崩溃。
“什么是道，道就是，就是……”姬钰在原地打着转，鱼鳍和鱼尾焦躁的摆动着。
“何为道？何为道？何为道？”嗡鸣声，在脑海中生生不息，一圈又一圈，姬钰焦躁无力的游动着，随着脑海的质问声越响，游动的越快，似是想要摆脱这恼人的声音。
慢慢的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陷入眼帘，虚空，游鱼，那游鱼似是受了姬钰的感染，仓皇的游动着，不见往日的井然有序，残影勾勒出扭曲的形状，姬钰怔怔的瞧着，如同望着无力地自己，于虚空之中喃喃“何为道？”脑海里不由的闪现出一些画面，鱼类的排挤，彩鲫兄弟的欺负的嘴脸，三尾开心恣意的样子，身后捕捉的大手，烈日下绝望的扑腾，近在咫尺却不可及的水塘……一幕幕从脑海中闪现，最终定格在三尾心高采烈的样子，耳边似乎响起三尾的声音“我们要一起修炼，走上鱼生巅峰。”
游鱼渐渐回归正轨，阵阵残影勾勒出太极的模样。
脑海中的画面如同破碎的水镜，分崩离析，“我知道了，何为道，我所求之道就是道！”
“不求登天，不求得道，只求炼化己身，守吾所欲守，恶吾之所恶，不求通天之能，只求顺应己身。这就是道，吾之道即为道”八卦残影金光大闪，姬钰诧异的望着眼前的情形，轻轻的触了触，八卦瞬间碎裂，点点金光，洒在姬钰的身上，如冰雪消融，转瞬间融入体内。
金光遇鳞而化，姬钰只觉通身舒畅，内外通明，融融的暖意由内自外，舒服的鱼鳞都张开啦。
片刻功夫，身体已经饱和，剩余的金光消散在虚空之中……
带着一丝明悟，醒过神来，耳边响起师父的声音。
“姬钰，何为道？”清泉叮咚带着独有的寒意。
“吾之道，即为道。”坚定地童声响起。
闻言，楚辞怔然了一瞬“吾之道，即为道……”
顿了顿，点了点姬钰的小鱼头，指尖微光一闪，便移开手指，“这是入门心法，你好生修炼，切勿懈怠。”转身欲离间，清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修真一道，与天争命，格外凶险，望你勿忘初心。”话音刚落，衣袍飞舞转身离开。
“勿忘初心吗……”
小姬钰看着脑海里师父传下的心法，迫不及待的用神识探去，∑(っ°Д°;)っ师父，我还不认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