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二十四桥明月夜
飘香雪搂着水竹向后退开,然后将水竹掩在自己身后,“梅傲寒,你们想用一本根本就不存在的剑谱,来使天下武林人自相残杀,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梅傲寒见飘香雪不但搅了自己的好事,还宣扬了自己的阴谋,恼怒异常,冷笑道:“你无凭无据,可不要信口雌黄。”
“想要凭据么?我就是凭据。”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只见上官楼携着秋晚霁缓缓走上擂台。
“你是谁?”梅傲寒警惕地看着二人,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我就是秋菡萏的女儿秋晚霁。”秋晚霁没有看梅傲寒,而是转身面对台下的武林人道,“我可以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念冰剑法》,有的只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阴谋。”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哗然。
贺御朝再也坐不住了,摆出一种武林盟主的威仪,“秋姑娘,你这样说也未免太不可信了吧,谁都知道‘念冰剑法’可是秋月白前辈的独门武功,难道这还有假吗?”
秋晚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念冰剑法’是我祖父的独门武功,但是却没有剑谱,因为它没有任何特殊的招式,只是在对敌时将心境达到了完全忘我的状态,这样,任何剑招都可以成为必胜的绝招。”
“秋姑娘,”贺御朝嘴角微掀,“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吧。”
“这是用剑之人都懂的道理——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无招胜有招,”飘香雪冷然道,“难道你不懂?”
贺御朝被他逼问得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本银光闪闪的剑谱,道:“《念冰剑法》在此,任你们怎样巧舌如簧,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
飘香雪忽然一个旋身,欺到贺御朝身前,一掌拍向贺御朝胸口,贺御朝惊慌避让,不料飘香雪此招乃是虚招,另一只手已迅速将贺御朝手中的剑谱夺了过来。
“飘香雪,原来你也是来夺剑谱的?”贺御朝一副抓住把柄的模样,讥笑道。
飘香雪淡然地举起剑谱,“这就是剑谱?”
“当然,如假包换。”贺御朝自信满满地说,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好。”飘香雪暗运真气,手中剑谱立即冒出白烟,瞬间化为灰烬,轻轻一扬,洒落风中。
“飘香雪。”梅傲寒和贺御朝齐声高喝,“你竟敢毁了剑谱?”
飘香雪看着两人如看着两个小丑,讥讽道:“现在,你们还要说有剑谱吗?”
“除非他们再造一本出来。”上官楼冷哼着,嘲讽地睨着两个人。
所有人见剑谱被毁,虽感可惜,但又觉得这样一来,免了杀伐争端,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有贺御朝和梅傲寒见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气得面色铁青,但一时又无可奈何。
贺御朝本想借丐帮弟子遇害一事,将矛头指向飘香雪,但不料丐帮帮主离无言却誓死保证,丐帮的一百多条人命绝不是飘香雪所为,凶手另有其人,所以也只能灰头土脸地作罢。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就这样狼狈地偃旗息鼓了。
扬州月夜,清幽宜人,清风将丝丝凉意吹进画舫之中,不但没有凉意,反让人心神俱爽。
飘香雪坐在画舫中,望着水面上的玉带飘逸,霓虹卧波,倾下一口酒,随口低吟:“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水竹又消失了,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飘香雪的心正在一点点的失落。
景幻仙子与离无言一起走过来,当他们看到飘香雪眼里的哀伤时,脚步不由一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静立不语。
“他们开始行动了?”飘香雪了然道。
离无言面现钦佩之色,恭敬地道:“果如所料,贺御朝已经开始行动了。”
飘香雪放下酒杯,缓缓起身,“走吧,是该撕下他伪善面具的时候了。”
“是。”离无言一脸恭谨,躬身侧立一旁,待飘香雪走过,才快步跟了上去。
扬州城郊,一片灯火通明,御林军首领端卫坐在马上,远远看见飘香雪一行人走来,立即从马上跃下,恭谨地迎了上去,跪拜道:“末将叩见侯爷。”
飘香雪衣袖微拂,端卫只觉膝盖处一种暗力涌来,竟硬生生地被托了起来。耳边飘来淡淡的一句:“我早已不是什么侯爷,只是一个浪子,受不起将军的如此大礼。”
端卫虽跪不下去,但还是躬身施礼,坚持道:“在末将心中,您永远是末将最尊敬的侯爷。”
飘香雪暗暗叹气,只能随他,淡淡道:“带我去见皇上吧。”
“是。”端卫响亮地答应着,快步上前,为他们带路。
行宫帐内,刘邦见飘香雪进来,脸上露出有些不太自然的微笑,“白衣侯,你总算肯来见朕了。”
“世上没有白衣侯,草民是‘白衣浪子’飘香雪。”飘香雪不卑不亢地答着。
刘邦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凝固,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朕?”
飘香雪不理会他的不悦,直截了当地道:“我是为了翼王的事来的。”
“正儿?”刘邦的鹰目中闪过惊诧,“莫非他……”
飘香雪右手一伸,离无言立即上前一步,将三封信函递放在他的手中。
飘香雪看都没看一眼,便将它们直接递给刘邦。
刘邦接过信函,一一打开,越看面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已是一脸阴鸷,猛地将信函揉在掌中,对着帐外怒喝:“来人,速去将翼王绑来见我。”
三天后,翼王刘正因意图造反,被就地正法,他的余孽也都被铲除殆尽。
与此同时,武林盟主贺御朝的真实身份曝光,原来他就是已被正法的翼王刘正,于是武林人士在一片唏嘘声中,决定重新推选出一位新的盟主,这又将是一番龙争虎斗,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