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英雄居”前。
巳时三刻。
“英雄居”前的空地上,已分八处站满了人。古天儒端坐在“英雄居”大门前的一张遮阳厚背大木交椅上,五使者并排站在其后。
他们,似乎已摆好了阵势,只等着鱼儿来自投罗网。
因为古天儒已向金剑舞下了挑战书。
那么,鱼儿会上网吗?
金剑舞会来吗?
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时间,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地流逝。
眨眼间,午时到了。
崆峒派这边。
辛辛看了看天色,道:“看看午时已过,那姓金的大概不会来了吧?”
华山派那边。
熊熊道:“我看是不敢来吧!”
周不顽道:“谁要是知道这么多武林高手在这里等着跟他算帐,他还来,那有就不是傻瓜,而是大大的傻瓜!”
熊熊满脸失望之色,道:“唉!看来这戏是没得看喽!”
出尘听着,摇了摇头。
众人都把眼睛看着那条通往“英雄居”的山路,古天儒也在看着,心说:金剑舞,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要不然,就是我看错了你。
“大家听,有马蹄声传来,那小魔头来了。”方义行突然大声说道。
大家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果然,隐隐约约地,真有马蹄声阵阵传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终于,金剑舞出现在山头上。
他果然来了!
他真的敢来!
众人只见一位一身白色轻衫,手执长剑的少年缓缓地朝“英雄居”而来。
马是白色的骏马,人是眉清目秀。
人俊,有骏马来衬托,更显得雄姿英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在场的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大都没有见过金剑舞,所以不敢确定他就是“黑面小生”,直到古天儒说出第一句话。
轻轻一勒缰绳,骏马,就停在“英雄居”前。
剑舞一双星目轻蔑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连那站在角落里的人,都觉得小魔头看见我了。那站得近的,更不必说。
古天儒坐着不动,却微笑着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剑舞也坐在马鞍上,神清态闲,一点儿也不像赴死之人,浅浅一笑,道:“你看得很准。”
其实,此时此刻的他,已万念俱灰。只不过他既不愿意在眼前这些人面前低头,当然也就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颓丧的样子。
就算死,也要死得潇潇洒洒。
金剑舞就是金剑舞。
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古天儒道:“所以你还是来了?”
金剑舞道:“我来了!”
古天儒道:“难道你不怕死?”
金剑舞道:“怕!是人都怕死。我也是人。”
古天儒道:“可你还是来了。”
金剑舞道:“因为我知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
古天儒道:“是什么?”
金剑舞道:“就是给人背黑锅。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的。”
古天儒道:“谁?”
大家都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只有出尘锁眉深思。
“就是我!”
众人一卡年,原来是北堂冥。
“‘寒冰老叟’?”
金剑舞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北堂冥一下跳下马来,道:“大哥,你也太无情了吧?就这样丢下小弟不管。不过,你无情,小弟可不能无义。”转向古天儒,道:“古天儒,你没想到吧?”
古天儒道:“意料中事。”
“金兄,我们也来了。”这回是张小桥主仆两人。
“张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
张小桥昂首,挺胸,道:“我张小桥岂是贪声怕死之辈?你既把我当朋友,我又怎能置朋友生死于不顾?”
张小书点点头,道:“对!虽然我们不会武功。”
桥用手肘推了推他,嗔道:“多嘴!吓吓他们也好嘛!”
小书一指下面八大门派众多弟子,道:“你看看他们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谁吓谁?”
“还有我们!”
冷无情、崔司路,当然还有“塞外双姝”。
冷无情看着剑舞,道:“金兄弟,你别忘了,我们也是你的朋友。”
“对!我们也都是你的朋友!”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饶他金剑舞堂堂七尺男儿身,流血不流泪;饶他金剑舞多么倔强,多么孤傲,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亦不由得感动得热泪盈眶。
其实,在场的除了古天儒等少数人以外,其他的人都被他们这种同生共死的伟大友谊感动了。
正是所谓“患难见真情”。
有道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何况他金剑舞有那么多知己。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依依更是不知暗中擦了多少眼泪。她真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飞到金剑舞身边。
金剑舞眼眶红红,鼻子酸酸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道:“我金剑舞今生有你们这些朋友,够了!足够了!!真的!!!我就算现在便死,也不枉此生了!”面向八大门派,道:“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杀人凶手,是大魔头,那么现在谁想报仇的,就尽管上前来吧!”
潘年顺突然在下面叫道:“大家不要被他们的苦肉计给蒙蔽了!”
韩正也叫道:“对!金剑舞可会演戏了。”
熊熊道:“他们一定是一伙的。”
剑舞跳下马来,面不改色地道:“别说废话了,来吧!”握紧佩剑。
北堂冥忽然道:“慢着!就算死也让他死个明白。”
张小桥道:“对呀!你们说他杀人,得拿出证据来。”
范似玉道:“他都在什么时候,都杀了些什么人?”
潘年顺道:“嘿嘿!这可就多了去了。”
周不顽道:“四个多月前,他杀了春江派马掌门和正义堂柳帮主。”
潘年顺道:“一个多月前,他又大肆屠杀丐帮弟子和柳叶帮弟子。”
周不顽道:“还有,他夜袭华山、崆峒两派,一共杀死两派弟子三十多人,绿杨林截杀少林俗家弟子方英、方雄两兄弟。他们两家二十一口尽数惨死剑下,连老妇婴儿也不放过。”
潘年顺道:“此外,黄山派、娥眉派、武当派也有弟子被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地跟他有仇。”
似玉道:“你们说他杀人,谁看见了?”
不顽道:“金剑舞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似玉道:“既然没人见过,那你们又怎么知道人就是他杀的?”
年顺道:“是、是他自己承认的。”他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儿荒唐,所以他说得有点不自然。
崔司路道:“笑话兼荒唐!我还从未听说过谁杀了那么多人会自己承认的。”
年顺道:“可他就是承认了,而且,而且本来有一个证人。”
北堂冥道:“那个证人呢?叫他出来对质。”
辛辛道:“哼!你们早就知道他不可呢感出来对质,所以才这样说。”
似玉道:“难道那个人死了吗?”
熊熊道:“别装蒜了!他就是被你们杀了灭口的。”
辛辛道:“况且,柳帮主被杀一案,那个帮凶田五临死前也指证了他。我想,死人应该不会说假话吧?”
如花道:“田五说了什么?”
熊熊道:“这个,你得问柳大小姐。”
依依道:“田五临死前说了个金字。”
不顽道:“各位听到了没有?金字?他不就是想说金剑舞吗?”
年顺道:“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似玉道:“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定啊!”
周不顽冷笑道:“巧合?会有那么多巧合吗?简直是狡辩!”
“够了!”剑舞突然吼道:“各位朋友,不必为了我而和这帮人浪费口水了。他们既然认定了是我,就随他们来吧,我接着就是了。”突然一扭头,对八大门派怒目相视,道:“你们这帮自以为侠义之士,给我听着,我金剑舞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他们全然无关。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金剑舞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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