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难道不知道幽冥鬼道么?”左霂有些惊讶。
“确实不知,愿闻道长详解。”
“这……”左霂面露不解之色,不过还是说了下去,“听闻幽冥鬼道是地府策魂军的副统领,早年间曾带领策魂军平息了地府的南北内战,是地府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啊!
陈先生身为策魂派的传人,竟然不知道这个?”
我去!没想到我们策魂派里还有个这么牛逼的前辈,可是我特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只认得一个刚出道的小鬼差。”我如实相告。
“啊?刚出道的啊?!那肯定没那个能耐帮左霂引荐了。”李师师在一旁有些惋惜地说道。
左霂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一丝失望,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弃:“只要是地府的公差,多小的官职,都是有一线希望的。”
“好吧,我试试看,要是能说动他,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左霂作揖道。
我暂时先从李师师的房间退了出来,去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若风给我特制的手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的。
大白天的,想要联系上一个地府的鬼差,估计有点悬啊!
果不其然,电话拨过去,里面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翻了翻手机页面,看到我这里竟然也有地府户籍管理的APP,顿时感到好奇。
索性就进去查查这个左霂到底什么来历。
可是让我感到蛋疼的是,我由于没有地府户籍管理APP的账号,游客登录的方式下,只能看到部分信息。
我只看到了左霂的生死时刻,身份背景神马的,全部要登录之后才能查看。
原来左霂已经死了一百年了,难怪听他的说话腔调有些旧时的书生气。
为了不负左霂的希望,我给若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他能不能看见,我就不敢保证了。
搞定短信之后,我去李师师的房间,告诉左霂我已经知会若风。
左霂拱手道:“今日先生的滴水之恩,他日左霂定当涌泉相报!”
“左道长不必这么客气,小事而已。”我客套地回道。
李师师突然说:“哎哎,左霂左霂,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吗?看你蛮年轻的啊!”
“呵呵,意外。”左霂苦笑道,“那天我正追杀一条即将渡天劫的蛇妖,雷电下来的时候,它逃窜到了几个路过的人群当中,结果那些人全部替它挡了灾,它侥幸而逃。
当时还有一个人没死,我为了救他,而疏忽了调头过来的蛇妖,结果就……”
末了,左霂又补充道:“今早,陈先生也看到了。”
“啊~死的挺冤枉的哎!那个蛇妖也太可恶了!陈子凡快给我去弄死它!”李师师跺着脚说道,说着说着拳头还往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敢不敢不要这么激动的!
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府户籍管理APP里左霂的信息,他的死亡时间,是民国五年六月初二。
顿时我就想到了一些东西,连忙又看了一眼李师师的信息,她的投胎时间是民国五年六月初七,跟左霂的死亡时间仅仅隔了五天!
我转过身,十分严肃地问李师师:“你仔细想想,一百年前,你刚从墓里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他?”
“我、我想想看哈……我只记得那伙盗墓贼带着我刚出来的时候,十分不幸地遭到了雷击,我在画里也受到了震颤,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李师师面带一丝苦恼地说道。
左霂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说的那幅画,莫非叫《白练春居图》?”
李师师闻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前天画刚被偷走,她的心情还没缓过来,现在提这个,这特么简直是在踩她的雷区啊!
不过须臾,她竟硬生生地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强颜道:“那还真是巧合呢,一百年前,你我曾擦肩而过,我就是那幅画的主人。”
我去!他俩这还真是缘分呢!
左霂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李姑娘也是时隔多年未投胎么?在下估摸着至少一百多年了啊!”
“何止是一百多年!”李师师苦笑道,眼波流转,处处是哀伤。
左霂连忙拱手道:“抱歉,是在下冒昧了!”
“没事,咱们聊点开心的吧!”李师师露出了一个带泪的笑容。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左霂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好奇下去,要不然保不齐等下李师师会伤心成啥样。
她伤心归伤心,可是流泪的却是王钰的眼睛啊,伤的身伤的是王钰的啊!
我最不忍心看到王钰哭了,哪怕我知道眼前的她,并不是真正的王钰。
然而接下来,我们三个一个都没有开口说话。
左霂在为刚才的冒昧而感到尴尬,李师师是心里难受不想说话,而我是真不知道该说啥。
沉默,总是最尴尬的氛围,好压抑的感觉。
不行,我得逃!
我猛地拉开李师师的房门,一个大步跨进了客厅,吓了朱大汪一跳。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刚才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内容,我觉得很有故事性,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
“行啊,随便你咋写。”
“那~你能跟我说说关于‘策魂’的东西么?”
这个……!
提到策魂,我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说个鸡毛啊!
不过我的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微笑,回道:“这个是我们的宗门秘密,恕我不能相告哦!”
“哦,没事。”朱大汪悻悻地说。
“你可以发挥想象呀,你能想到‘策魂’是啥样的,你就写啥样的呗。”
“也是,反正我书里的那些跟鬼有关的东西,也全是我YY出来的,谢谢啊!”
他打开笔记本,又开始了他的创作,十分专心的样子,让我根本不忍心打扰。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等天黑,九点去江南驾校那边赴约。
我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心底隐约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但是又说不清楚。
直到手机震动,我看到爷爷打来的电话,我才彻底慌了。
“喂,李雷在你那边还好吧?”爷爷上来就问这件事,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有些心虚地说:“那是,在我这儿好吃好喝地供着呢!”
“那就好,我最近这阵子很忙,要不然我早就过去看看你俩了。”
“哎哎,别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