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足马力,几乎将车子开得飞了起来,李师师还是在一旁死命地催,差点过来抢我方向盘。
“你丫能再快点啊?偷画的人,现在应该还没走远!”李师师在我耳边大吼道。
我也毫不示弱:“还快个毛线啊,你看看,油门已经踩到底了!”
她急得直跺脚,在我胳膊上掐了好几处青紫,我特么要不是顾及安危,我肯定得掐回去。
女人疯起来,真是可怕!
火急火燎地将车开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学校门口,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李师师却突然叫我调头。
“快,画就在那辆黑色的小轿车里,皇冠的那辆,给我追!”
我猛然调头,用力地转着方向盘,咬着牙抵抗她在我胳膊上的侵犯。
目光斜斜地扫过去,当真是青紫一片,惨不忍睹。
“快呀,给我追啊!”
这下她不掐我胳膊了,换地方了,大腿上肉多,她掐地更带劲了。
我忍不住喊了出来,一把打开她的手,牵动了方向盘,眼看着要撞上前面的公交站台了,她吓得捂住了双眼。
还好我比较淡定,及时踩住了刹车,才避免了大祸。
但是,那辆黑色的皇冠小轿车早已没踪影了。
李师师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红着眼眶说道:“追不回就算了,咱们回去吧。”
此时正值日落西山,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悲怆。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把纸巾盒子递到她跟前,然后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见她这么伤心,我有意带她到处逛逛。
“到底什么人,会惦记这幅画呢?”我自言自语道。
那画在我手上,貌似只有朱文强这个猪头三一个人知道,难道是他把名画给我,现在后悔了?
也不应该啊,他这人虽然没节操,但是不至于做出这样不打招呼,直接来拿的事情来。
“能惦记这幅画的人,有三种可能的人。”李师师说道。
“哦?哪三种?”
“第一种,九百年前,将我活葬的人的后人,这幅画陪着我下葬,他们是知道的。
第二种,一百年前,把这幅画从我墓里带出来的人的后人,这幅画当初还引来了天雷,要不是那几个盗墓贼帮我挡着,我当年早就随着这幅画一起灰飞烟灭了。”
“那第三种人呢?”我好奇地问道。
“这得看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第三种人,应该是当今世上,早就垂涎这幅画的人。
我在画里面的时候,亲眼见证了它经历了几次转手。
甚至它还出现在过一次地下拍卖会上,当时看中这画的人有好多,抢着拍的人还不少,最后被朱文强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
我想了想,说:“照我估计,前两种,貌似可能性不大。”
“我倒希望是第一种。”李师师苦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如果是第一种人,那么我只要能抓到他们,就能知道,当年我被活埋,到底是谁干的!
找到我的墓地,肯定会比我自己在这儿瞎找方便多了。”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还是觉得,应该是现世的人。”我坚持着我的想法。
李师师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一脸落寞地蜷缩在座位上,不再开口。
我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把话头咽了下去。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朱文强。
“喂,朱老板,近来还好吗?”我试探性地问道,“你那幅画还在我这儿,我看完了没什么大问题,要不我给您送回去?”
“啊不不不!那幅画儿,就当我送给陈大师的一个小礼物好了,千万别再给我送回来了啊!”
说完,朱文强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知道了朱文强的态度,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有人因为这幅画的丢失,而找我追责了。
*
上楼的时候,李师师甚至都有点虚脱的感觉,在电梯里,我拖着她的腰,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电梯上升到七楼,我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家是703,隔壁704,两户的门都有被强行撬开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先撬的704,发现搞错了,再撬的我家门?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李师师捂着鼻子说道。
“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再说。”
我推开我家虚掩着的大门,开灯一看,除了客厅墙上少了一幅画以外,其余的并没有遭到损坏,或者丢失。
看来他们的目标明确的很,只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小芸,你还在吗?”我试着喊了两声小芸,许久没有回应。
糟糕了,小芸肯定还在画里。
如果那群偷走画的人,懂得术法,那我估计小芸十有八九要遭殃啊!
这姑娘生前就够可怜的了,死后魂魄还如此不安宁,我越想越为她感到揪心。
可惜啊,我能力实在有限,自求多福吧,小芸妹子!
此时,我已经关上了门,李师师还是一个劲儿地说有臭味。
我也努力嗅了嗅,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酸酸的,臭臭的。
“好像是……尸臭?”李师师狐疑道。
“不像啊,你再仔细闻闻,味源在那儿,貌似不在家里啊!”
李师师一路循着味源,朝着门口走去,一把将大门给拉开了。
顿时,一股浓烈的酸腐之味扑面而来!
“是隔壁这家的屋子里传来的味道!”
“走,进去看看。”我捂着鼻子说道。
由于现在天黑了,楼道里的灯,也只能勉强照亮屋内一点点,我根本就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
出于礼貌,我在进门之前,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吗?”
“你是不是傻,有人在家,门还能被人撬开么?”李师师说完,一把将我给推了进去。
我距离酸臭的味源越来越近了,此时我才发现,这味道不但熏人,还辣眼睛!
真特么的呛人!
我流着泪,走到墙边,摸到灯的开关,与此同时,李师师也一脚踏了进来。
“你你你……你快看,死人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卧室里,一个浑身邋遢的男人,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恶臭,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