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罪人并不是因为他犯罪才是罪人。人在本性上是罪人,因人有“罪性”,所以才会去犯罪,并且是大大地有过错,心中思想罪恶。犯罪有过错不过印证了人皆罪人的客观事实而已。
所以,我和他没有什么不同!我们有“罪性”,我们也已经犯罪。
······
他死了!被我杀死了!
当那个家伙简单而重复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产生过一瞬间的迟疑,然后相信了,我很清楚的,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那么就根本没有骗我的必要,不如说,如果他把这当成报复,我应该比预料之中还要来得轻松。
报复!没错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背叛,我背叛了他,无论我是遵从着任何人的命令?无论我在这场博弈之中充当着谁的棋子?无论我又相比任何人失去了多少?我都是怀着了不可能,也不需要被原谅的想法背叛了他。
没错!
可悲的我,失去了希望,濒临绝望的我,我同样是个罪人!罪人犹大!
但是。
既然是罪人,那么我就可以轻松的丢弃掉了,犯罪的人,可以舍弃掉了的,无论是尊严,无论是人性,无论是生命,一切都可以舍弃的。
我,要杀了!
杀了你!
同样是罪人的我!最不可饶恕的罪!
却依旧妄图的向至高的神明,寻求宣判罪行的职权!
我宣判!
他,流川冬夜!
我曾经有所相信的人,我所背叛的人!
也是!
给我带来绝望的罪人!
如果说,失去就是绝望。
那么。
我失去了!
失去了他!
然后,我突然发现,我也失去了除开生命以外的一切!
同样,我获得了。
获得了唯一的。
我获得了除开这条生命以外的唯一的绝望!
所以。
我会杀了你!
报复引起报复!
罪人杀死罪人!
复仇的罪火,即便将我剩下的生命燃尽,在那之前,我要杀了你。
不是赎罪,而是因为,这便是罪与罚!
······
“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戴上了面具的日向雪似乎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突然之间,基于某些未能解释的困惑,她停下了脚步。
“什么时候?身份?”
流川冬夜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那调侃的语气显示出了他的刻意表现,他显然并不是没有听不懂日向雪的问题,也并没有在认真的思考。
日向雪显然并没有心思和他继续奉陪,继续径直准备离开的脚步,完全和平常的她不同,没有丝毫的耐心这一点已经足够表现她的情绪遭受到了真正的动摇。
“就算我直接告诉你答案,也没有意思吧,先告诉我你的答案,我们对证一下吧。”
再次停步,转过身体的日向雪,两人正隔着比之前又拉远了一些的距离。
“中忍考核之前!我想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吧,我是根部的人?”
“你已经察觉到了吗?不过稍微不对哦,恰好是因为中忍考核之后,我才能确定吧。”
她并没有被冬夜的话语动摇,直接果断推进的话题,同样得到了冬夜的认真回应。
“果然是这样吗?你在中忍考核的最后,那不正常的做法,能够解释了。”
她似乎从冬夜的话语之中,与自己的想法交汇,然后得到了真正答案。
“正因为你怀疑我们的身份,所以在最后让我们逃跑之后,却自己一个人杀光了其他人。”
“是吗?我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冬夜戏谑的神情,此刻格外的惹人厌恶。
“如果你能够有实力做到那种地步,那么更应该让我们留下来吧,如果有三个人,那么他们就会分散战力,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你会让我们离开,只有两个可能的原因。”
“一是你有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她说到这儿,突然停下了,相隔着的距离之间,明明发现对方面具之下似乎隐约张合的嘴角,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声音。
是说的太小声了吗?所以没有听清楚。
不过。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知道我们明明会发现其他人被你杀掉的事实,你却依旧刻意去隐藏起来,你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想让我们对你产生怀疑,以及不信任感!”
刻意做出明显的说谎的举动,让人怀疑自己!
“明明是最为浅显的真相,明明是彼此都不信任的团队,却依旧没有人说出口的事实。即便变成了这样,依旧要将团队持续下去,甚至连任务都照常进行的理由是什么?!”
“这只能说明,有人希望这个团队继续持续下去,那个人是谁?”
日向雪像是不舒服的侧开头,而她侧开视线的同时,冬夜感受到的是背后一阵狂风吹动了衣摆。
“那个人是你吧!”
冬夜的声音,突然代替了沉默下来的日向雪。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我认为他的性格,一定会直接的说出口。但是他没有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你!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才对,所以他才特地隐瞒了下来,即便会因此被我怀疑。”
风还在吹,她是怕风灌进面具吗?冬夜注视着,一直侧开了身体的她。
“是吗?”
“那再见了……”
仅仅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最后注视着的她的背影。
流川冬夜开合的嘴唇是说了些什么吗?究竟是风将声音卷走?还是他假装着喊了什么?又或是她假装听不见?没有停步驻足的她,无法将她叫住的他。
果然,他们之间有着令他无法叫住她的某样事物。
······
最初听见他死亡的消息的时候。
我很懊悔,我很悲痛,我很哀伤,能用来形容我的心情的词语很多,数不胜数到让人痛恨的程度,但是不可以的!
没有任何的词汇,让我有任何的借口,在他死后的现在,用虚假的词语描绘,然后轻易的饶恕自己。
因为悲痛过,因为懊悔过,因为哀伤过,所以就可以饶恕自己了吗?
不!
我不可以饶恕这样的自己,所以,我不会再对他的死亡说任何一句话,我只希望静静的沉默,即便那只会让我一步步陷入我所挣脱不了的深渊。
在深渊中凝视自我!
我会认为。
这是对我的报复,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我,是我的错让他死掉的。
如果要找理由的话,他之所以会死去的理由的话,只要是同一个意思的话,我想到了很多!
但是不可以!
他的死亡是他自己的错!
我要求着自己,这样自私的想着!
我不曾后悔认识他,我不曾后悔做过的每件事,我也不曾后悔现在。
一旦否定一同度过的时间的话,连这都丢弃的话,我就真的只剩下最廉价的生命了!
······
最初听到眼前的人,说出杀死他的宣言的时候。
愤怒,仇恨,杀意,最直观的感想大概就是这样吧。
即便处于绝望的深渊之中,我依旧能够报怀着这样的情感,本以为我已经不会再露出感情才对!
然后,我知道了!
我要复仇!
但是!
那一瞬间我却拥有着,比复仇更为浓郁的不知名的情感。
那是强制,不,容忍的范围之内的认同感。
我一切的情感都消失了,脑海中只剩下的,需要认同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我要复仇,只有这一件事需要认同。
这就是我的罚!
所以,最后,我还是不能说出口的。
永远不可能说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