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竟然还是笑着死掉的吗?
傲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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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
每一个被这双眼睛看透的人,都会迎来死亡。
那是被我杀死的命运。
这是双诅咒的眼睛,我早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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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黑夜,黎明,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因为有兵粮丸的储备,我并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收集食物,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在了修复自己的身体上面。
即便如此,当我再度恢复足够运动的力量是在第二天的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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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
不能继续停留下去,理智催促着我的身体开始行动。
对于一个受伤的忍者而言,没有任何一个足够安全到久留的地方,而且,我想离开,这个想法就像是在脑海里扎根一般,时刻的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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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逐渐塌方的洞穴。
狭小的山洞在自然力量的干涉下,只能无力的接受从四面八方充斥而来的石块和尘土。
没有回头的必要,我知道的。
最后的最后,终归会将一切彻底的,不留一丝空间的湮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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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比想象中要沉重。
行进的路途远比想象中要缓慢,相比于立即表现出的伤势,后续爆发的隐患才是更为严重的吗?
面对这具身体,那是只有我的眼睛所看到的满目苍夷的景象,我能活着回去吗?
我开始认真的思考着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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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动身的第三天了。
突如其至的暴雨让我彻底的断绝了继续前行的想法,蜷缩在潮湿的树洞里,燃烧着的火堆似乎也丧失着温暖,我第一次为证明我还活着而向吞吐的火舌伸出了手掌。
然后,烧灼了皮肤的手掌直到那之后才后知后觉的从火焰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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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状态每况日下,但是在那之前,我错乱的神经会先一步没入死亡吧。
眼瞳似乎开始看不清东西,模糊不清的景象就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但能够感觉到的,那却不是视觉神经甚至身体的任何一处的问题。
为什么?医疗忍术像是被考验一般的失去了效用,从那一刻开始,我不知道了,我开始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身体上的诸多症状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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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答案,是在我偶然路过的果树旁吞咽下青涩苦味的果实的时候。
干燥的眼球像是被清冷的水猛然的擦洗过一般,然后看到了,感受到了,至今为止,从未见识过的明亮感。
我饿了!肚子明明在咕咕直叫,我却至今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肚子明明在述说着饥饿,满满的饱腹感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着我一般。
我饿了,正是在怀着被兵粮丸一次次填补的饱腹感的同时,真正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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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久?我快死了吗?
每时每刻的无聊都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之中消耗。
然后,出现了幻觉。
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只是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雾气环绕的木门,以及不断走近的黑色的身影。
眼睛闭上了,然后身体紧绷着的肌肉在被比体温还要稍烫一点的手触碰的时候,瞬间酥软了下去。
这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那一刻,我终于回到了木叶村。
······
御手洗洁的死去,就像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落入湖中,激起的涟漪很淡,消散的时候自然也很快。
迎来死讯的他的父母应该会痛哭不已吧,他们或许还会彼此依偎着,彼此扶持着,才能勉强不让身体一下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吧。
曾经,他们为身为忍者的儿子骄傲过,此刻,他们尽管悲伤,也会感到骄傲,但是悲伤会一直超过骄傲,即使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费,也无法抚平往后一直持续的悲伤。
这就是忍者的死亡!平静的站在一角,从头至尾的看着一切,我或许还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明明是自己的队友死去了,我却十分的平静,冷淡的目光像是说出了我的心思,我会为他的死感到遗憾,却不会因此而悲伤。
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本以为这就好了,这就足够了,但是不对哦!
我不是旁观者!
什么时候?
两双眼睛,之前还是悲哀的眼睛,之前还是绝望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不再只是旁观者的那一刻,一切便会顷刻发生改变。
“你杀了他!”
那是有人宣读我的罪名。
“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是有人审问我犯罪的目的。
“你给我去死吧。”
那是有人向我宣判,对犯罪的我开始了审判。
迎着的充斥报复欲望的眼神,冬夜莫名感到一丝燥意,神情却依旧那般平静,仿佛御手洗洁的死亡,此时此刻罪行的判读,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杀了他。”他的回答简洁有力。
他认罪了!
然后!
梦醒了!
······
梦醒的时候,很平淡的睁开了眼睛,并没有发生做了噩梦然后激动的扯动了被子,最后慌忙跌下床的惨剧。
“醒了?”
女性的声音,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听到的女性的声音,基本上只可能是一个人的。
“嗯。”
虚弱的身体强撑着直起了上半身,随着视野抬升而望到了自己内心推测的人物。
“你在干什么?”
虽然是印象中认识的人,但是果然还是很好奇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骰子,你要玩吗?”
“话说,你应该有钱吧。”
她从刚才开始一直在上下左右摇晃的原来是骰盅。
从睡梦中被吵醒的,那此刻依旧在耳边不停嗡鸣的则是骰子撞击的声音。
“这样好吗?”
“什么?”
在医院里玩骰子,这样真的好吗?露出苦笑的冬夜想要传达这样的意思,但是这样的想法,在意识到眼前的女性对于医疗忍者而言的地位的时候,便只剩下无可奈何的郁闷了。
“没什么。”
“那要来玩吗?”
“不用了,我没有钱哦。”
“那就算了。”
兴致勃勃的她果然还是在了解到【没钱】这个必要情报的时候,闪亮的目光才不得不黯淡了下去。
“然后呐。”
“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
不情不愿的收拾好了赌具的她,问出了很常见的问题。
“杀了一个上忍。”
“是吗?”
“是的。”
“那就好。”
她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是打算离开了吗?
背影一路延伸到病房的门口,反手要彻底将门关闭的时候,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等下有人想和你见面。”
配合着滑行的房门撞击门框的声响,她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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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针在持续跳动,钟表因为静寂而发出节奏而单调的声音。
“我知道。”
隔了多久,反射弧拉长的他才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