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睿几乎在蓝汐奔出储物室的下一刻也开门而出,眸光缠在那道纤柔的背影上,直至消失。
他握紧双拳,自嘲一笑,缓步下楼。
大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无奈心里却一片黑暗,找不到接下来要走的路。
欧阳睿走到微型吧台前,自己给自己调制了一杯鸡尾酒,慵懒的端在手中,轻轻摇晃着,看着它,并不品尝,入眼的液体是瑰丽的红色,如女子的红唇,又如美艳的罂粟,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罂粟……这东西,还真像蓝汐,明知不可碰,还偏偏不可自拔的爱上。
这里离二楼不远,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哪怕外面雷雨交加,只要有心,那敲门声依旧清晰可闻。
一下,两下,三下,敲的并不连贯,很轻,中间间隔数秒的距离,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欧阳睿倚在台子上,目光定在一处,嘴角的嘲意愈浓,不过,在听到门开的声音后,抓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因喝的过猛,而被呛得咳嗽不止。
咳嗽声同样清晰可闻。
而此时,楼上又传来拖鞋的哒哒声,这个夜晚注定有人好眠,有人不安生。
*
蓝汐在敲门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直心不在焉,因为,她知道欧阳睿并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大厅。
他故意将酒瓶子弄的砰砰响,想让她听不到都难。
今夜,欧阳睿又失控了,纵然,这他不是第一次失控,甚至,曾经为了她想要放弃欧氏的一切,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所在意的是自己对欧阳睿的感情似乎发生了变化,哪怕一味的否认,可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像她。
不,不可以!
思及此,蓝汐颓败的垂下敲门的手,小脸发白,耷拉着脑袋微微喘息,内心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矛盾。
这时,竹青色的卧室门不期然打开,门内侧站着身材修长的男人。
蓝汐略带惊慌的抬起头,脸上有种被人抓到秘密的窘迫,她极不自在的扯了扯唇,呐呐的说道,“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萧奕瀚面色无波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朝卧室内走去,楼下断断续续的有咳嗽声传来,伴着极度的压抑和沉闷。
蓝汐听得真切,心头隐隐作痛,欧阳睿,何必呢?何必再折磨自己呢?
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怜悯你,而你也不需要我的怜悯!
蓝汐狠着心,向前踏几步,关上房门,也将一切打搅隔绝在外。
萧奕瀚的卧室很大,布置却十分简洁,有书房,有洗浴室,色彩以蓝白为主,透着一股子男人的刚毅。
蓝汐没敢,也没心情细细欣赏,从一进来便站在那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无措中略带不安。
萧奕瀚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着她,倒是悠闲的很,过了一会儿,似乎欣赏够了,站起身,推开里间一扇门,“你先睡!”。
蓝汐跟着过去,扫了眼宽大的床和一旁的衣架,小手愈加拢紧裹住自己的西服。
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唯独少了女士睡衣,而她现在很想洗个澡,洗去一天的不适。
“你可以穿我的睡衣!”,萧奕瀚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指了指床头叠放整齐的衣服,随后进了一旁的书房。
没了萧奕瀚,蓝汐便不再觉得压抑,她脱掉西服,挂好,拿起一件纯白色的睡衣走进浴室。
浴室内,没有淋浴用的蓬蓬头,只有一个欧式浴缸,很大,足以容纳下两个人。
蓝汐拧开热水阀,温热的水便顺着她的指尖淌进洁白的浴缸里,清澈见底。
曾经,她是极爱泡澡的,放上一池的水,再撒上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泡一两个小时都没问题。
可自从跟了欧阳睿,便不再喜欢了。
因为欧阳睿对她的兴致浓烈到任何地方都会产生,包括浴缸。
而现在,她却不必担心有人会进来打扰。
即便如此,蓝汐依旧很快的洗净身体,穿上萧奕瀚的睡衣,萧奕瀚的睡衣很大,害的她在衣袖处卷了好几圈,还是觉得长。
蹑手蹑脚的打开浴室的门,蓝汐先探出脑袋看了看,发现书房的灯仍亮着,显然,萧奕瀚还在里面忙着什么。
不管怎样,心总算是安定下来,蓝汐抚抚胸口,回到卧室,上了床,刻意将薄被大部分堵在中央位置,蓝汐躺在里侧,开着灯入睡。
可,睡得着吗?
当然睡不着!
蓝汐闭着眼睛,身体却处于一种警戒的状态,没过多久,便感觉到有脚步声临近。
蓝汐蜷着身子,背靠着门,忍不住轻颤。
“啪”的一声响,好似关灯的声音,不过,这细微的响声对蓝汐来说不啻惊雷,让她再也忍不住的朝里面挪了挪。
接着,又感觉到床的一侧凹陷,这一瞬间,蓝汐的身心都紧绷起来,再一次朝内侧挪去。
然后,她一直害怕的事便发生了。
伪君子的萧奕瀚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迫不及待的大手一捞,将她纳入怀中,不料,身子一个不稳,整个儿扑倒在她身上,两人紧密贴合,耳边传来他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