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中的黑色卡片有种十分冷硬的质感,在白炽光的照射下,幽幽的样子如同什么不详之物。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少女白皙的手在卡片上抚摸而过,一半的眼睛被紫发遮住,面上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的三无脸,看起来十分正常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气氛总让周围的人感觉很不舒服。
陶钦打了个哆嗦,来到她的床边:“……铃?”
紫发少女抬头,见到来人是谁后,随手把黑色卡片扔进柜子里。
“……那应该是佣兵点数卡吧?”他小声嘀咕,“有这么把钱随便乱放的嘛?”
“你来干什么?”铃的声音很冷,如同她给人的感觉。
陶钦手忙脚乱的站直身体,微微朝她鞠了一躬:“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在当时救了我一命。”
指的应该是当时和剑修对抗时,自己往地面上冲的那次。
“你也救过我,算是扯平了。”少女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叶子。
“呃……”
“……”
“……”
“……”otz气氛怎么这么安静,好尴尬!
“……”少女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尴尬的场景,只是死死盯着窗外即将掉落的一片枫叶,仿佛在思考人生。
少女,中二是种病,得治啊!
陶钦忍不住了,就在快要开口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的时候,铃突然打破了这场尴尬的局面。
“……攻击剑修的时候,你那雷光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之后转移到剑壁内,是怎么回事?”
少年愣了愣,随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神突然一黯。
“……那是我血统的能力。”
“血统能力?”铃终于重新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陶家的血统?”
“恩,专属于陶家的血统能力。”他低了低头,像是不想面对什么东西,“和空间有点关系。”
“……很强大的力量。”少女毫无表情的赞叹。
“不是力量!”少年突然吼道,随后觉得自己貌似在女生面前失礼了,连忙摆了摆手,“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能力它……它不是什么力量……”
铃眯起眼睛,盯了他好一会,他忍不住才开口继续解释:“……和你的血脉一样,这种力量它……是诅咒。”
“……诅咒?”
“从上古流传下来的诅咒……”翻开以前的伤口是很痛苦的事情,少年皱起眉头,“每个陶家人血脉中都有这种诅咒,虽然会给予我们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很不自由……”
“……意思是你们家族的人都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没错,我们被某个可怕的存在给束缚住了。”他捂住自己的脸,“我是唯一一个脱离这种诅咒的陶家人。”
铃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难道不好吗?”
“不对!”少年连忙抬头,眼神透露出茫然,“我的确从这个诅咒里逃脱了出来……但是……”
陷入了另外一个诅咒之中。而那个诅咒,就是少年当年逃离陶家反抗命运后,留下来的孽障!
少年几次都想开口向少女解释以前的事情,却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痛苦清晰,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随后才缓缓说道:“如果痛苦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很抱歉。”
“……”
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了起来,同时也为了避免自己再回想起原来发生的事情,陶钦使用了转移话题大法:“你们佣兵团的人呢?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怎么也没人接你回去?”
问完问题的瞬间,他后悔了。
因为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立马变得更加尴尬和严峻。
什么情况?
少女并没有像少年那样吞吞吐吐,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被抛弃了。”
“……什……什么?”
“听不懂人话?”她冷笑,像是想做一个什么表情的样子,终是放弃了,“我早就被自己的佣兵团抛弃,而k先生的任务,是我在团里最后的一个任务。”
“啊……我……那个……对不起……”
“行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与道歉有关的单词。”少女躺下,用被子遮住表情,“反正早习惯了。”
……什么意思?
早习惯了?习惯什么?被抛弃这种事情吗?
陶钦想接着问下去,但铃明显已经摆出一副逐客令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闭嘴,离开了病房。
……习惯了?
猛地想起他一开始进门时,铃手上那张黑色的佣兵点数卡。
铃她……到底习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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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手中的盒饭,看着里面的花花绿绿的菜肴,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他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把盒饭扔在一边,继续看向窗外的远山发呆。
“……”艾琳达正在给他换点滴,而旁边站着的刑佑深有些不忍心的偏过头,对她问道,“……还是没有一点要恢复的样子?”
“我是医生,不是心理治疗师。”艾琳达翻白眼,“而且连医学院最好的心理治疗师都拿他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
病床上的男人看向表情有些悲凉的刑佑深,狠狠皱起了眉头:“你是谁?护士小姐,请不要随便把人放进来,烦得很。”
“额……”艾琳达手中的动作一顿,有点怨念的看向刑大叔,“瞧瞧,因为你的原因,我又被迁怒了。”
“……”大叔整个差点没做出“怪我咯”的表情,随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k,“你还是不记得我么?”
“不需要去记。”k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大叔苦笑:“呵呵,比起失忆之前,他现在的样子到更像个活人。”
“这不是挺好的。”艾琳达转身,收拾柜子上的东西,“有些事,遗忘比记忆要更加痛苦。”
“……”想起之前的事,刑佑深默认了艾琳达的说法。
“好了,探病时间结束,该留给病人休息的空间。”说吧,护士小姐便用她那纤纤玉手勾住大叔的衣领,直接连人带医疗资料一起拉了出去。
“……可我还是不甘心。”大叔站在门口,扶住额头,“他就这么忘了我们……这种事……怎么都不可能接受啊!”
“不是他‘被忘记’,是他自己‘想忘记’。”艾琳达纠正语言错误,“心理治疗师说了,k自己给自己施加催眠,除非想通,否则他会一直处于遗忘状态。”
“……算了,忘了就忘了。”叹了口气,刑佑深跟着艾琳达往心理治疗区走去,“如果能够让他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一定。”艾琳达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要真只是单纯的失忆就好了。”
“什么意思?”
艾琳达走在前头,两人穿过大半个医学会,走到心理健康处理区域的走廊上,在一间房门面前停了下来,打开门,转头对刑佑深说道:“心理治疗师不是刚才通知你过来么,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医生已经有了结果……情况不是很乐观,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刑佑深吞了口口水,整理了下西装的领结,走了进去。
……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资料。”医生从桌上拿起厚厚的一叠递给他,同时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心理分析师给k先生做了分析,资料后面都有标注。”
刑佑深看两下就晕了,连忙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唤来光脑连接:“你自己看吧,我们把他睡着时的情景录了下来。”
刑佑深看向投影出来的屏幕,画面一共有十分钟,前三分钟里,k一直在病床上沉睡,而且从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睡得质量很差。
三分钟后,他的脑门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身体开始颤抖,嘴也被牙齿咬破出血,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看到这里,医生有点担心的看着握紧双拳的刑佑深,刑佑深深吸一口气,表示没问题,可以继续下去。
画面继续向前,抽搐了将近两分钟后,突然停顿了下来。这停顿莫名其妙,像是在快要爆发的那一刻突然被掐住喉咙的那种感觉。
随后,k的眼睛睁开了。
瞳孔中央空洞麻木,从镜头里可以看出,他貌似一直在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亦或者是什么都没想。表情呆滞刻板,在黑暗中,甚至有种惊悚的效果。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后,他的喉咙滚了好几下,低哑的声音从紧闭的嘴里冒出,声音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一阵阵恐惧的嘶吼,手不断地发颤,身体也疯狂的扭曲着,看起来竟然与疯子无异。
最后便是几个护士冲了进来给他打镇静剂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