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营帘打开,却不是李轶一人,而是一群身着铠甲的人物陆续进来,为首的正是绿林军首领更始帝刘玄,其次是朱鲔,还有一众部将跟在两人身后,李轶也在其中。
刘玄先入账中,看见账中刘演刘秀和诸将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便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疾步上前握住刘演的手道:“贤弟无恙?”
刘演见状回道:“敌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幸亏我们将士尽力,誓死拼杀,方才得胜。”
刘玄道:“我们一接到李将军的求援就立刻赶来了,只是路上遇到了王邑骑兵部队的袭击,所以来得晚了一点,看到贤弟无恙,我就放心了。”
刘秀打量刘玄及其部下,看到他们铠甲明亮光滑,佩剑剑穗整齐,就知道刘玄这是在说谎,心中暗暗厌恶,若不是还要借助其力量,在这里就可以把他们抓了。
所谓兄弟连心,刘演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大敌当前,还不便发作,便道:“绿林军本是一家,哥哥能赶来已经不错,既然两军已经汇合,首要之急应该是商量如何击退这新朝大军,破解昆阳之围。来,大哥及诸位,先坐下再说。”言罢伸手作请坐状,引领众人坐下。
“正和我意。”刘玄道,言罢在主位坐下。
“不知各位将军对现在形势作何看法?”刘玄主持道。
“昆阳城围城日久,粮草将尽,人心不稳,我二弟从率十三骑,从城中突围而来的时候,昆阳已危在旦夕。”言罢看着刘秀。
刘秀接着刘演的话道:“城内人心浮动,已有不少开门投降的声音。城外被层层新军包围,我们也是侥幸得以逃脱。”
新军人占据数量优势,刘玄不愿意折损自己的士兵,又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便问朱鲔道:“朱将军怎么看?”
朱鲔道:“以我看来,王邑王寻部队人数众多,毫无退意,正面抗衡怕是吃亏,不好主动出击。可以采取进攻宛城,采取围魏救赵的方式来解救昆阳。”
在正常的世界线中,绿林军确实是率先攻下了宛城,还凭借宛城大捷的消息,给了新军士气上的打击。然而这一次,刘秀并不想让绿林军先攻宛城,因为他想保存刘演和自己本部的核心力量,必须借助绿林军来对抗二王主力。
另一方面,他要分解刘玄和朱鲔的兵力,逐个击破。
邓禹道:“朱将军所言确有道理,如果进攻宛城,说不定能引开敌军主力,只不过,昆阳告急,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分兵,恐怕不利。”
于是刘秀道:“我有一计。”
诸将都在愁眉苦脸,听得刘秀这样一说,纷纷投过目光来。
刘秀道:“据我的密探来报,二王虽率大军长途跋涉来此作战,却并未摒弃宫中享乐生活,营帐之中夜夜笙歌,明夜会在王寻账中举行歌舞宴会,我们可趁夜袭之。”在正史之中,刘秀也是依靠同样的办法独自击退了王寻,现在他要再来一次。
密探,宴会,夜袭,王寻这几个词一说出来,刘玄脑中立即联想到一个东西----玉玺。想必这刘秀是为了玉玺而去?
刘玄感了兴趣,道:“消息可靠吗?”
刘秀道:“非常可靠,这是我安插了很久的一个密探。“不过这个作战计划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
刘玄道:“什么要求?”
刘秀道“一旦开战,朱鲔将军必须保持与王邑主力正面交战,牵制敌方主力方能增加胜算。”
朱鲔是刘玄嫡系,用他的部队抵挡王邑主力便可减少损失。
刘玄沉思了一会,并给朱鲔使了个眼色道:”朱将军有何问题吗?”
朱鲔内心是不置可否的,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答道“没问题。”刘秀的想法让他始料不及,他没想打刘秀会这么这样,夜袭这种事不成功便成仁,刘秀何来的信心呢,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人自告奋勇去敢死先答应他再说。
刘演道:“二弟你可有把握,这袭营的事可是很危险的。”
刘秀信心十足的道:“大哥我自有分寸。”
刘演看着刘秀的眼睛,这个二弟自从昆阳突围出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可靠感,看着刘秀的眼神,刘演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刘玄看着这情形,心理也想知道刘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也不会折损自己的兵卒,到时候刘秀袭营,自己就率兵在其后坐收渔翁之利,如果刘秀真的夺到玉玺。。。。。。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刘演明晚你和刘秀袭击王寻大营,人手兵马自行挑选,自行制备计划,朱鲔将军拖住敌军主力,我与李轶将军殿后,此次作战,必定成功。听清楚了吗?”刘玄道。
“是!”刘秀兄弟双手握拳,大声道。朱鲔李轶同声附和,诸将亦领命。
新的昆阳之战,就在各人心怀异志的情况下,展开了。
而另一方面,王寻军营里伫立着一个新的身影,正是王邑。
背对着嗤水的大营,格外灯火通明,新军战士正在调配布置,人流不息。
历史的车轮,渐渐偏离了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