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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公千古(三)(1 / 1)

入侵台湾的日军,陷于台湾人民激烈抵抗的泥淖之中。【无弹窗.】

沈葆桢从大陆调来的精锐部队又将他们团团包围。

日军不适应台湾南部盛行的疫气,“死者日四、五,病者不计其数”。

日本侵略者见沈葆桢布防周密,在军事上难以取胜,且军心波动,不得不与清政府谈判。

无能的清政府,对闽台海防缺乏信心,深恐局势发展,会把战火引向大陆各地,谈判中步步退让。

在英国调停之下,以中方赔银五十万两,日本撤军为条件,结束了战争。

日本人在台湾战场上无法得到的东西,却在谈判桌上轻易得到了。

日本侵台事件引发了朝野筹办海防的浪潮。

沈葆桢认为要在台湾搞海防建设,首先应该建设台湾。

长期以来,清政府奉行“为防台而治台”的政策,对开发孤悬海上的台湾有许多禁令,严禁大陆人民偷渡。

与台湾隔海相望的福建,地少人多,漳、泉人民仍然偷渡入台。

清政府禁令限制了中国人,却限制不了外国人。

鸦片战争后,外商抵台低价收购蔗糖、茶叶、樟脑,输入鸦片等毒品榨取钱财。

为了杜绝外国染指台湾,巩固台防,沈葆桢上疏要求开禁,允许大陆人民自由东渡台湾,进入“番界”,开垦土地。

据文献记载,当时应招赴台者络绎不绝,仅光绪元年1875年,福建、汕头、厦门三处就有2000家,“乘禁弛而预备渡海,大批大陆人民来到台湾,对台湾的的开发,经济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同时也是杜绝外患,巩固台湾海防的根本性措施。

沈葆桢设防与开发两手一起抓。

先是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6月,凿山修路,开发台湾东部。

这是台湾开发史上的创举,工程十分艰巨。

沈葆桢调兵开凿,沿途设立碉堡,派兵驻防。

一年完工后,共耗银二十万两,死亡官兵达2000余人。

沈葆桢开山修路,不忘抚番。制定了许多办法,有效管理少数民族。

如政府提供费用,在高山族地区办义塾,高山族人从此由野蛮走向文明时代。

此外,努力改善高山族人的生活条件,使他们安居乐业。

开发台湾,促进了汉族与高山族经济、文化的交往,并为筹办海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时台湾是隶属福建省,属福建巡抚管辖。

由于交通不便,台湾镇、道大权在握,与巡抚只有公文上的来往。

沈葆桢痛感台湾吏治昏暗,认为要加强海防,整顿吏治是当务之急。

“台湾海外孤悬,七省以为门户,其关系非轻,欲固地险,在得民心;欲得民心,在修吏治、营政;整顿吏治、营政之权,操于督、抚”。

因此,他建议福建巡抚移驻台湾,总揽台湾军、民两政,兼理学政。

为了适应开发台湾的新形势,沈葆桢调整了台湾的行政区划,将台湾一府三县改为二府八县,有效控制台湾南北。

清政府同意他的建议,令福建巡抚每年冬春二季驻台湾,统筹全台,筹办海防。

远隔重洋、鞭长莫及的困境得到克服,台湾的管理得到加强。

为了巩固台防,沈葆桢改革班兵营制,加强训练,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加强海军及其装备,在澎湖训练水军,在台南选练洋枪队。

聘请外国工程师在安平南面设计修筑“亿载金城炮台”,在屏东东港建造“东港炮台”,在高雄的鼓山和旗山建造“打狗炮台”。

并把台南政府所在半月城,加以重修,使之坚固。

还修建台北府城等处,加强台湾的防卫力量。

这些防务设施,以安平炮台为最大,沈葆桢为其取名“亿载金城”,并书写镌刻在城门上。

1895年中日战争时,这座规模宏大的炮台发挥了很大作用,至今它还傲然屹立在台湾西海岸上。

筹办海防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经费,不论是购枪炮、舰船,还是修炮台、养兵军饷都离不开经费,没有经济作后盾,海防建设是一句空话。

因此筹办海防,与兴利、求富是一致的,沈葆桢认为要加强台湾的海防力量,应从开发台湾、建设台湾入手。

只有台湾经济繁荣、地利尽开、饷源充足,台湾的海防才能真正巩固。

台湾煤源丰富,沈葆桢首创官营开采,开办基隆煤矿,既为福建船政解决用煤问题,也为台湾增加收入,同时还可以进入上海、香港市场与洋货竞争。

后基隆煤矿“每年出煤一百四五十万石,可得二十余万圆”。

沈葆桢于光绪元年1875年8月调任,丁日昌以福建船政大臣兼福建巡抚,兼管台湾事务,继续沈葆桢的改革。

沈葆桢任两江总督后,还不时关心着台湾的开发和建设。

光绪三年1877年,丁日昌奏请在台湾兴修铁路,开办矿务等事,沈葆桢给予全力支持。

自沈葆桢始,后经丁日昌、刘铭传等人的努力,台湾社会经济迅速发展起来。

沈葆桢为筹办台湾海防,先后渡台两次,是在台湾兴办洋务第一人,也是大规模开发和建设台湾东部第一人。

沈葆桢是个爱国、清廉的洋务派官员,也是为国为民尽力寻求自强之路的有识之士。

他民族自尊心极强,坚决抵抗外国侵略者,直至临死前,他所极力主张建立以铁甲舰为核心的外海水师仍未能筹办,他在遗疏中还指出“事关呼吸,迟则噬脐。”

他为中国近代海防建设作出的不懈努力,应该得到充分肯定。

南昌教案

沈葆桢在江西任内,曾经处理着名的南昌教案。

1860年北京条约签定后,传教士在中国拥有了“传教宽容条款”。

条约规定:

“将前谋害奉天教者之时所充之天主堂、学堂、茔坟、田土、房廊等件应赔偿。”

而在外国的文本中,法国传教士孟振生私自在汉文本条约中又增加了“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土地,建造自便”。

根据利益均占的原则,其他各国也相应获得了偷来的这条权力。

教案的发生,大而言之,是中西文化的冲突,具体论之,则是教堂对中国财产的巧取豪夺和包庇教民。

中国的地产权利是中国民众最要害的一项权利,教堂要自养、自传,必然要与中国农民争夺土地,由此发生直接的冲突。

而教堂对一些作奸犯科的部分教民,采取包庇的态度,也干涉了中国司法的完整。

上述两个原因,都会导致民众和士绅联合起来,反对教堂。

1861年末,法国拉撒路会的罗安当被指派为江西主教,根据不平等

条约,他准备收回在南昌曾经被没收的天主教的财产。

同时,他还想扩大教堂的规模,并兴建一所育婴堂。

当他的中国助手方安之到南昌、买下筷子巷的一所房屋作为育婴堂的时候,南昌以及湖南的士绅们就一哄而上,发布了当时广为流传的扑灭异端邪教公启。称:

“乃有奸民罗安当、方安之,倡行邪教,煽惑愚民,甚至采生折割,奸淫妇女,锢蔽儿童。”

号召人民:

“锄头扁担,尽作利兵;白叟黄童,悉成劲旅。”

对于中国教徒,一经发现,号召“不必禀官,公开处死,以为不敬祖宗,甘心从逆者戒”

此次教案,规模宏大。

在南昌,聚集了数千参加科举的学生,发誓要捍卫中国传统儒家道统。

1862年3月15日沈葆桢上任,但他拒绝接见罗安当。

3月17日,愤怒的民众捣毁了育婴堂,砸烂了属于教徒的店铺和房屋。

沈葆桢得知此事后说:

“夷人逞志于我久矣,不虞吾民之藉手以报之。”

而罗安当和方安之于慌乱之中逃跑。

罗安当一路跑到了北京,向法国公使节哥士耆禀告了南昌的情形,后者向总理衙门提出了赔偿事宜。

急于寻求法国支持助剿太平天国的朝廷,遂命令沈葆桢处理此事。

沈葆桢说“当时不暇致详”,而今“诱之以利,怵之以威,百计推求,仍无端绪”,表示无法处理此案。

直到次年一月底,总理衙门经过和法国的谈判,决定派人护送罗安当回南昌,再次命令沈葆桢亲自接见罗,并给法国人赔偿7万两。

罗安当还没有回到南昌,南昌的民众再次聚集群起攻之,致使罗安当返回九江谈判。

经过协商,罗安当放弃了在南昌的教堂和育婴堂,并且把赔偿从7万两减至1.7万两。

沈葆桢在日后说:

“以中国之心思通外国之技巧,可也;以外国之习气变中国之性情,不可也。”

可见其支持反对传教之理由是为了中国道统的完整。

他还以坚强的口吻表达了决心:

“虽然,办理不善之咎,我辈自任之,幸勿作缉捕论也。”

自此后,中国的教案不断发生,终于发展成为19世纪末的义和团运动。

人物故居

沈葆桢故居位于宫巷26号,始建于明代天启年间,数次易主。

清同治年间,沈葆桢购置这座大房屋,加以修葺居住。

现为沈家后裔的住宅,是清代福州典型官宦人家大院。

建筑基本保存完整,1996年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历史评价

清史稿:

沈葆桢清望冠时,力任艰钜,兵略、吏治并卓然。其手创船政,精果一时无耦。后来不能充拓,且听废弃,岂非因任事之难其人哉

连雅堂:析疆增吏,开山抚番,以立富强之基,沈葆祯缔造之功,顾不伟欤

左宗棠:“能久于其事,然后一气贯注,众志定而成功可期,亦研求深而事理愈熟悉。此唯沈公而已。”

轶事典故

一字诲人

林则徐有一女,才貌双全,嫁给了当时颇有才气的沈葆桢。

沈葆桢年轻气盛,到处夸口,目空一切。

林则徐听到别人的议论,就想找个机会和沈葆桢谈谈。

有一次,沈葆桢月夜饮酒,诗兴来了,就写了两句咏月的诗:

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辉满十分。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弯弯的一钩残月已照亮了大地,何必要那银盘一样的满月呢

沈葆桢让林则徐看诗。

林则徐看后,思考片刻,拿过笔随手把“何必”的“必”字改为“况”字,使诗句成了:

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况清辉满十分。

沈葆桢看后,十分羞愧,因为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却大相径庭,由自满的口吻变成了壮志凌云的生动写照。

从此以后,沈葆桢变得谦虚好学了。

这个典故其实是林则徐教导沈葆桢如何对待明清两朝的态度。

身份复杂

沈葆桢的身份可以用三个兼任概括:

林则徐的外甥兼女婿,船政大臣兼通商大臣,两江总督兼管台湾。

正是这三个身份,造就了沈葆桢的不凡人生。

作为林则徐的外甥兼女婿,沈葆桢的家族和林家早有渊源,也导致了沈葆桢从小就受到经世致用思想的熏陶。

沈葆桢的母亲林蕙芳是林则徐的六妹,沈林两家的关系由此交织开来。

福州城并不大,沈家在宫巷,林则徐母亲的娘家在文儒坊,林则徐家先是在左司营,后迁居文藻山,离三坊七巷都不远,彼此其实算是邻居,可谓远亲不如近邻,走访起来相当方便。

沈葆桢长相一般,个子偏矮,而且小时候还非常多病,“屡濒于危”。

而林则徐能够将小女林普晴嫁给他,应该是早就看好沈葆桢的前程的。

沈葆桢11岁那年,父亲沈廷枫好不容易中了举人,紧接着赴京应礼部试时,曾把沈葆桢带上,不是带到京城,而是带到南京,此时林则徐正在那里担任江宁布政使。

沈廷枫把儿子留在南京,然后独自北上应试,未中,返家时又拐到林则徐那里将沈葆桢带回。

就是这段时间,林则徐可能看上了沈葆桢,第二年即定下了亲上加亲的娃娃亲。

沈葆桢多才好学,室名“夜识斋”,尤工于书法,笔意苍劲,法度谨严,间作山水。

其诗词也经常得林则徐指点。

最为有名的一次,是沈葆桢书咏月诗一首,请林公过目,其中两句曰“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辉满十分”

沈葆桢与妻感情甚笃,从其贫穷之时夫妻相互扶持的家事中可以看出。

两口曾相伴赴京赶考。

后来,沈葆桢中进士,入翰林院,直至外放九江知府,还是过着贫穷的生活。

抵省城赴任时的沈葆桢,身无分文,向人“挪川费百金”,是借的盘缠。

至省城后,他租了二进三间排的房子,“每月租足纹十一两五钱”,他为此发出了“屋价之贵,可谓极矣”的感叹

但接着他又借200两银子寄给妻子。在房价飞涨上天的今日,时人对此不知如何感想。

沈葆桢安顿就绪,书写长信一封,其后附长诗一首,表达对爱情的忠贞。

诗中写道:

“忽闻犬吠便心惊,望眼如穿万里程。一穗残灯人不寐,夜深独自听车声。生生世世许同心,一刻体谅十万金。身似鸳鸯分不得,寒宵况是病中荼。别来新梦太分明,说与君知君莫惊。君处春来又春去,人间天上几书生。”

对爱情忠贞不二的沈葆桢,以事业的拼搏,回报生活。

此后,沈葆桢因在与太平军的作战中屡获军功,而被曾国藩推荐,并于1862年擢升江西巡抚,操办军务。

1864年太平天国失败,清廷赏授沈葆桢一等轻车都尉世职和头品顶戴。

经左宗棠推荐,1867年沈葆桢任船政大臣,1875年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达到事业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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