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张代的跳跃弄得微微一怔,但我很快反应过来:“记得!怎么?”
捏着我肩膀的力道稍微放轻,张代的眼眸在一瞬间有浅浅雾气覆盖:“吴晋把我留下来,他除了请求我代为照顾照顾吴邵燕,更重要的事是,他想让我劝劝吴邵燕,让她不要再赌博了。”
我一阵阵的懵逼:“吴邵燕,赌博?”
点头,张代暂停帮我按肩的动作:“吴晋在这件事上对汪晓东撒了谎。他告诉汪晓东他会回国是因为他爸投资失败,其实是吴邵燕深陷在赌博的泥潭里面不能自拔,把家底输得七七八八了,他在国外完全待不下去,才回国的。至于吴邵燕,她不愿意陪同吴晋回国,就自己跑到了法国去。她会为她那个法籍华人男友生孩子,是因为那个男人帮她偿还了她当时所有的赌债。要不然她根本无从脱身跑回国来。”
手扶额搓了搓,张代有些郁闷:“可能你都不太记得了,送走吴晋回来之后,我和吴邵燕发信息,你凑过来要看,我避开了。其实那时候我就是遵从吴晋的嘱托,劝说吴邵燕不要再泥足深陷。”
停了停,张代讪讪一笑,他正了正神色,特诚挚:“还有那时候几次吴邵燕给我打电话,我当时还对你撒谎了。唐小二,求原谅。”
他不提这茬还好,他一提我马上记起来了,我虽然用个膝盖都能想到他撒谎的原因,但我还是适时把脸一沉:“快给我老实交代,你干嘛要撒谎!”
就像牛皮糖似的糊上来,张代用重力团住我:“因为吴邵燕那时候打给我,她想请我帮她忙,与她那个法籍男友谈判。但据我所知,那个男人涉及黑势力那些。我当然没有给吴邵燕帮这个忙,同时我怕真的有点什么变动起来会把你牵扯其中,只能对你三缄其口。在这件事上我也并非是多虑。其实我在云南气喘吁吁那次,我确实是在跑步,但我是为逃脱吴邵燕那个法籍男友请过来招呼我的那些人而跑步。我其实上次在微信想给你说这个,可我思前想后,又怕你误以为我在瞎编乱造,只能暂时给你简单化。”
我一脸黑线:“你的意思是你在云南那次差点遇险?”
张代表情一凛:“只能说是暂时被杀个措手不及。事情后面也解决了。我当时以为吴邵燕她虽然一时劣性难改,可我与她不过是普通校友关系,我自然不会插手她的事情太多,反正我已经遵从吴晋的嘱托,该劝说已经劝说,该照顾的订单也没少,也就这么着了。而她当时一副凑上来与你交好的样子,我即使有无奈,可当时的境况有些敏感,我也有自己的权衡。没想到,就是因为我瞻前顾后权衡得太多,我总站在自己的角度认为那样对你最好,却偏偏是这样给你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见气氛不太对,我怕张代又陷入自责的死循环中,我赶紧挽上他胳膊:“得,这个话题就这么着吧。”
身体弹起一半,我主动坐到张代的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挤了挤:“张代,今天我没答应张大有的提议跟你复婚,你是不是有点失落?”
眼眸里星光点点,张代老老实实点头:“不是有一点,是有一箩筐那么多。”
突兀脱离我的禁锢,张代的手环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送到他面前,他的唇贴上我的脸颊顷刻松开:“但我理解。”
再与我的脸庞拉开些距离,张代极其认真:“这段时间我有审视检讨反省,在我们过去那段婚姻里,我没做到位的地方有太多。那段时间我对利益对胜利的欲.望被膨胀到最大,我忙起来没完没了,对你的陪伴太少。我去出差,有时候一去十来天,你好像有提议过跟着我去,可我当时真的太把利益当一回事,我总觉得我挣更多的钱,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可其实最好的生活,并非是我们一定得有很多很多的钱,站在食物链最顶端,有主宰一切的魄力,将一切踩在脚下的傲视群雄。我那是越发不懂你的需要,我完全忘了像你这样性格的人,丰厚的物质条件不是你生活的必需品,它是调味料,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调味料。还有,我当初去你家,我那么信誓旦旦向你爸妈保证我会好好待你,我却全做不到。若然有天我们真的要复婚,复婚之前我得去趟你老家,请求他们的原谅,请求他们再次把你托付给我。”
鬼知道我怎么回事啊,明明张代这种瞎矫情的论调,我平时都不太喜欢听的,可此刻我的情思被张代这一连串的哔哔撩得有些高涨啊,我的手再次捧上他的脸,我直接凑上去唇主动覆住他的唇。
微微滞了滞,张代很快反客为主,彻底将被动扭转为主动,他的吻狂乱落下,他的手扣住我的腰似乎要将我揉碎在他的身体里。
待他放开我,我们都是气喘吁吁的,而张代的呼吸声尤为粗重。
可他没有再对我有多一步的动作,他拍了拍我的脸:“睡觉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好吗,身体就被他放倒了下去,他还顺势给我盖上了被子。
不是自己自主躺下的,那睡姿多少让我有些不适,我于是挪了挪身体,我的手也顺势在被子里面移动了几下。
也就是这么个移动,它竟不慎蹭到了个滚烫坚硬的玩意儿。
思维僵了僵,我顷刻反应过来,张代这丫是来反应了!
大概是我暂时大脑缺水,我一个神使鬼差居然没有马上把手挪回来。
后面还是张代把我的手弄开的,他压低声音说:“快睡吧。”
好吧我承认其实刚刚亲吻时,我的身体里也有躁动澎湃着,我其实也很期待会发生点啥,张代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那么放开我,我挺失落的。
但我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皮变薄了,我也不好意思给他直接说我想做,我于是将身体调转过去弓起身体背对着他,再缓缓挤入他的环抱里,说:“抱紧我。”
张代的手迟滞一阵才放上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唐小二,我今晚来找你,真的就是单纯的想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才过来的。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我真的想一巴掌呼过去说张代你丫别磨磨叽叽行吗忍不住就别忍啊老娘也需要的!但我都快把舌头咬破了都没能把这些话吐出来,我再移前一些,咬咬牙:“我知道。”
将我贴在脖子上的头发理了理,张代嗯了一声说:“不然我给你捏捏肩,你可以快点入睡?”
说话间,张代这傻逼还真的把手放我肩膀上,不紧不慢的捏起来。
我擦!
身体里面的躁动被他这么一个揉.捏,非但没有就此退潮下去,反而像一场熊熊大火将我彻底点燃,理智烟消云散下,我直接转身去勾住他的脖子,完全挂在他身上,我另外一只手转移抓住了他的滚烫,我特么很不要脸撩他:“我不想要你给我捏肩,我想让你上我。”
我这话不亚于是点燃了一枚炸弹,张代很快翻身上来将我团住,他的吻比夏天中午的阳光还要炙热,他熟稔牵引着将我身上的雷管再一次引爆,我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下肆意奔赴畅游云端。
这一次,我们反反复复来回折腾了三次,才将所有的风起云动归于寂静。
零点已过,张代拥着筋疲力尽的我,他不知道咋回事开始叨叨说起大学那阵子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细碎的小事,他记性确实很好啊,如数家珍的每一件都与我记忆中的场景没有出入,可惜我累得半死,不用怎么催眠就迷迷糊糊睡得像一头死猪。
真的算是可以了,昨晚才那么卖力侍寝把我伺候舒服了,张代这厮还能起个一大早,又是扫地拖地买早餐给花草浇水啥的,总之他就一枚勤劳的小蜜蜂,我顿觉我养猪般的幸福生活已经在朝我招手。
越畅快,时间越快,转眼到了周三。
中午我刚刚吃完饭,戴秋娟就微信我:唐子,快递的包裹已到,我把它拿给汪总了,告诉他你送的,他没啥表情。不过汪总还让我今晚一起帮他庆祝生日来着。拓峰的老员工告诉我,基本上被汪总邀请吃他生日饭的下属,除了有大餐吃还有不少于一千块的红包收,哈哈哈这样的老板给我来一打都不怕。
真是让我大跌眼镜,我有些郁闷回复戴秋娟:我真的难以置信,汪晓东会那么大方。麻痹之前一起吃饭,他除了宰我就是宰我,小气吧啦得要命。
我前脚才吐槽完,汪晓东后脚就给我打进电话了。
他好歹今天是寿星呢,我再怎么不爽他像个傻叉似的捧着吴邵燕的大腿小腿的,我还是把电话接起来,第一句就说:“汪老板,生日快乐。”
汪晓东却是完全的不领情,口气很冲:“我快乐你个大头鬼!”
我早习惯汪晓东皮毛大点事就能咋咋呼呼就差窜天的性格好吗,更何况今天他最大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我调侃的口吻:“快乐的方式可以多样性,有大头鬼给你快乐,那也可以很快乐咯。”
果然也就炸那么几秒钟,汪晓东的语气稍微放缓:“我再好的心情,都被你送的那破礼物给毁了。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想要让我心情不爽是吧?唐二你可以啊,就因为前两天我插在你跟小邵燕儿中间多嘴了两句,你就报复我是吧?”
我嘴角一抽:“我承认几袋狗粮拿出手,确实是轻了一点,可毕竟它实用啊,怎么就破了?我要真的想报复你,我就特么的给你送炸弹了!”
汪晓东声音一沉,他特不悦:“我艹,我踏马的不吃狗粮啊,你送袋瓜子花生我还可以拿来斟酌个二两小酒,你麻痹送几袋狗粮,是骂我汪晓东是条狗啊,还是你直接把我当狗看待了?我怎么着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吧,你居然这样侮辱我,妈的你的心怎么那么毒!”
差点没被他噎死,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你大爷的不是养狗吗!我那狗粮是送给你家肉松包吃的!你能不能把你的被害妄想症藏一藏掖一掖,别动不动就把人想得那么坏?又是你特么的嫌弃我穷,嫌我就算送礼物估计也廉价得让你提不起劲,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个有创意的,被你硬生生曲解成这样,我很醉你知道吧!”
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汪晓东才讪讪然的:“哦。”
停顿了一会儿,汪晓东嘀咕着:“谁让你没留个卡片,备注这个是送给肉松包的。这也不能怪我自作多情认为你送给我吃的吧。反正这事得怪你,不怪我。”
看着平时猴精猴精的一个人,此刻傻逼得跟智障似的,我实在是无力吐槽,我真不忍心再告诉他这快递还是张代帮忙打包发过去的,省得他再炸一次。
而既然汪晓东生日没有请我的意思,我也乐得不用面对着他,省得我窥见他面对着我捉襟见肘的刻意又会对他燃起愧意,于是我说:“得了汪老板,我再次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要休息一会好上班了,先这样哈。”
很快,汪晓东含着嗓子:“慢着!等一下!”
我疑惑道:“还有事?”
徒然变得神秘莫测那样,汪晓东笑:“唐二,难道你就不好奇,星期一那天小邵燕儿怎么会在拓峰吗?”
怔了怔,我随即:“拓峰又不是我开的,她为什么在那里关我球事!”
就跟炮竹似的说炸就炸,汪晓东声音一下子提高几个度:“我艹,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你有点八卦心行不行!你这样,就算我好心好意想给你分享点啥,我都觉得我汪晓东就是一贱骨头。”
真的,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走过最不按理出牌的,就是汪晓东的套路。
有时候我丫丫的想从他嘴里面套点啥,他精得半死不活嘴巴严密得跟被针线封上了似的,而当我认为有些事平常得不值一提,他反而整得跟什么世纪大爆炸那般。
可不得不说,我还是容易被他套路,在他这番故弄玄虚下,我的好奇心还真的被勾起:“那行吧,那你给我说说,吴邵燕去拓峰做什么,行了吧。”
六月天般说变就变,汪晓东转眼嘚瑟起来:“你现在想知道,我还不乐意让你这么轻而易举如愿了,你想知道的话,求我咯,喊一声汪哥哥来听听先。要柔情似水喊我汪哥哥。”
我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一地:“你爱说不说,不说我挂电话….”
卧槽,汪晓东这个傻逼,他居然先于我一步,把电话给挂了!
握着手机我就像是站在出风口似的,凌乱得差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想想以汪晓东的性格,这会儿我再打过去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给我吃瘪,而且他不可能再那么轻易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还省得自取其辱了。
拼命努力好一阵,我才把被汪晓东扰乱的心绪收敛起来,我上去微信给戴秋娟嘱咐几句,让她去吃生日宴就吃生日宴,别喝太多。
戴秋娟很快回复我说她也就跟我混一堆,才敢瞎喝酒。
我看她觉悟挺高,就没继续啰嗦,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几天享受够了张代给予的喂猪式的幸福生活,即将下班前我寻思着打个电话呼叫他赶紧过来为本大爷做牛做马来着,不想张代的电话倒先过来了。
他说今天有个海外的客户忽然拜访,他得把人领到惠州工厂去遛一遛,得晚一点才回深圳,让我好好吃饭啥的。
得,挺有全世界都在忙,只有本大爷闲得要死的感觉,跟张代聊完电话之后,自觉无聊的我最终留在公司加班。
工作这玩意,尤其是做工程的,还真的不愁没事干,总之要开了个头,时间哗啦啦就过去了。反正等我忙完手上那一拨回到家里洗完澡,我瞅瞅手机,十点已过。
捏着手机,我先给近来心情郁结的谢云发了个搞笑段子,又给郑世明分享了个他那种沉稳老干部喜欢的心灵毒鸡汤,我再问戴秋娟吃喝成啥样了,啥时候回家。
谢云和郑世明很快就回复我,我的手指就像跳大神似的轮番切换着与她们扯淡了几句,等我把这两个天好不容易聊死了,戴秋娟一个逗号都没给我回。
没作多想,我只当她是在汪晓东那种富二代的土豪生日宴上吃喝玩乐的东西太多,她腾不出手来跟我瞎哔哔,我于是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蒙,思维到处畅游。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震。
我忙不迭抓起手机点开,给我发来信息的是戴秋娟。
准确来说,是戴秋娟的手机号码。
她说,唐二,我在洲际大酒店,我喝多了头好晕好沉,你快过来接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我几乎是在一秒之间就能断定,给我发这个消息的人,压根就不可能是戴秋娟!
因为从我和戴秋娟的友谊生根发芽的那天起,她从来没有再喊过我唐二!而且戴秋娟她最近是能省就省,我既然在微信上呼她,她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另发信息,她只会选择微信这种沟通渠道!
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我第一反应是拨了电话过去,但那头很快提示无法接通,我直觉这是戴秋娟的手机被动了手脚,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直接质问对方到底是谁,却生怕戴秋娟这会儿已经身陷囹圄,我这番质问会将她置身更危险境地,于是我装作压根没有嗅到其中怪异似的回了个信息过去:好啊,你在哪个宴会厅?
没想到,再回过来的信息就像是寒冰般刺入我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