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张代跳跃道:“唐小二,我明天一早要出差。要出去十天左右。”
那些笑意被失落的凉拽扯着,迟滞着在脸上凝固成一团,我撇了撇嘴:“去哪里啊。要去那么久。”
张代的手转移覆到我的脸上:“去昆明。”
真的就是开玩笑啊,伴随着小郁闷。我随口说:“我还没去过昆明呢。我们结婚也没出去玩儿过呢。真想跟你一块去。”
不料,张代的脸色一敛:“我这次去那边,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处理。肯定会比较忙顾不上你。等忙完这一段,我再陪你去别的地方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刚刚被张代哄得七荤八素的。我丝毫没有为他现在这番婉拒感到不爽。也没觉得他有啥异常,我没心没肺的:“我逗你的。谢云不是请假陪欣欣去看医生了,部门没人干活。我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哪里能有空。开个玩笑。过过嘴瘾而已。”
我的话音刚落,张代突兀侧了侧身。他冷不丁双手捧住我的脸,唇像一场疾风奔涌贴了过来。
在这么措不及防的情形下被偷袭。我应接不暇身体一个惯性摔进张代的怀里,他用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禁锢在原地,直吻到我快窒息。才缓缓松开我。
盯着我有些滚烫的脸看,张代伸手捋了捋我面前的几缕头发,他的声音沉下去几个度,蛊惑与暧.昧却足够高涨:“唐小二,不如我们到里面呆一会,那里的休息室有张床。”
秒懂他的暗示,也有十几天没有跟他有深度的身体交流,躁动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勾起来,我把脸埋下一些,咬着唇:“嗯。”
随即伸出手来簇拥着我,张代将我往他身上一环,一走进办公室他就用脚将门踹上,他一把将我摁贴在门上,铺天盖地的吻又翻涌而至,这一次我很快回应着他。
我们压根没撑到休息室,就澎湃翻涌倒腾而下,等张代牵引着将我身体送到沙发上,衣服已经是散落一地,裸露着肌肤的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凉意,张代像火炉般滚烫的身体就贴过来,他重重一撞,我所有这段时间沉寂着的躁动瞬间苏醒,一次又一次攀上云端。
将所有的释放掉,张代怕我冷,他光着屁股跑到休息室去抱被子,我披着衣服看着觉得挺好笑,张代一抱着被子出来我就忍不住埋汰他:“张代,你平时人模狗样的穿戴整齐在这里办公是啥感受,现在光溜溜的在这里走着又是啥感受?”
像是围捕一只熊似的,张代直接用被子将我裹起来,他笑得不怀好意:“反正我现在的感受是,我想再来一次,你怎么看?”
我被他这些笑弄得心里发毛:“你不赶紧把衣服穿上,别踏马的冷感冒了。”
却是用力再将我重重一环,张代笑意更浓:“我现在浑身都热,你再帮我降降火?”
被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折腾了几十分钟,我快散架了,只得弱弱地瞪他:“快穿衣服!都几点了,还要不要吃饭了!”
这才安分,张代老老实实的捡起他那些衣服套上,又变成了一副人模狗样的款。
吃完饭回到家,洗澡收拾行李啥的搞来搞去,都快到十一点了,张代这丫像是打了鸡血,又撩了我一番,我特么的也是不禁撩,三两下沦陷在他的攻势下,又被他揪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筋疲力尽,但我想着张代这次一出门就是去十天,我没敢睡太死,他前脚一醒,我后脚就跟着蹦了起来,像是打仗般以最快速度将自己收拾一番,穿戴整齐地跟他同时出门。
左手拖行李,右手牵着我,张代和我吃了顿简单的早餐,就步履匆忙地走了。
张代出差后,我白天上班,晚上捣鼓下花花草草跟他打打电话聊聊天,日子无风无澜过得不快不慢,我掰着手指点着,他大概还有两天回来。
这天是星期五。
就一个人吃,我也懒得弄饭,下班后我就买了一串挂面和两根火腿肠回沙尾,摘了一小扎空心菜,正准备给自己弄个面条来着,汪晓东这丫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啥事?”
估计是真的意识到电话费贵了,汪晓东这丫难得开门见山道:“你不是还欠我顿火锅么,出来请客。就我们上次吃过的那家,你过来。”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面条就要下锅了,汪晓东又继续说:“你别想着推辞,也没想着赖,不然我去品博贴大字报,把你耍无赖这事告诉你那些同事,让大家都知道你唐二是个无赖,连顿火锅都不放过。”
丢下这么一番幼稚到极点的威胁,汪晓东把电话给挂了!
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握着空心菜,我凌乱一阵,神使鬼差地给张代拨了电话过去。
铃声都差不多响完了,张代才接起来:“唐小二。”
对于声音,我特别敏感,纵然张代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将手机话筒放远了一些,我仍然听到他气息很喘,很不平稳。
我虽然没去过昆明,但我知道昆明的海拔不低,虽然还没过3000米的线,有些人也未必能完全适应自如,我有些忐忑:“你怎么那么喘,不舒服啊?”
张代徒然压低声音:“没有,我在跑步。”
卧槽,跑步还压低声音干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做贼!
一脸黑线,我:“你不方便讲电话是吧?”
声音依然低压,张代缓缓:“你有什么急事吗?没有的话我跑完步再打给你。”
我加快语速:“没大事。我之前欠了汪晓东顿火锅,他让我出去请客,我就给你说说。”
噢了一声,张代急急说:“那你吃完早点回。我先挂电话,晚点说。”
也没等我再说点什么,不知道是信号不好断线,还是张代在那头挂了,总之这个电话就这么结束了。
我的心里面有股说不上的感觉,但我又分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握着手机发懵了好一阵,我笑了笑,觉得自己最近神神道道的,总是胡思乱想庸人自扰的,在这样下去早晚会得神经病,我还是得悠着点。
把手机揣回兜里,我把那一扎空心菜顺手装进放挂面火腿肠的袋子里,拎着它放在车后座上,就驱车前往上次跟汪晓东吃的那家火锅店。
看阵势,汪晓东打电话给我那阵应该就到了,他坐在我们上次坐的那张桌子,他已经热火朝天地吃上了。
我看到火锅食材架子上那二十来盘雪花肥牛,顿时觉得那是堆了七八百块的人民币在那里,等着被下锅,我的嘴角都快抽搐得掰不回来了。
可我想想,既然我说好请客,人家爱点啥点啥,我要一堆堆意见,说不定汪晓东这丫还以为我不上道。
努力按捺着自己,我坐在了汪晓东的对面。
拿着漏勺捞起一个肉丸慢悠悠地倒进碗里,汪晓东睥睨着我:“你刚刚一直看着架子上我点的东西,怎么,你嫌我点多了,嫌我不厚道?”
我擦,我就算是真的嫌,但我也不能说啊!
顺手拿过茶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我淡淡说:“还好。”
汪晓东斜着脸瞟我,一副学雷锋做好事的神情:“蠢货,我就是厚道才点的那么多。刚刚帮我下单的小妹说了,雪花牛肉买三碟送一碟,买的越多送的越多,那就是买的越多就越占便宜。刚开始我打算点三碟算了,这么也算是拉低了价格,后面想想,我再买多点那不是更优惠吗?好歹今晚是你买单,我怎么着也得为你多些考虑,于是我点了18碟。你看看我,对你多好,我这个朋友够仗义吧,点个菜都想到你,想帮你占点便宜。”
靠靠靠啊,这个傻逼!
麻痹的这里的雪花肥牛一份要68块,他这分明是大刀挥过来,砍得我片甲不留,还一副振振有词为我好的样子,我真的想去找铁扇公主借个芭蕉扇,把他扇死!
一想到等会买单,钱包里面的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掉,我的心里面就一阵阵的淌血。
想着他点都点了,付钱的人还是我,我不多吃点真对不起我拼命挣来的血汗钱,于是我赶紧用热水刷了刷碗,甩开膀子动起筷子来。
我正埋头吃得欢,汪晓东这丫说:“吃火锅不喝酒怎么行,我们喝点。”
抬起眼帘,我一边往嘴里面塞虾丸,一边说:“我不喝,你叫几瓶啤酒给你自己喝就好。”
汪晓东不乐意地瞪我:“你觉得那几块一瓶的啤酒,能衬托得起我尊贵的身份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穷鳖!老子是个富二代!”
我感觉他又想挥刀砍我了,我有些郁闷地嘀咕:“那上次在红树林,你不还是喝了几块钱的纯生,也没见你喝完就挂了。”
又是瞪我,汪晓东振振有词:“那次是我给钱,现在是你买单,能一样吗!”
说完,汪晓东朝在旁侧走动着的店小妹招手,他豪气万丈说:“小美女,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酒,给我来两瓶。”
那小妹看了看汪晓东:“最贵的,要2598。”
汪晓东大桌一拍,他像个傻逼似的指着我:“你看到她了没,你别看她穿的衣服就一百两百的地摊货,拎着的包包也就一百两百的淘宝货,你更别看她一副穷穷酸酸**丝得要命的样,她老公是个有钱人,她是豪门小媳妇,别说踏马的2598块,就是2598万,她都是两眼不眨的不在话下。说不定,人家这隐形小富婆还觉得你这个价格不够高,配不起她这么个光鲜亮丽的身份,让你把价格翻几倍,再卖给她呢!”
我真心觉得汪晓东这人,简直有毒!
反正我每次要跟他凑到一块,就没有不尴尬的时候!
可尴尬归尴尬,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丫今晚分明是没事找抽,想坑我!我的钱又不是刮西北风刮来的,我凭什么死要面子被他坑啊!
厚着脸皮,我对着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店小妹说:“2598那种我们消费不起,麻烦你给我来两瓶牛栏山吧。我刚刚进门,看到你们酒架上放着。就要12块一瓶那种就行。”
做生意谁不愿意多挣钱,把更贵的东西卖出去啊。
听完我这话,店小妹动也不动,她看着汪晓东,似乎想看看那2598的酒,还有没有机会。
我一看这阵势,赶紧又说:“他没带钱出来的,今晚买单的人是我。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只能消费得起牛栏山。”
店小妹前脚把牛栏山拿上来,后脚一走,汪晓东就一副毛刺刺要炸的样:“我艹,跟你出来吃饭,真踏马的丢份!平常一堆女的,开好几千一万的酒,求我去跟她吃饭,我都要考虑考虑,麻痹我跟你出来,你踏马的就给我买12块一瓶的酒?我的这张脸,都被你丢光了卧槽!”
我实在忍不住了:“是你哔哔着要喝酒,我才给你叫了酒,你爱喝不喝!”
汪晓东总算老实了,他砸了砸嘴,有些讪讪然的:“吝啬鬼,请个客都不豪气。”
吐槽归吐槽,他丫的还是把酒开了,吃一会儿就喝一点小酒,一副惬意到了极点的样。
酒量还真不怎么着,一瓶的牛栏山才去掉三分之一,汪晓东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他朝着我坐着的方向瞄了好一阵,他冷不丁说:“唐二,我问你个事。”
我夹东西的动作放缓一些:“啥?”
真是没叼着烟装逼,就撑不起自己的气场似的,汪晓东不急着说话,他反而是掏出一根烟点燃,恍惚着吐出个烟圈:“哪天你要是跟张代那孙子离婚了,你成为二手货了,有个没结过婚的一手货想追你,你会怎么样?”
我的脸色瞬间像是山体塌方似的塌下去:“汪晓东你丫的有病啊,你咒我离婚啊!”
晃着脑壳,汪晓东煞有其事的样:“你跳脚个屁,我只是假设。更何况,现在离婚率那么高,离个婚就跟吃饭喝水那么随便,就你还傻逼逼的认为结婚了就不能离了。所以我说你这人,踏马的就是活得累,整天较真得要命。”
眉头蹙起来的褶子,都快能夹死一头猪了,我简直无力吐槽:“汪晓东,我觉得我们的三观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这种话题我们还是少讨论的好,我怕我等会忍不住动手打死你。”
用醉意迷离的眼神瞟我,汪晓东咧开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是认为我想法俗,而你高雅是吧。”
我要跟个傻叉计较,那不显得我也很傻叉吗!
忙不迭摆了摆手,我赶紧的瞎扯淡:“不不不,是你境界太高,我就算加几个板凳,也够不上你那高度。我是怕聊下去,我会越来越发现你有深度我太肤浅,我会恼羞成怒动手打人,这样不好的,我们要支持和谐支持世界和平。”
可能是酒精上脑,糊涂了一些,汪晓东迟钝了些,没能第一时间听出我这是揶揄他,这个话题总算告一段落。
但汪晓东的酒量,算是后劲比较足的那种,他后面又喝了一瓶多,也没醉趴,他还能手指哆嗦夹着烟各种吞云吐雾。
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他丫的还端着电话在打,不知道打给谁,我刚刚坐下他就挂了。
瞅着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等张代的电话,我就招来店小妹,买单了。
内心滴着血,我把数了好几遍的一小沓钱给递过来,换回来几个一块钱的硬币。
拼命安慰着自己,我总算在短时间内接受了自己今晚算是被汪晓东这丫坑得不浅的事实,我站起来,冲他说:“走了!”
汪晓东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再坐一会,我等人。”
卧槽,他刚刚打电话是要喊人过来?该不会再吃一场,还想让我买单吧?<igsrc=&039;/iage/8123/5289142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