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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红姑娘想扶着墙壁站起来,刚刚支撑起半个身体,可能是受的惊吓的太大了,又软软地坐回了地上,苍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下的尸体对病痨鬼道:“周…周…管家,这人好生凶残,把白官人给…杀…杀了……”
病痨鬼哈哈一笑,望着老废物不无讽刺地道:“时前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小红姑娘虽然貌美如花,凡事也要讲一个先来后到,时前辈看上小红姑娘,自然是江南书院的面子,江南书院敢不奉承!时前辈怎能争风吃醋,害人性命,这不是要害江南书院莫?”
病痨鬼岂不知老废物的本事,此时老废物眼光闪烁,满是狞恶之光,恐怕早已动了杀人之念,两人之间免不了有一场恶斗,自己实无把握胜他,所以口口声声诬陷这老废物,就想”二字,又怎知这世间最珍贵就是这男女之情,在下心仪凤妹卓越的风姿,这一生甘愿和她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说到最后一个共字时突然觉得老废物掌风一紧,压迫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老废物怒道:“你这病痨鬼,死到临头,还说得如此肉麻,真是不知悔改的东西,这男女之情算个狗屁,老子一生之中,最讨厌女人。”
老废物边说边突然变掌,使出师传绝技梅花掌,是要打那病痨鬼一个出其不意,梅花掌是老废物师傅梅墨老年时研究出来的一种掌法,梅墨年轻时在江湖上就有剑仙之称,他研究出来的这套掌法,暗含七十二般杀着,端的厉害无比。
病痨鬼见老废物手势一变,掌法突然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有无数梅花在眼前晃动,根本就看不清方位,病痨鬼大惊,也顾不得许多,剑往中一挑,直向梅花的中心刺去。
病痨鬼剑刺到中途却受到一股极强的阻力,他心知这是老废物在释放强大内力,要生吃了他,病痨鬼和老废物相比,毕竟功力欠缺,此时唯有抽剑避开方是上策,可是病痨鬼这时又不敢抽剑,他一抽剑老废物必定乘虚而入,那他必死无疑。
病痨鬼只得强行催动内力,两个人身上的袍子顿时鼓动起来,哗哗作响,那剑也慢慢地弯曲了,只听的咔嚓一声,剑居中而断,病痨鬼的剑居然被老废物的内力生生震断,病痨鬼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许多双掌一竖,和身就向老废物扑来,只想拼个同归于尽。
老废物知他心意,冷哼一声,举掌来迎,只听得又一声闷响,两人如遭重击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一跤坐在地上。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女人的惊呼:“师哥!”
老废物原想设计擒了病痨鬼,逼他带自己去找小姑娘,了结辛无病的一场心愿,自己也就算对得起小杂种为自己吸毒疗伤了,想不到病痨鬼情急拼命,两个人几乎打了一个平手,老废物虽然稍占一点便宜,对病痨鬼家的祖传剑术,还是暗自佩服。
老废物冷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想动手擒拿病痨鬼,此时突然听得窗外一声女人的娇呼,不由吓得一激灵,脸色顿时大变,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那门就呼地一声被人撞开,一个女人哭天抢地冲了进来。
那女人扑进门之后,就地一滚,竟成了一只花脸大猫,呲着利牙,举着爪子就向老废物喉口抓来,老废物本来就十分胆寒,此时只骇得肝胆俱裂,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老废物当即腾身一跃,歪歪斜斜地上了那房子大梁,此时他早已吓得手脚瘫软,险些没有抓住那房梁,老废物只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掉下去,还不被那花脸大猫吃了老废物的肉。
老废物本想转身就逃,还是克制不住心里好奇心,惊魂未定地往下望去,见那屋里哪有什么花脸大猫,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老废物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看花了眼,要想跳下去弄个明白,终是有些胆怯。
老废物想老子这次是来救人的,老子既然走这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让小杂种在地下笑老子,只是江南书院这么大,老子又在哪里去找那小杂种的妹妹,这事还得吓一吓东方隐这老小子,让他乖乖地把人交出来。
老废物厉声喝道:“东方隐你这老小子给老子听好了,你这书院里是不是新弄了个小姑娘,老子受人之托,要救这小姑娘出去,识相的最好把那姓安的小姑娘放了,不然老子一把火把这江南书院烧得干干净净,让你们人财两空。”
病痨鬼哈哈一笑道:“东方隐虽武功不及你这老废物,又岂能受你威胁,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要想我东方隐就此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废物此时算盘却打错了,那东方隐武功虽然不错,但和老废物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东方隐虽拼命和他对了一掌,却受了很重的内伤,老废物要想拿他,那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老废物此时心里却很犹豫,东方隐这老小子根本就不受他威胁,要想找到那小姑娘还真是个难事,他突地灵机一动,暗道有了,老子不是说要放火烧了他这江南书院,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点火烧了这江南书院,这些人势必大乱,老子趁机浑水摸鱼,说不定就能把那小姑娘给救出来,即使老子计划失败,小杂种也不能怪老子言而无信,此计大妙。
老废物哈哈大笑道:“东方隐你这老小子不肯说是不是?你当老子想不出办法?老子今天让你心服口服。”边笑边一纵身,破窗而去。
潘凤姐见那老废物突然让自己给吓跑了,颇感奇怪,只是心中记挂着病痨鬼,见他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又见那小红抱着脑袋蹲在屋角落里,只吓得全身如同筛糠似的抖成一团。
潘凤姐也顾不得许多,上去一把抱住病痨鬼,嘶声叫道:“周师哥,你怎么样了?”
病痨鬼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容道:“凤妹,我没事,只是……”话刚及于此,喉口一甜,呼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血直喷了潘凤姐一身,潘凤姐大急,一边抚着那病痨鬼的胸口,一边对外叫道:“人呢,都死在哪里去了?”
门口立即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几个丫鬟和仆人惊慌失措地抢了进来,见屋里如此狼藉,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吓得张口结舌。
病痨鬼对那潘凤姐摆摆头道:“师妹,我不要紧,我有几句要紧话要说,你让她们出去。”潘凤姐定了定神,知道病痨鬼定然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吩咐,就点了点头扭头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把小红姑娘扶出去吧!”
病痨鬼喘息道:“师妹,这老废物气忿而去,以此人的性格,必定会放火烧了书院,也不知那小姑娘是否藏好?”
潘凤姐轻声道:“师哥,你就放心好了,我刚才在外面听说此事,就知这些人是冲着安小姑娘而来,早就让人藏好了她,一般人是寻不到的。”
病痨鬼看了潘凤姐一眼道:“师妹,这江南书院是你多年的心血,难道你真忍心让人一把火给烧了,如果……”
潘凤姐摇头道:“师哥,你不要说了,这白旺是死鬼的心腹之人,他死在这书院之中,那死鬼会放过我们?他必定找个理由封了书院,说不定你我还有牢狱之灾,现今的局势,蒙古人说不定那天就打进来了。”
潘凤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歉疚地道:“师哥,我早就把钱财都转到大都去了,这临安早晚不保,我瞒着你做了这些,你不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