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沫沫智傻了,这小子年龄不大,却能硬接自己一掌,功力如此深厚,为何刚才使剑时却内力全无,这小子莫非在使诈,心里是狐疑不已,还真不敢贸然出手了。口里自我嘲讽道:“臭小子,原来是一个大高手啊,久仰!久仰!”
辛无病还道沫沫智说的是反话,脸上一红,心中却暗自着急,这老头子话里根本没意思自动退走,要是让松阳道长看见了,还道自己和他是一伙的,要想打他茅山派的主意,肯定不会喜欢,只怕要耽搁馨儿的病了。
辛无病只得硬着头皮道:“爷爷说笑了,爷爷武功盖世,辛无病不过一无名小子,怎敢和爷爷比,只是小可有事,他日定当登门拜访,今日就此别过吧。”
沫沫智一听这小子急于要打发自己走,心中如何肯舍,看了一眼地上昏睡不醒的安芷馨,心中暗道这小子是后辈中的佼佼者,聪明才智天下难找,是个大大的人才,如果老夫把他带到西夏去,好好培养一番,今后肯定能够替我挣脸,为西夏出力,只是这小子不管我怎么威胁利诱,在小子始终不肯跟我去,这地上的女子是这小子的命根子,老子只要把她抢到手,何愁他不跟我去。
沫沫智心中打定主意,就道:“臭小子,你当真不肯和我去。”
辛无病摇头道:“爷爷,在下要救我妹妹,请爷爷见谅。”
沫沫智突然指着辛无病身后道:“臭小子,你身后那老头是谁?”
辛无病还道大哥驼子来了,赶忙扭过头去,那沫沫智突地抢前一步,抱起地上的安芷馨就跑,辛无病方知上当,赶紧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叫:“放下我妹妹?”
那沫沫智大笑道:“臭小子,你要我放下并不难,除非你答应做我徒弟。”边说边跑,眼见去得远了……
却说那沫沫智正行之间,突然觉得斜刺里一股很强的内力向自己袭来,这股内力异常凌厉,直楞楞地撞向他前胸,迫使他不得不闪避,身体刚刚跃起,突觉眼前人影一晃,手中一轻,小姑娘已被对方抢过去了。
沫沫智虽然跃得很高,还是被那股内力的余力扫中,沫沫智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沫沫智只觉眼前一黑,胸中一阵血气翻涌,心中大吃一惊,知晓偷袭之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赶忙竖掌护住自己的身体。
就见那片松林中,慢慢地走出一人来,却是一个胖胖的道士,长得其丑无比,正冷冰冰地看着他,沫沫智厉声喝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可是松阳那厮,你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从老夫手中抢人。”
老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沫沫国师,你这厮国都破了,不去找那蒙古人拼命,却跑到这里来抢老道的病人,真是有闲心啊!识趣的马上滚蛋,不然老道对你不客气了。”
原来松阳道长喜云游,和这沫沫智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沫沫智却不识得松阳道长,见松阳道长一口叫出他的名号,不由一呆,这老道如何识得自己?少主千叮呤万嘱咐,不要暴露行踪,要想杀人灭口,这老道武功不弱,只怕讨不了好,心里顿时萌生退意。
就在这时辛无病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辛无病没有学过轻功,虽然尽力追赶,还是迟了一步,那老道满脸讥讽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安芷馨往他怀里一塞道:“接住了。”
辛无病赶忙抱住安芷馨,满脸通红地道:“谢谢道长搭救,在下…在下……”
松阳道长也不理他,转过头望着沫沫智道:“怎么样,还不想走,想打一架莫?”
沫沫智嬉皮笑脸地道:“这位老道,咱们打个商量,这女娃老夫可以给你,老夫年纪大了,对这漂亮女娃可没兴趣,不过这小子是老夫的徒弟,咱两各取所需,互不干涉,你看如何?”
辛无病在旁边急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在下怎么成了你的徒弟了?”
沫沫智横蛮地道:“老夫说是,自然就是。”又望着松阳道长道:“老道,你来评评理,老夫武功天下第一,要想收他这个徒弟,他是不是得感恩戴德。”
那沫沫智如此纠缠不清,让松阳道长和辛无病均感哭笑不得,松阳道长道:“老道真是孤陋寡闻,在这里居然碰到了一个自称天下第一的人?不知是你自称的呢?还是大家公认的?”
沫沫智得意洋洋地道:“老夫打破天下无敌手,老夫自然就是天下无敌。”
松阳道长冷笑道:“好一个天下第一,看来今天要是不打上一架,你是不会之难而退了。”
沫沫智心里一动,突地哽咽起来道:“老夫几年七十有三,尚无一传人,眼看这绝世武功就要绝迹人世,你说疼不疼哉?”说到这里那沫沫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沫沫智也收过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不过这些人都上不了台面,沫沫智深以为憾,这哭声倒不是在作伪。
辛无病和松阳道长见他说的凄惨,不由面面相觑,松阳道长放软声音道:“阁下要收徒弟,但也要问人家愿不愿意,阁下这样强人所难,老道自然得管。”
沫沫智道:“老道这样说来,只要这小子愿意,你茅山派就不能管了。”
松阳道长道:“这是自然。”
那沫沫智大喜,又满怀希望地转向辛无病道:“臭小子,你可要想好了,我沫沫智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你今天要是不答应,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辛无病道:“在下感激爷爷的厚爱,只是在下心里只有妹妹的病,并不其他。”
松阳道长道:“你这老头听清楚了吗?还不快走。”
这沫沫智刚才和这松阳大师过了一招,知这老道武功好得很,要想强逼未必自己就能占到便宜,况且自己在纠缠下去,坏了少主的计划,罪就大了,只好郁郁地道:“臭小子,如此不识抬举,老夫就退一步,不过老夫终究会让你行拜师之礼,成为老夫的徒弟。”
话音刚落,突地转身一跃,就没了影踪,只看得辛无病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老头子说他是天下第一,当然是在吹牛,不过这老头子武功的确不赖。
辛无病回过头正说要感激那松阳道长,谁知松阳道长回头便走,辛无病赶忙抱着安芷馨追上去,那老道回头怒道:“你这小子,谁叫你跟上来的。
辛无病道:“道长刚才明明对那老头子说,在下妹妹是您的病人,道长岂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望道长垂怜,救我妹妹一救,在下愿实在感激不尽。”
老道怒道:“你这娃娃好大口气,你叫我救,我就救吗?我偏不救,你待怎地?”
辛无病见那老道动不动就发气,心道这老道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还是得道之人,这修养可差得紧了。就心平气和地道:“道长不救,小可怎敢勉强道长。但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道长门上明明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难道道长只是欺世盗名之辈?不肯施仁善于世间?”
辛无病一席话问得那老道哑口无言,辛无病又趁机道:“道长,茅山本来就是医家圣地。想那茅氏三位前辈,在茅山开创医学先河,救百姓于苦难之间,万世所敬仰。道长是茅氏传人,怎可不继承先辈遗志,一意孤行,成为茅山罪人。”
辛无病自幼好学,自从上了茅山之后,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喜欢看那墙壁之上的诗歌辞赋,和简介说明,对茅氏三兄弟的事大致清楚,此时娓娓道来,真把松阳道长给问住了。
老道恶狠狠地道:“你这臭小子,你敢辱骂老道,你就不怕我一掌毙了你。”
辛无病见那老道口气松动,并不像真生气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心中暗道那老道让我问住了,看他神色多半会救馨儿了,就趁热打铁道:“道长是得道高人,断然不会为难我这样一个孩子,如果道长真气不顺,小可愿受大师任何惩罚,绝无怨言。只求道长慈悲,救我妹妹一救。”
老道呆呆地看了半晌,扭头就走,走到门边。扭头对怔在那里的辛无病怒道:“你发什么愣,还不把那女娃带进观来,让她等死吗?”辛无病不由大喜,赶忙抱起安芷馨,颠颠地跟了进去。
辛无病把安芷馨小心翼翼地抱进道观,那道士在桌子胡乱开了一个方子,冷冷地扔给他道:“照样抓药,一天煎过三次。”
辛无病赶紧接过方子,正说要走,那老道怒道:“你要上哪里去?”辛无病奇道:“大师不是要在下抓药吗?在下这就去抓药。”
老道又怒道:“我这里不是有药房吗?这全天之下哪里有我这药物
齐全,你不信试试看,你看哪里能把这些药物抓齐全了,我把我这颗脑袋输给你。”
辛无病心道老道本是好心,干嘛要大呼小叫的。还有输脑袋于我,我要你脑袋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姓闻的太监,一味的滥杀无辜。接过药单子一看,上面写了十几味药,辛无病这下可犯难了,他虽然识字却从来没有没有抓过药,拿着那药方却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