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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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淡青僧衣的三斑鸠道:“就是,就是!不过,二哥的话有些出入,永乐帮是什么东西这句话就值得商榷,永乐帮嘛是一伙人不是什么东西,一伙无所事事的酒囊饭袋,这厮说他是永乐帮帮主,最多不过是一伙酒囊饭袋的头头,一个更大的酒囊饭袋而已。”
着深蓝僧衣的二斑鸠大叫大嚷道:“错!错!老三你把话听错了,这厮原话是说尔等到底是受何人委派?竟敢在我永乐帮的地盘上来闹事,这话可没有点明说他就是永乐帮的帮主,不过,那方面的意思还是有的,至于大宋皇帝莫?”
穿黑僧衣四斑鸠不屑道:“老二,你说这厮像大宋皇帝,这厮尖嘴猴腮的,哪里有帝王像了?如果他是大宋皇帝,那可大失瞻仰了!大宋皇帝都这么糟,其他人可想而知了。还不如让位于我西夏皇帝,那才叫普天同庆,理所当然。”
穿淡青的僧衣的三斑鸠辩道:“老四,你这句话就更加不对了,我们那神武英明的西夏皇帝,虽然输给了成吉思汗亡了国,可是要当大宋的皇帝,又太跌身份了。像我们“斑鸠四少”如此英俊、如此潇洒武功高强的人物,普天之下哪里去找?要我们来当当大宋皇帝还勉为其难。”
何大能越听越怒,这四个臭“斑鸠”虽然表面上在打诨道趣,可是对帮主安淮胜全然没放在眼里,口里尽是侮辱、谩骂之词,甚至还讥笑到当今天子,实在是可恶之极。
在何大能心中当今天子虽不算什么,但要一个外人来侮辱,就难以接受了,这四个“斑鸠”分明就是在恶意地挑衅,就把眼睛来望安淮胜,只要安淮胜一声令下,他就会封了这四个家伙的臭嘴。
安淮胜心里的恼怒并不亚于何大能,不过他知这四个斑鸠用的是不由大好,都喜笑颜开起来。
二“斑鸠”乐滋滋地道:“老四,你且退下,不要吓着这位聪明睿智的小英雄了,这位小英雄虽然穿得差一点,那是乔装改扮,其实见识高明,眼光卓绝,小英雄有话但说无妨,我们几位大英雄一定解疑释惑,让小英雄满意就是了。”
二斑鸠特意把辛无病的身价抬高了一大截,冠之为“小英雄”,好与自己“斑鸠四少”的身份匹敌,这下和小叫花说话方符合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丢份。不过小叫花满身尘土一脸的沧桑,明明就是一个乞讨之人,这些溢美之词实在是太过牵强、怎么也难和这“小英雄”三字沾边。
众护卫见小叫花强自出头,均感诧异,暗暗佩服他的胆量,谁知小叫花却满口谄媚之词,均大大地倒胃起来,本想直斥其非,可几个斑鸠在侧,那样子不饮几口人血是不会罢休的,谁也不想招惹几个“臭斑鸠”,弄得大祸临头。
小叫花道:“各位大英雄刚才笑我大宋皇帝不济,只是我大宋皇帝再不济,现今还高高在龙位之上,你们西夏皇帝的确英明神武,却是亡国之君!其中的是非曲直莫……”
辛无病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几个臭“斑鸠”顿时给呛得哑口无言,“斑鸠四少”虽然能言善辩,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不由又气又恼,方知上了小叫花的恶当。
众人这才明白小叫花是在恶搞几个臭“斑鸠”,看着几个臭“斑鸠”一付窘态,一时不由心花怒放,觉得小叫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童子”,毕竟几个臭“斑鸠”,不是能吃亏的人,又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几个“斑鸠”搜肠刮肚半天,实在找不出好的理由反驳辛无病,就一齐装傻道:“怎么样?”
辛无病道:“各位如此聪明了得之人,怎么就这句话就听不懂了?这聪明二字怕是要大打折扣了,再说了各位真是生得英俊潇洒,我大宋的确难找这样的人才。”
几个“斑鸠”顿时嘿嘿地笑了起来,有人还故意地挺了挺颠着的大肚子。
小叫花又嘻嘻笑道:“各位大英雄,体型如此庞大,怕是有千百来斤吧,怪不得这位黑衣服的大英雄,一脚就踩得人屁滚尿流,要是大屁股往人身上一坐,那还了得,不骨头骨节都碎了才怪,如此天生的屁股功,佩服阿佩服!”
小叫花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刻薄,本意是讥笑几个臭“斑鸠”胖得像猪,没有什么大本领,只会靠体重取胜。众人心里如何不知,众人见小叫花说这话时也不笑,一脸的郑重其事,实在是说不出的滑稽,心里不由乐开了花,却不敢笑出声来。
这讥讽话如果出自于安必胜或何大能之口,几个臭斑鸠未免要大大地争辩一番。此时却出自于一个小叫花之口,那口气就发不出来,只憋得青脸紫色。
“斑鸠四少”向来骄傲无比,自视身份地位,要和一个小叫花争辩,不免大跌身份,这种亏本的买卖,“斑鸠四少”向来是不肯为的。
安、何二人见小叫花出头,和这“斑鸠四少”对干起来,本来就感到诧异,又见他说话有礼有节,讥讽挖苦之话说得恰到好处,那真是杀人不见血,句句都戳到“斑鸠四少”的痛处,让四个饶舌的家伙无法招架,无不感到心中大快。
四“斑鸠”往前重重地踏了一步,怒道:“小叫花,胆量雄壮啊,是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不怕惹恼了老子,老子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说完,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冲着辛无病冷笑起来。
小叫花见四“斑鸠”发火,咧着嘴不慌不忙地陪笑道:“在下哪里敢讥笑几位英雄了,各位年轻英俊,武功了得、早就驰名天下,在下目光短浅,不会说话,就请原谅!”
四“斑鸠”见小叫花捧场,不由转怒为喜,乐呵呵地笑道:“小英雄果然见识不凡,更难得的是十分知趣,我们四位年轻英俊的大英雄、大豪杰万分佩服!”
三“斑鸠”美滋滋地道:“就是!就是!小英雄岂止见识不凡,简直就是绝顶聪明,这小英雄和我们年纪相差不大,不如我们这些英俊潇洒的大英雄、大豪杰,和这位见识不凡的小英雄结拜兄弟如何!”
小叫花这句话本来是反话,任谁也听得出来,可是这四个“斑鸠”却如此理解,更可笑的是这几个“斑鸠”满脸皱褶,却非要说和小叫花年纪差不多,还要和小叫花结拜兄弟,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众人见过爱美的,却没有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
众人实在感到滑稽,心中均对这“斑鸠四少”大大地瞧不起来,这四个臭“斑鸠”,武功不错,但是心智见识和那三岁小儿也差不多,这种人也不知是怎么在江湖上混出来的?
谁知正当众人放松戒备之时,那四“斑鸠”突地往前一蹿,一把把小叫花抓在手里,又快捷无比地退了回去。四“斑鸠”这个动作实在是出乎意料,何大能和安淮胜虽是老江湖,见多识广,最终还是反应慢了一步,让四“斑鸠”将小叫花给活捉了过去。
四“斑鸠”将小叫花高高举起,洋洋得意地大笑道:“小叫花这么帮着姓安的,只怕是安淮胜哪个暗中生的私生子,老子拿了他的私生子,自然拿着了他的把柄,姓安的你赶快投降,不然,老子把小叫花可要大快朵颐了,小叫花虽然脏了一点,但是肉却嫩多了,味道肯定比刚才那臭家伙好多了。”
四“斑鸠”突施暗箭,安、何二人始料未及,此时方知这“斑鸠四少”原来是在装疯卖傻,实际上包藏祸心,更可恨的是这四“斑鸠”生编硬造说小叫花是他安淮胜的私生子,四“斑鸠”当然是在为杀小叫花找理由,不过他这么一造谣,小叫花和安芷馨年纪差不多,这女人心胸狭小,只怕秦琪会信以为真,这四“斑鸠”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安淮胜回头担心地看了秦琪一眼,见秦琪神色坦然,似乎并未将四“斑鸠”的话放在心上,心中方才稳定下来,顺势举起手中剑,就要抢出去救人。
辛无病被臭“斑鸠”举在头上,听他说要吃了自己,知道这臭斑鸠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不由想起刚才他生嚼人肉的凶态,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觉间一股气直冲头顶,突然就感觉足少阳胆经上的环跳穴上一热,周身上下立马就变得暖烘烘地起来,辛无病心里又是诧异又是惊喜,难道那股飘忽不定的神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四“斑鸠”洋洋得意地举着小叫花,哪里知道小叫花身体里的这些变化,突然间感觉小叫花的身体往上一弹,他本来抓得死死的,可是手中小叫花的身体突然就变得像泥鳅一样光滑,一把竟没抓住,眼前又陡地一黑,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接着腰上别的大刀已被小叫花给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