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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狐痛苦地道:“是前两年的事情了,我娘派周师姐和其它两个师姐下山去执行任务,后来,我周师姐才知道,我娘派她们去这杀几个反蒙的汉人,周师姐她…她……”
辛无病道:“她让那几个汉人给杀了?”
小妖狐摇头道:“不是的,要是这样,我娘也不会生气,还会给她报仇的。偏偏周师姐不听我娘的话,把那几个汉人给偷偷地放了,周师姐在山上,平时待人就好,对我娘忠心耿耿的,我娘也很喜欢她,本不想杀她,但我们天山派门规森严,对叛逆是要严惩的。”
辛无病吃惊地道:“是你娘把你周师姐给杀了?”
小妖狐点点头道:“周师姐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那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和我娘顶撞了起来,说蒙古人就是狼子野心,想霸占汉人的山河,还劝我娘不要成为蒙古人的帮凶,你想…你想……”
辛无病道:“你娘就为这个把你周师姐杀了吗?”
小妖狐无言地点了点头道:“我娘当时大怒,一掌拍在周师姐头上……”小妖狐说到这里声音就哽咽了,眼睛也湿了,迷迷蒙蒙的说不出的凄切。
辛无病大震,小妖狐这个周师姐在他的心目中顿时高大起来,和柳风庭在他心中一样,就颇为惋惜地道:“你们天山派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出来劝一劝吗?”
小妖狐凄然道:“我娘的脾气…我娘的脾气……”
小妖狐没有继续说出下去,明显是不想指责她娘,辛无病心里痛惜,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周师姐,有说不出的敬重。
小妖狐又道:“那段时间,我心里很恨我娘,恨她杀了周师姐,有两三个月我都不愿意和她说话,每天都爬到后山的冰峰上一个人偷偷地哭,偷偷地想念周师姐。”
小妖狐凄凉地道:“周师姐在世时,经常对我说,汉人最注重的是孝道,我娘虽然杀了我喜欢的人,但她毕竟是我娘,我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就不敢怨恨她了。”
辛无病“哦”了一声,有些意外地看了小妖狐一眼,心道原来小妖狐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一点也不近人情,心里竟有这么多苦处,这样说来她还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受她娘的影响,才变得如此暴戾,她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辛无病半晌才道:“冰儿姑娘,我不懂你们这些江湖恩怨,但是你们这样乱杀人就是不对,你们天山派即使再厉害,天下汉人那么多,你们杀得完吗?况且,这些人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忍心吗?是不是太残暴了?”
小妖狐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会劝我娘的。”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不过通过这番话,辛无病对小妖狐的印象改变了许多,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火堆越烧越旺,火苗蹿得老高,发出一阵阵干柴裂开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照着两张或明或暗稚嫩的脸。
过了一会,小妖狐才幽幽地道:“无病哥哥,弄一点吃的吧,我饿了。”
辛无病这才想起他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可能是心情太紧张了,竟忘了饥饿,小妖狐提起来,这才感到了饥肠辘辘,就去割了一点狼腿,放在火堆里烤了起来。
狼肉烤熟之后,辛无病又选了一只大的递给她,小妖狐伸手接了过去,却无力握牢“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小妖狐不好意思地看着辛无病道:“你…你…我手上没有力气,你喂我吧。”
辛无病怔怔地望着小妖狐,想起柳风庭说她内力耗尽,原来是真的,看来刚才小妖狐不是在自己面前矫情,是确没有力气了,就默默地把自己那一块狼肉撕下来,喂给小妖狐吃。
两个人吃饱之后,肚子不再空了,让这暖洋洋的火光一烤,都有一点昏沉沉想睡的感觉,辛无病就对小妖狐道:“冰儿姑娘,你想睡就睡一会吧。”
小妖狐羞涩地点点头,抱着白狐眯上了眼睛,辛无病站起身来,把篝火重新布置了一下,他得他们两个人圈在篝火当中,这样他们就安全得多了,这大山里面狼多,狼的鼻子很灵,一旦嗅到血的腥味,在有多远都会找来的。
半夜里,辛无病突然被白狐凄厉的叫声给惊醒了,他条件反射似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紧张地查看着四周的动静,就见黑漆漆夜幕里有一种幽绿的光芒在隐隐地闪烁,就像夏夜坟地里的鬼火,他的神经立即绷紧了,他意识到狼群已经悄然而至,正隐匿在周围。
小妖狐也惊醒了,瞠目结舌地看着辛无病,辛无病低声安慰她道:“别怕,狼群怕火的,只要这堆火不灭,它们就不敢攻击人,我守着火,你想睡就再睡一会吧。”
小妖狐自幼生长在天山,这个理她当然懂,她感况并没有好多少,她的体力根本不足以和一大群饿狼抗衡,而且,她如果出剑,很有可能牵动内伤,让她成为一个废人。
西边的那条大灰狼终于挨不住了,首先发起了攻击,它突地凄厉地嗷叫了一声,腾空一跃像一只利箭似地,张开大口就向辛无病肩上的小妖狐咬来,小妖狐等的就是这一下,她手中剑迎着那头狼诡异地一挑,大灰狼立马喉口中剑,啪地一声翻滚在地上。
辛无病边跑边回头望去,见另外十多头饿狼,呼地一下全涌了上来,一阵疯狂地撕咬,顷刻之间,就把同伴撕得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这种异常残酷的骨肉相残看得二人毛骨悚然。
小妖狐一剑刺出,牵动体内伤势,感到腹内一阵阵血气翻涌,喉口一甜,两眼一黑,呼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直喷了辛无病一脖子,就伏在辛无病的肩头上了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