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冷亦瞳已经走了,没想到还会在医院里看到她。她抱着北落师门,冲我微微一笑,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不见了,倒也颇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笑着揶揄道:“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干嘛有事没事的绷着脸,就跟天下人都欠你钱似的!”
一听这话,冷亦瞳脸色一肃,立刻回到了当初的那种冰冷表情。她将北落师门冲我身上一扔,嗔道:“就不能给你好脸色看!”
好在北落师门比较心疼我,凌空变换姿态,轻轻巧巧的落在床边,并没有砸在我的伤口上。它踱着步子走过来,舔了我的手两下,便跑到一边去玩了。
冷亦瞳虽然平时不讨人喜欢,但是,她大老远漂洋过海的来到这里,师父又遭遇不测,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也着实可怜。我见她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冷亦瞳想了想,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尽快回去咯。这里还有一些手续要办理,师父的遗体还在警方手里,等火化了我就走。”
“哦!那……还请节哀,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冷亦瞳眼圈微红,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李老板请我们来的时候,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风水问题,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这么多人都损失惨重,更别说光凭我和师父两个人的本事了。不过听方才那个警官说,杀我师父的凶手已经被击毙了,也算是替我师父报了仇了吧。”
回想起老刘的所作所为,不禁令人感到一阵后怕。难怪大家都常说,鬼神虽然令人感到恐惧,但是更加可怕的,还是人心!
我们都是一阵唏嘘,冷亦瞳又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用过圣约翰之油的缘故,伤口并不疼痛,反而有一丝发痒。于是说道:“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嗯,那就好!”冷亦瞳点头道,“其实,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恐怕这次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来大陆了。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机会来台湾的话,记得来找我玩。”
她说着递给我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上面写道:“莲山风水事务所”。而她的头衔,竟然是高级风水咨询师!
“哇!看起来挺高大上的!”我翻来覆去的看着名片,背面有各种联系方式,推特、脸书、QQ、MSN啥的,可惜这些东西在国内大部分都被墙了,上不去。
冷亦瞳苦笑一声,说道:“我这点本事,还没我师父的十分之一。临来的时候,我也是自视甚高,以为大陆没有什么高人,都是些江湖骗子,所以李老板才会请我们来。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师父生前经常跟我说起这些,如今……”
说道这里,冷亦瞳眼圈通红,就要落下泪来。我从没见过女孩子在我面前哭,一时间手足无措,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却见冷亦瞳擦了擦眼泪,羞涩的笑道:“抱歉,我又失态了。”
“哎嗨嗨,没事,节哀节哀……”
冷亦瞳心情平复了一些,说道:“其实这个店是我师父开的,他没有儿女,如今只能我来接手了。可是我一个人,虽然从小就跟随师父学习,但我太谈完了,本事也不精,一个人恐怕很难支撑下去。路博,你本领好,我很敬佩,如果你能来台湾帮我,我会很感激的!”
诶?怎么突然间变成拉人的调调了?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看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瞪着我,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冷亦瞳点点头,道:“我跟随师父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看人的眼光却是练出来了。我看人很准的,我相信你!”
一时间竟然轮到我犯难了,我为难的挠挠头,说道:“可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我得先完成我的学业再说。而且,其实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严老大那边是不会放我的,所以……”
冷亦瞳点点头道:“我都清楚,我也打听过你的情况。我是这么想的,咱俩可以合作呀!你就算技术入股,怎么样?你平时该上学上学,该毕业毕业,我这里能够自己处理的,就自己处理。如果不能处理的,就请你来帮我一把。弄完了,你再回来继续上课。只是请个假的功夫,这样可以吧,就当是出来玩啦!”
“这样……”
“来回的差旅费我报!既能旅游,还能赚钱,多好啊!”
无疑,最后这句话对我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多赚钱来完成学业才是最重要的。五局虽然给我发工资,但因为我还是临时工,工资其实挺少的,仅够我平时的开销,根本剩不下多少。有时候,还需要家里补贴一些。
但是既然眼前有这么一个能赚钱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虽然远了点,但是人家报销,不用我操心,我心中一激动,竟然当场就答应下来。
冷亦瞳见我点头,乐不可支,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摇晃,差点把我手上的伤口给崩开了。冷亦瞳连连道歉,说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咱们时刻保持联系哦!”
“好的好的!”
看着冷亦瞳笑得眼睛发亮,我怎么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上了一条贼船,而且还下不来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比如我擅长什么,她擅长什么,将来可以开展什么业务。并希望我能够多多替她寻找人才,将来说不定会来大陆开一家分店。一时间,我那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丫头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而是个十分有野心的菇凉。
一直到夜色很深了,冷亦瞳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我因为睡得太多了,此时已经睡不着了,便打算下床来走走。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别的病房里,尤其是严老大和明伯,此时早已沉沉睡去。只有大刚一个人在走廊里晃悠。他见我出来,皱着眉头道:“情况不乐观呀!”
“什么事?是谁伤的太重吗?”
大刚摇头道:“不是那个,而是整体的局势。据我所汇总的消息来看,魔灵教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了,但是却显得没有章法,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各自为战,这不符合魔灵教一贯的作风,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