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走的时候,欢快得背后都要生出翅膀飞起来。
夫人说得没错儿啊,公子和夫人不见,那是他两的事,他怎么那么笨!
君慕白和尊儿看了他一段,直到他的身影变得很小了,才双双收回视线。
“还醋吗?”她笑问。
他摇头,将心口摸了摸,“总算安逸些了。”
然而,尊儿瞥见他手中的君临,脸色随之沉,“我不快活!”哀怨的语气,无以复加难舒解。
“为何?”君慕白假装茫然。
突然就不快活了,孕妇的心真难懂啊。
用手抚着肚子,她埋着脑袋怨念,“你要登基做皇帝了是不是?迫不及待把君临带在身边,嘴上说没兴趣,其实还是想君临天下的,吾儿还没出生呢,他爹就要开后宫了,我堵,我烦,我不想生了!”
语毕,君慕白把君临横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看什么?
她盯着面前扎眼的宝剑,不管看什么,给它折断了才好呢!
心思一定,握住剑柄猛力一拉!手感比想象中轻太多,出鞘的是把——断剑!
君临……已经断了?
哪时的事?!
“怎么会……”省下自己动手的力气,她一阵怅然若失。
说要折断它只是气话,这剑是百里师傅千辛万苦寻回来的,陪伴小白九死一生,她取的名字,当初就未曾后悔过。
我没允许,你竟然敢把自己给折了!
君慕白不如她惋惜,“我也不知是何时断的,数月前,教煦儿剑法的时候,发现已经断在剑鞘里。”
断裂的地方正好将‘君临’二字分开,天意如此,他注定与皇位无缘。
“请问你特意将它戴在身边,是为了安抚它呢,还是纪念它呢,还是纯粹当佩饰?”回过神来,尊儿表示深深的不解。
“都不是。”君慕白眉开眼笑的望着她,很认真的说:“只是为了让你在意我。”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你……”
“如何?”
“太老谋深算了。”
君慕白略作沉思,好意道:“你确定想说的不是‘太不要脸’?”
尊儿连连摇头,干脆认栽,“既然已经落了你的套,我就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再说,她很有自知之明,某件事情上,她先表现得……有些过。
罢罢,过去的事,多想无意。
“这儿风景不错,我们找个地方给君临做个剑冢吧?”为了转移话题,孕妇的智商难得爆表。
君慕白不点破她,只试探的道:“将你刚得来这支簪子也一起?”
这人——
尊儿微窒,胸口也闷起来,太阳好大,晒得她好想逃避现实。
“一起吧!”憋了老半天,她咬牙,痛心疾首,“和小君临做个伴也好。”
“夫人越来越明事理,为夫倍感安慰。”牵起她的手,找个好地方去。
你以为就此被放过?
天真!
“若柳元鹤是个完整的男子,我与他,你会选谁?”心惊肉跳的问题,由君慕白的口中说出来,竟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万尊儿是见过世面的人,早就不会被轻易吓到,“当然还是你了!”回答得毫不犹豫。
君慕白微滞,笼在她身上的眸光似在涌动。
但见她露出个得意的坏笑,“因为他不是个完整的男子,一开始我便也早早嫁了你,根本不能做选择,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说是你,你这个笨蛋!”
“是以,我们这算是扯平了?”
“暂时是。”
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野间,默了片刻,尊儿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你真的问出来了……”
君慕白心有戚戚焉,“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说实话。”
牵着手,一步一步,在意的计较变成闲话,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小白,君念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呢。”
“我倒忽然认为有改一改的必要。”
“噗,大度点,你是差点君临天下的男人,话说回来,咱们新君是……”
“老十。”
“噗,该他!”
“听说云晞已重新换好身份,只等登基大典过后,便要过来坐稳皇后之位。”
“意料中的事,京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无妨,他们闹他们的。”
……
——看在老万相年事已高的份上,是要本王明日进宫请旨休妻?还是你我二人先拟草书,年后再行和离之礼,你选一样吧。
——不要赶我走,我爹说只要踏出云王府的大门就打断我的腿,以后我会很乖的!
……
——难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只是不讨厌而已,并非不厌就一定是喜欢。
……
——任何肤浅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王爷的一颦一笑,王爷最出众的亦不是华丽外在,而是需要用心才能体会的内涵。
——不知爱妃体会到了吗?
——还没有,要不……你再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