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让人不自觉多出期待。
尊儿连忙跟上去,“你知道这世上最该遭天打雷劈的事是什么吗?”
柳元鹤侧首看向她,眉端微有浅蹙。
“是吊胃口!”她认真的对他告诫道。
柳元鹤冷声一笑,有恃无恐,“老子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没做过?因为吊你胃口就要挨天打雷劈?”
冤!
那张紧绷的面皮下,到底掩藏了身为恶人多狠毒的心啊!
尊儿咯咯的笑起来,“九千岁说得是,不过若连你都认为自己从前不太好,往后改回来便是。”
他先轻笑,再讽刺,“就算本座一改往日狠辣手腕,主动向世人示好,远的就不说了,你家宰相大哥定第一个将本座的善言善语当砒霜,我又何必?”
况且,九千岁实在不屑逢迎讨好这一套。
话到此,尊儿悬起的心已然放下大半,“我说的‘改’不是让你委屈自己迎合谁,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试另一种方式。打个比方,你送给小孩一颗糖,他会记住你是甜的,愿意接近你,可若你打了他,他会记得痛,往后再见你必然绕道而行。”
在她看来,给人留下善意的模样,总比让人觉得你是个威胁要好。
柳元鹤骂了她一句‘虚伪’,流转着华彩的眸色闪烁了下,主动问她,“真的那么想知道?”语气中不乏炫耀。
“求大人为小的解惑!”天地良心,尊儿都好久没对君慕白狗腿了好吗!
他傲然昂首,唇边飘出回味绵延的笑意。
走了一会儿,似自个儿高兴够了,才道:“我和她相貌很相似,比起在皇宫里皇上藏起来的那副画像还要像。”
当然了,他们是母子,他是凛鸢在这世上唯一的亲骨肉。
尊儿听后便也露出安然笑容,与他同乐乐。
柳元鹤边走边道:“我去到的时候,她正独自在寝殿里饮酒。哦不,我当先同你说另一件事,你好像知道我师父是墨染,他没来得及练无暇决第十章,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就算来得及,我也不想给他。”
喜怒无常的九千岁是真任性!
“……然后呢?”她问。
“凛鸢舍不得杀他,便将他锁在寝殿的密室里,让他每日吃人引血维生,我去之后便先为他做了了结。”
当年把柳元鹤寄养柳家,又在他幼时把他送进宫里,全是墨染的安排。
对此人,仁至义尽。
听到墨染的下场,令尊儿震惊的不是柳元鹤干脆利落的杀了他,而是他吃人引血……
初次来凉都,在宫殿外见到墨染时,她和君芙等一众人无不被那天人之姿所惊艳。
假如柳元鹤没有及时练无暇决最后一章,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人已死透,别想了。”
思绪被清冷的话音打断,尊儿看了柳元鹤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很少见。
是一种趋于迫切与矜持之间,但又不得不倾诉的喜悦。
按捺着的。
他当然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眉飞色舞,像深宫里只有这点乐趣的老宫女一样。
顺从他的心思,她问:“女皇知道后,有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