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北州与中州的交界,柳县。
柳元鹤这一觉睡得实在漫长,初初时挣扎过,意识隐约有清醒,能够将身旁的话语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栽在玉昭的瞌睡粉上,这个小兔崽子,他是恶狠狠的想,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挨个拔了他们的皮!
敢坏他的好事!
后来,后来……
仿佛有个挨千刀的提醒玉昭,说是他有无暇决的内功护体,醒过来很容易?容易?你试试?!
玉昭竟听了那人的话,加大药量,让他一睡不起。
意识少有恢复时,柳元鹤就在心里没完没了的骂上了。
不知睡了多久,全身绵软无力,双耳嗡鸣,稍有动弹就是一阵地砖天旋。
好容易缓释过来,睁开眼,他又是一愣,置身的房间半是陌生半是熟悉,他勉强坐起来环顾四下,房内的摆设慢慢唤起他幼时的记忆。
这里是……柳家?
屋外很吵,不知谁家的孩子在嬉闹,那种清脆的笑声委实让他刺耳得抓狂!
胸口闷得无以复加。
坐着调息了会儿,他便起身下地,走到外面去,刚将门打开,天不怕地不惧的九千岁就愣住了。
眼前……
眼前是大雪过后的寻常景致,四、五寸的积雪将不大的院落覆盖,玉昭、玉珑和玉魅人手握一扫帚,勤勤恳恳的扫雪。
一串儿小孩儿围着扫好的雪堆又跑又叫又闹,最大的怎么看也该十一、二岁了,最小的路都走不稳,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哎呦’一声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追。
院子里满是大大小小的脚印,孩童们诚心拿玉昭三人开涮,他们扫到哪里,他们就闹到哪里。
以破坏取乐。
暴脾气的玉珑最先发火,高高扬起扫帚就要打,最大的孩子灵活的闪开,留下身后最小的那只,瞧着豆大的一点儿,眼泪婆娑的和玉珑做对视,谁还下得了手啊!
不打了?
那大家继续闹吧。
谁也没主意到站在门内的柳元鹤……
在他视线的正前方,入院的拱门边,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爬在木梯上,正对缺了一角的砖墙修补。
柳元鹤一眼就将他认出来,柳家的次子柳元成,他当唤他一声二哥。
这群兔崽子竟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好,实在好得很!
视线再移向一处,他狭目轻眯,浅有不可置信。
坐在石桌前煮茶的是万尊儿?
霎时,他又想起来了,那个怂恿玉昭多给他下瞌睡粉的人是她!
尊儿是第一个发现柳元鹤醒来的人,见他满脸堆着阴沉,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院里的一切,她便没有打扰他。
说句实话,她都快以为他不会醒了……
此时四目相接,不打颤不是她心理素质好,而是被那记凌厉的眼神儿给震得不能动弹了。
情急之下,她施展白目的功夫,扬起个夸张的笑,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元鹤兄,你起来啦!”
听似稀松平常的一句问候,宛如预示危险即将发生的讯号,玉昭几人丢下扫帚就往院子外跑,逃命要紧!
柳家的孩子们忽然失去玩耍的伙伴,齐齐将目光落在柳元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