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走的时候从胸腔了震出了一句——想不到王爷是这样的人!
那个与她们自小一起长大,被她们当作哥哥敬爱崇拜的男子,何时变得这样卑鄙了?
这就是所谓的成全?就这么容不得云晞和君飞澜?
其实若然桑烟仔细留心,她就会发现过往熟悉的那间寝房内,灯盏在这夜从未熄灭过。
且是君慕白听不见,不知她的恼火。
屋内,尊儿和衣而坐,闻声后无力的笑笑,抬眸看了眼坐在正对面的万司瑜,只道:“云晞是假死的吧?”
到这个时候,她在秦府对君飞澜说的那番话重新回想起来,别有一番刻骨铭心的滋味。
老十又要痛苦了。
该的!
万司瑜直接从秦府过来,因为沾亲带故的关系,喜宴上被灌了不少酒,他刚到,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桑烟在外面为云晞喊冤。
捧着醒酒的热茶,他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道:“自然。”
就凭云晞的身份,哪怕吊着口气都不能让她死透了,若真的死透了,也是能瞒多久是多久,断没有大张旗鼓奔走相告的道理。
“哪时开始准备的?”尊儿又问。
“七日前。”也就是君若颜筹备大婚时。
所有的行事和消息往来都借此做掩饰,在九千岁的眼皮底下,想要隐瞒并不容易。
“然后呢?”她接着问。
看样子,小白和宰相大哥占了先机。
“尊儿,你问的语态不对,为兄不想回答你。”万司瑜忽然摆起兄长的架子来。
她笑着看他,“哥哥有话不妨直言。”
“你担心柳元鹤没错,却不能不分轻重。”直言就是,她偏心了。
“所以你们都以为,若我知道事情会这样,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那边?”尊儿没力气笑了,将脸撇开,眼睛不知怎的变得模糊起来,发抖的两只手死死抓住衣袍,滋味?实在说不出来。
“我不解的是为何你们要瞒住我,无力的是对于此事,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没有资格怨任何人。”
莫说她偏心了,即便是有,她那一点点偏歪了的心能起什么作用?
万司瑜知道她难受,口下并未因此留情,“君慕白曾对柳元鹤做过试探。”
结果,他之前才对她说过的结果……总会有一个。
故而他只是想出应对的办法,只是……只能只是!
“你可能猜到柳元鹤掌权后,接下来会怎样做?”轮到万司瑜发问,字句犀利。
“自然是挑起和漠狄的战争。”她都不知自己用的是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嗡鸣的大脑清晰非常。
看似柳元鹤得天独厚,整个大祈国尽在他的掌握,然而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容易……
万尊儿太清楚,君慕白和万司瑜先发制人,让云晞假死,他们早有全盘布局,尤其要对付的人是柳元鹤,必定做得滴水不漏。
到明日……后面的事,她不想猜。
可是万司瑜非要她亲口说出来,“比起和漠狄开战,你认为,柳元鹤该不该死?抑或是认了,他不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