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破大步迈进泰安殿那刻起,殿内的气氛陡然变味。
朝臣们私下酝酿着愤怒的情绪和言辞,以便呆会儿同仇敌忾的对碧沙海怒骂指责!
当然了,犹豫不是没有。
这样一来,事情虽很快就会了结,然而万家白白丢掉一个‘云王妃’,在这数月间饱受争议,第一世家之名岌岌可危。
就算他们愿意平息此事,太后呢?
追溯恩怨始末,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
先帝早已驾鹤西游,万昕更从未踏足后宫半步,只是这样都让太后恨了大半辈子,不惜以祸乱大祈安危为代价打压万家。
稍微有点是非己见的大臣都觉得,息事宁人并非良策。
同时亦感到唏嘘,身为臣,自然明白万家的无奈。
唉,算了,思前想后,这浑水他们搅和不起,还是万众一心鄙视秦家罢。
众人心思大定,秦破止步殿中央,抱拳道:“祈皇,太后,在下有礼了!”
君赫连私下听闻不少与秦破有关的事。
他与君芙的关系,还有他素爱结交,不喜争斗的个性,加之他和白儿结拜做了异姓兄弟,故而对他,君赫连倒没有对秦家其他人敌意那么深。
“原来秦大公子是为万家的事专程赶来,几日前为何不言明?”
秦破豁的一笑,毫不拘谨道:“凡事讲求时机,还请祈皇见谅!”
“看来眼前就是秦大公子口中的时机,哀家已经等不及想知道实情。”霍文萱眼尾溢出不耐,“不知可否开始解惑?”
“自然!”秦破豪爽的应承下来。
低眸看了看跪在身侧地上的尊儿,地砖凉寒,割人皮肤的风自身后呼啸扑来,她身板单薄,怎受得了!
这祈国,这皇权……
心里不屑低斥了声,秦破昂起头颅,沉声说道:“三个月前在下受慕白老弟与弟妹所托,回碧沙海暗查万家通敌叛国一事,因为此事也关乎到我碧沙海的安危,故而父王听闻后,交由我全权负责。”
他边说,边环顾四下,像是有心端详在场诸位大臣的心思变化。
“经我仔细探查,这一切皆因我秦家嫡庶之争而起,万家蒙冤是真,至于后来对霍太后不利的书信,同是一人所为,连手段都不曾变过。”
谁当真,谁是傻子。
他是这个意思?
立刻引来不满,围攻——
“一句秦家的嫡庶之争就将繁事化简,秦大公子的交代未免太儿戏。”
“没错,连从中作梗的元凶都不肯透露,分明有心包庇!”
“万家与太后先后蒙冤受辱,秦家的说法就是这寥寥数句?”
口沫横飞。
随便他们怎么说,秦破昂首挺胸,左耳进右耳出,不为所动。
吵到激烈时,君赫连和霍文萱都不耐的蹙起眉头,在这时,殿中角落蕙质兰心的九千岁卷手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霎时安静。
无数不善的目光化作飞刀,恨不得将秦破当场凌迟。
他无所谓,看看左边,再望望右边,将两手一摊,“事情大致就是如此,诸位对在下声讨是没用的,生事的不是在下,莫非诸位想将在下杀了出口气不成?”
他可是秦家这数百年来,最好说话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