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后,午时刚过,距离京城七十里,人影稀薄的官道上。
落雪簌簌,又是一场拼杀过后,坐在马车里的尊儿探首向外一看:入目满是杀手的尸体,猩红的血液染得白雪斑驳,当中,君慕白孑然而立。
赶车的玉昭,坐在车顶的玉魅,骑马的影川影月,时晴时雨还有玉珑,谁也没动。
一路匆匆,紧赶慢赶,京城近在眼前,杀手们更是与时俱增的多!
沿途花样百出,令人烦不胜烦。
而他们这些人全成了摆设,对君慕白的身手更是从刚开始的惊叹震动,到此时的……看得麻木。
若君临会说话,定都要心烦的喊一句:有完没完?
“完事了?比上次还快!”陈煦也探了脑袋出来兴致的观望局势。
从五日前起,杀手一出现他就数数,上次数了两百多下,这次还不到一百!但看地上的死尸,数量都是差不多的。
碍于腿脚不便,他伸长了脖子对那雪中男子的背影崇拜的喊:“师父!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徒儿以你为荣!”
万尊儿被他震得耳朵根麻,要问她的心情?
她只觉得霍文萱这位老太太——忒不要脸了!
天色灰蒙,这雪从昨夜下到这时,越往京城走,雪势越大,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寒意入骨。
每天都有杀手随时随地钻出来。,初时他们还有心躲一躲,后而麻烦太多,索性迎面对上,杀个痛快!
便是势力悬殊得夸张,她还是担心小白受累。
犹豫了下,吩咐车内的妙珠,“就在这里吃午饭吧,休息会儿再上路。”
尊儿说完便先跳下马车,走近始终未动的男子,“累了吗?怎么站着不动?”莫非是在赏雪景疏解烦躁的心情?
君慕白并非站在原地发呆,他正抬起右手,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掌心,神情略显得疑惑。
“小白?”尊儿又唤了他一声,担心了。
他侧首与她相视,仿若覆上薄冰的脸容霎时融化,对她笑了笑,“有一事,大约有些麻烦。”
她微愣,抓住他冰凉的右手,“不怕,有我在。”
淡淡的安慰,甚是贴心。
“那你仔细听我说,莫要太惊。”君慕白话语平缓,大有反过来安慰她之意,“尊儿,我眼睛仿佛快要看不见了。”
早在离开巫国当夜,运功追陈煦的时候,他就发现身体有某种不适。
当时并未在意,只当还未适应秋岚和苏兴奎的内力。
他想,有师公为他重新打通身上的大穴和脉络,便是有问题也不会太大。
可是接下来回京的路途中,每次对付杀手过后,那种不适就会越来越明显。
虽说没有痛感,但总有些不对劲。
直至今日清晨,君慕白忽然发现自己视物模糊,并且在之前的交手过后,连尊儿的脸容都看不清了。
……
片刻,月影敲开玉泉山庄的大门报上来人时,守庄的仆从闻言过后一脸茫然。
自从发生杀手袭庄的血案后,羡娆公主对这处绝口不提,大冷的天,怎么云王殿下忽然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