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君慕白支开,是万昕临了的将计就计。
依着江老头那群人的性子,抓住端木家的几人定要先杀端木正宣泄愤解气,再而才慢慢来商量怎么办,指望他们有远见是不可能的!
万昕是想,端木正宣对当今皇权是个威胁,江老头他们要杀,自己也拦不住,全当送君赫连一个顺水人情,之后拿捏着皇后几人的性命去谈就行了,只怎么谈便城关键。
稳重如陈彦,虽能寄予重任,可他充其量只是城外码头有点威信的小头头,当年君泽对挖宝人忌惮如斯,难保不会惹得如今他那好儿子君赫连再度赶尽杀绝。
到那时候,万昕只能亲自出面。
当来人道明身份后,她唯一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她瞎不要紧,老天爷肯开眼就好!
支开君慕白去跑腿,万昕得机会和万家的小辈单独说话,对万尊儿,她可不陌生,“听说你的名字是君泽取的,尊儿……他倒是不嫌万家事多!”
万尊儿在她的吩咐下,去左边的石洞搬来小炉子和炭火,又找到茶具茶叶,坐在炉子前煮茶。
她手里握着把小团扇往炭火里扇风,听姑奶奶的口气,对先皇那是相当不屑,名字,婚嫁,哪样是她做主的?
既然都不是,那就没有发言权。
万昕虽然看不见,却好似能听见她的心声,沉吟了下,又主动说道:“听说君慕白对你还不错。”
扇子一停,万尊儿转过脸望去,“您听谁说的?”
孰料,万昕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把你当作他的良心的小子。”
她僵了一瞬,忙将掉在地上的扇子捡起来,“姑奶奶,您真神通广大!”
万昕昂起下巴,音色多出几许得意,“时才你没有问下去,我也不曾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一个人在下面,眼睛看不见,腿脚不利索,可能对外面的事情那么清楚,现下不得外人,我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两年前的秋猎,柳元鹤便找到这地方来,更查得我的下落。”
对于九千岁洞悉天下事的能耐,万尊儿早不怀疑。
她也早就猜到这次帮姑奶奶的人就是他,否则下地前,玉昭不会提心她小心。
“他好像是来找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没有多问,反倒是我问了他不少京城和万家的事,他还算爽快,对我知无不言,其后每隔一段时日,他都会派人把上面的消息带给我。”
说起柳元鹤,万昕竟有些滔滔不绝。
“这小子十分有意思,好比这次是我请他帮忙,本已做好他开条件的准备,谁想他什么也不要,只道看端木家不顺眼,帮我全当为瓮城百姓主持公道,伸张正义了,哈哈哈哈哈!”
‘正义’这个词和九千岁不沾边呀……
想来,柳元鹤不是没有所图,或者这件事本身已经为他带来极大的好处。
于是万昕乐和够了,神情稍作收敛,又道:“他记恩,你幼时救他一命能让他记到现在,对你对万家来说是件好事,不错此人权利太大,心思难测,你最好与他保持距离。还有,宫里有个人,别人可以不在意,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