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赫连从谷内猎场来,他身着明黄骑装,腰佩宝剑,意气风发,所骑战马披暗金铠甲,威风凛凛的金甲骑卫在他身后做护卫,天威肃穆。
似以此向世人宣告,他正如日中天,谁也别想动摇他的统治。
他一路与随行的大臣们谈笑着先前精彩绝伦的比试,之余,免了所有人的礼,亲自迎了将将来到的霍太后,端木珮蓉和萧艳倾跟随在后,一齐登上高台入座。
“看来皇上的心情不错。”起身后,柳元鹤习惯性的先端详君赫连的神态表情。
言罢,他瞥了身旁毫无反映的小人一眼,仿佛叹了口气,对她嘱咐道:“今夜的酒宴虽显得随意,但来的人却相当整齐,待会儿你寻个恰当的时机来敬酒,说些好听的话,些许样子就是做给人看的,你瞧瑾王妃,左右不离太后老人家身边,哄得她多开心,你呢,逢着酒宴就只顾傻乎乎的吃,真是个不成器的!唉,我先过去了。”
目送他走远,万尊儿耷拉着眼皮碎碎念,“我本来就是个没大志的……”
叶红樱正好行来,听见女儿这句话,再看她视线所及,当下蹙眉。
“你怎么会和柳元鹤一起?”看看四下,她又问:“云王呢?”
万尊儿听出母上的针对点,露出久违的狗腿笑,把这整日被羡娆公主逮住打麻将牌的经过上报。
叶红樱听罢道了句‘怪不得’,看着高台那方,计较道:“就算云王不在,你也该紧醒些!多少双眼睛看着?真是的,为娘才夸你有长进,转眼你就原形毕露!”
听母上的口气,不问都知,定然是刚才众妃嫔和夫人们随太后来时,有人拿她跟柳元鹤站在一处做文章,嚼了舌根。
唉,她招谁惹谁了。
漫不经心的保证以后会小心,冷不防,只觉周身一凉,有人在看她?
下意识的回望,高台上的那道复杂的目光不偏不倚钉在她的身上。
——霍太后?!
万尊儿暗吃一惊,忙回避的低下头做恭顺状,莫名回想起很早以前君慕白曾对她说过,太后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万家的女人。
可是真奇怪,分明年初那会儿还得了赏赐,过了那么久,被端木珮蓉为难过数次,却没听太后那边说什么。
为何偏偏在这时候盯上她了?
过了片刻,叶红樱道:“已经没在看啦。”
她由衷松口气,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叶红樱瞅着她发怵的模样,问:“知道好歹了?”
还没来得及答,妙珠不知从哪儿钻到她们跟前,怀里抱着一堆儿小玩意,细细一看:鹿茸、东珠、嵌了猫眼的鼻烟壶……
虽乱,却又都是值钱得很!
约莫这丫头觉着不太好意思,便讪讪道:“九千岁送的,嘿嘿……”
玉昭跟在她后头,献媚似的搭腔,“九千岁说了,妙珠姑娘嘴甜,该她的,给了就拿着,不要白不要!!麓国公夫人,您说是吗?”
是?是个鬼是!
叶红樱狠狠的瞪女儿!
万尊儿觉得玩不下去了,连中数枪,到底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