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你从前喜欢我,而今不喜欢?”君慕白转过脸看她,浑浊的暗色里,他平静的俊庞,情绪难辨。
万尊儿以沉默回答了他。
只说个浅显的表面,君慕白是古代版高富帅,放在任何女人面前都是诱*惑,无人会不喜,无人会拒绝。
可一旦较了真,是真正的喜欢,之余她,还没到那样的程度。
再者,他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
意识到这点,她忽然在心头自嘲起来,万尊儿啊万尊儿,前世今生,其实,你们都一样。
在有了锦衣玉食,富贵不愁,来日无忧的生活后,她竟然也可笑的开始想要感情了,而且还是独占。
还有选择吗?
可以选择吗?
君慕白作为她堂堂正正的夫,这标准未免起得太高,要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移向别处,谈何容易?
她该怎么办……
偏在这时,身旁的男人看穿她内心的汹涌,“你只能喜欢我。”
命令的口吻,你不能违抗。
万尊儿怔回神,眸子里,他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
君慕白望住她,语气里夹着丝丝狠厉的告诫,“人是会变,但这点不能变,你记住了。”
她眉头一紧,冷不防被人用尖刀刺进心脏!
凭什么?!!
绝对的抗拒被压抑在她的心里,胸腔里,要是喊出来的话,天晓得会有怎样的后果。
所以她仅有的反抗,是猛地转身以背相对,不再多看他一眼。
君慕白被她的小倔强拒于千里之外,微凉的唇瓣开启复又合上,欲言又止。
今日在普云寺见了她彻底拒绝云烬的一幕后,他就有了要与她圆房的打算。
毕竟她的身孕是假的,欺君罔上三个月,现在弥补,虽然还是晚了些,他想,到时再寻个借口蒙混过去就是。
他向来掌控大局,把握有度。
只是没料到结果是这样。
罢了,先如此吧。
……
丑时中,皇宫。
打更的小太监刚经过九华宫,那敲响梆子的节奏声渐行渐远,化雪夜,冷极。
九华宫是柳元鹤的寝殿,别说他受不起,皇上器重他,荣华富贵,兵马大权,说给就给了。
宦官做到这份上,实在是值。
“云烬殿下是天黑前回宫的,今儿晚上也在宫里住下了,本座是有些意外。”宽绰的宫里只点了一盏孤灯,柳元鹤倚在他最喜欢的那张软榻上,手捧金丝白玉茶盏,不温不火的说道。
他着一身宽大的天青色袍子,墨发三千,蜿蜒流泻了一地,褪去妖艳妆容的脸庞绝尘脱俗。
与白日里杀伐狠毒的九千岁相比,此时在来人的眼中,他如空谷的幽兰,兀自在暗夜绽放着。
墨染上次见柳元鹤,还是在六年前。
那时祈国没有九千岁,京城十万禁军尚在端木皇后一族的掌控中,时隔六年,当初那个阴郁的少年已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朝臣谈之色变。
似乎,离实现女王的夙愿,只剩下几步了。
看着昏黄灯光下犹如狐妖现世的柳元鹤,墨染眸光流转片刻,道:“当年三王造*反,女王不得已将殿下送到祈国,一则为躲避战祸,一则为学习祈国文化,殿下在万家寄养五年,对万尊儿痴心却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