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
入夜,沐浴过后,她盘腿坐在宽绰的床*上声讨某人,“不知道自己颜值那么高,说这样的话很犯规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话音还没在床帷里散开,就近响起回应:“一个人在嘀咕什么?”
君慕白神不知鬼不觉的立在床边,以一种直白的目光打量她,波澜不惊的眼色,毫不掩饰他对她心思的探究。
万尊儿下意识往床角里缩,双手不自觉护到身前,“没什么!”
让她惊悚的不是自言自语被他听见,而是他那和自己没差的穿着——都是寝衣!
见她满脸惊恐,君慕白压着心头泛起的少许不愉快,挑衅的问:“如何?”
质问意味十足的两个字眼,内涵相当值得推敲。
成婚第五个年头,老夫老妻了,不能一起睡?
况且这是谁家?
还有你是不是太不识好歹,本王缺女人?
……大概,就是以上的意思。
万尊儿识相的重新调整身形,将床的大部分让出来,再为他摆好自己之前弄歪的枕头,两手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君慕白凉飕飕的盯着她,疑似冷哼了声,转身去吹灯。
他折回来时,床*上那只已经老实的躺下。
寝房里黑漆漆的一片,谁也看不清谁。
万尊儿睡觉习惯侧着身,背还要对着墙,鉴于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她正淡定的紧张着。
君慕白好像在床头静止了几秒,只是几秒,然后她望着他的轮廓,听见衣声窸窣,接着他也躺到床*上,是平躺。
这下他们挨得更近了。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如果说情况不允许他们保持距离,那么她这会儿睁大眼睛想去把他的脸看清楚,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会弃你于不顾——
这句话就像魔音灌耳,深刻得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心里烙下印记。
唉……
道理她都懂,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要怎么办?
“明日打早不是要去寺里祈福么?快睡。”忽的,君慕白道。
思绪被打断,更像是被人从动弹不得的泥泞里拉出来。
“哦……”她乖顺的应他,闭上了眼。
和君慕白同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这夜万尊儿睡得安稳,连梦都没有做。
隔天,妙珠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时,枕边的人已不知去向。
“奴婢随小姐入云王府四年,从没见过王爷迟于卯时起身!”妆台前,妙珠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道。
万尊儿好奇,“那他是怎么起的?”
虽然她的睡眠质量高,身旁的人起来时她或许不会有意识,可君慕白是王爷,更衣洗漱,周围不得有一堆人伺候着?
那阵仗,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热闹。
妙珠早就不稀奇了,鉴于自家小姐不记得以前的事,她解说道:“王爷从来都是一个人起的,只有逢大日子时,才让桑烟姑娘她们伺候着穿戴肃容。而且王爷好像不太喜欢有人时时跟着,身边连个长随都没有,王府的下人也少,百人都没凑够数!就为这个,御史台的大人们还写过文章,称赞王爷朴素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