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郎园还是常常在店里,偶尔出去办点事情,或者和朋友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安雅没和郎园的朋友直面接触过,他的朋友当中就算赵祥武知道安雅的存在,其它人好像都不太清楚。郎园是个很谨慎的人,安雅觉得。
这些天安雅也很忙,见到面也是在吃饭的时候,又通常很少关注郎园,几个女人说这说那,商量来商量去,都是美容那点事儿,好像郎园已经消失了一样。
后来郎园就忍不住抱怨,发短信给安雅:“可恶,都不关心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安雅接过短信,打开,就看到郎园的抗议。她转过头去,看到郎园正侧着脸对着她,眼神甩到右上角,虽然很远,但是安雅仿佛也能听到他不满的“哼”声。
安雅嘴角轻轻一笑:“我不是在吗?”
唉!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他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都老大的人了,肉麻起来却像个孩子。
“咦!你在呢?在哪儿呢?”郎园往墙角四下里看看,甚至还低下头到趴台里去寻找,就是不去看她。
“我不是忙吗!”看到郎园的搞怪,安雅笑笑,摇摇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郎园不喜欢挂q,多数短信,没法发给她一个的表情。他用双手托着下巴,闭着眼,寂寞的坐在那里,一如坐在田间无趣的小屁孩,算是给安雅发了一个孤单的表情。
“要!”安雅发完,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佯装看手机,手就像是无意识的一样指了指自己,她确定郎园看得到,又用双手交叉了一个心形贴在自己的心口处,然后右手又指了指很接近郎园的地方,她没敢指向郎园,怕漏。(暗语:我爱你!)
湘北在旁边问安雅在干吗?安雅说没什么,我在想一个问题,比划比划。
好一会儿,郎园才会过意,发过来:“我也是!”
你看,又来了!还真是的,郎园真的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件事,现在想想,不能不说是郎园的刻意回避。安雅于是又发了一个过去,问:“‘我也是’是什么?”
“就是我也想你呀!这还用问?”郎园发来。
安雅抬头,不再说什么,表情淡淡。吃了一会儿饭,又发一个过去:“我下午没事。”
“那……想去哪儿?”
“回家呗!”
“我也想去!”
“嗯!”
之后安雅在饭桌上安排了下午工作之类的事情,才算结束。结账时,伍慧丽又出来了,安雅喊了一声伍姐!
“唉!”伍慧丽答应了一声:“吃好了吗?”
“嗯!”安雅应道,然后又问起伍姐最近感觉怎样,伍慧丽说挺好的,脸上的雀斑最近少多了。看起来她脸上的皮肤是白了许多,也水润了一些,轮廓比以前清晰多了。
“嗯。”安雅看了看,说:“放心吧,姐,有我在,你会一天比一天更漂亮的!”她看郎园在堆着笑,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就打趣地说:“就怕郎哥到时候又不放心了。”
“那是那是,放心放心。”郎园不是很愿意应付这样的事情。
“不过那些保健品你也要吃,不然会反弹,毕竟是刚开始,不能一下子就会好,得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到理想的状态。”安雅叮嘱。
包括湘北也提了一些事项,她们都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多听听自然是有好处的,伍慧丽现在被她们带的兴趣盎然,多少年来也没有现在对自己的容貌产生过如此的关注。
叶小蝶就不说什么了。以前安雅对伍慧丽这样,她以为安雅是基于做生意的考量,现在想想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比她想象的复杂的多!而无论现在安雅和伍慧丽和郎园他们交流起来多么自然流畅,在叶小蝶眼里看起来都变了味道,她们的言行看起来都有一种窥探伍慧丽的感觉,这是一种阴险的伤害,叶小蝶为伍慧丽感到悲哀!
又或许安雅的动机本来是单纯的,但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一层关系,这样一种欺骗和谎言,所以无论她出发点是多么正确,最后都不能获得伍慧丽的原谅!
送走安雅她们,伍慧丽有闲问郎园:“你看我现在咋样?”
“不好!”郎园说。
“什么?”伍慧丽不高兴的反问。
“人家还以为我娶了小老婆呢!”郎园话锋一转,好像是在夸她。
伍慧丽这才露出笑脸:“怎么?换一个老婆你不高兴?”
“不用换!”郎园无奈的笑笑:“以前的挺好,看着踏实。”
“嗯!”伍慧丽满意的回答,看来安雅她们还真的不是盖的,以前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呢?看来女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不然别的女人就该对咱狠了!
“咱底子好,倒拾倒拾就变样!以前呀,就是因为不倒拾,有些人才钻了咱的空子!”伍慧丽轻蔑的看了看郎园,心情也大好起来,自信心四处冒泡。
唉!这女人呐!郎园总结出来了——八十岁的女人都爱做梦!
郎园下午去了安雅家,他是坐公交车去的。到了安雅家,才知道安雅吃晚饭就回来了,并且休息了一会,而他两点多才到。
进屋以后,安雅给了郎园一把钥匙,说如果下次我不在,你就先回来,郎园说“噢”。
“那你先去洗澡吧。”安雅说。
郎园又说嗯。安雅喜欢干净,她自己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修剪的很精致,但也不是很苛刻的那样,她容许乱,但不容许脏。洗完了,安雅又给他拿出一套家居装,让他穿上。
“什么时候买的?”郎园穿上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问。
“买了有几天了,好看吗?”安雅躺在床上问。
“好看!”郎园答。这还用问,我又不能穿着出去,好看不好看又有什么关系?
“我给你冲杯咖啡吧。”安雅下床。她床头柜上有个电水壶,大概有点凉了,她又拿去加热一下。
然后安雅的电话又响了,她又回来接,是她妈打来的。
“喂,妈,什么事?”安雅接上电话问。
“小雅,你爸让你晚上回来吃饭,你来吧。”安母说。
“哦,晚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你爸觉得你太累了,让你回来吃顿饭。”安母答。
“我……?噢,是这样,那我先忙完工作,尽量早去吧!”安雅说。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想还是去的好。
看郎园正怪怪的看着她,大概是不屑她说谎的事,安雅就白他一眼。之后她回到床上斜躺着,又和母亲聊了聊近况,十来分钟,才挂电话。然后又去客厅里冲了咖啡。
“你父母人很好,很慈祥,很友善。”郎园说了一句。
“是啊,他她们最疼我了!”安雅坦然地说。
“嗯,那你晚上去吧,有空也多回去看看,不要让老人家太操心。”郎园说。因为安雅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和她父母的关系也变得复杂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家呀?”安雅环住郎园的脖子问。她可能没指望他回去,但很想知道他的态度。
“我?!”郎园为难地笑笑:“我去不了,没名没份的!”
“没良心!他们把我养这么大,白送给你啦?谢谢也不说一声!”安雅不满的说。她是诚心斗他,看他怎么说。
“啊,谢谢是当然啦,可是我对谁说去?我在你们家就是一黑户,他们知道不气晕才怪!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嘛!”郎园解释。
“你可以和伍……慧丽一块去呀!”安雅说。放开他,她喝了一口咖啡。
虽然在外面她都称伍姐,而且她也确实尊敬伍慧丽,也会真心对她好。可是就是在她和郎园在一起的时候一提起就会产生隔阂和敌对情绪,还特别容易烦躁。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这种感觉就像一块顽疾,在她心里始终根除不掉。
“有机会再说吧!”郎园说。他其实不想让她们之间过多的接触,接触越多,他的身份就越尴尬,长此以往,他都会觉得自己的人格有问题,可是他不能说,也不能劝阻。
安雅也就不好往深处说,关于这些,郎园从来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没有给过她任何态度,甚至就算是小三儿这样的角色他都没有说过,让她很失望,就像他会说“我想你”却不会说“我爱你”一样。她他们的关系只能是那样,比朋友多一点,比夫妻少一点,在能否通向未来的道路上,她跨不过这道沟渠!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秋水恒都不能在等了,等他五年十年二十年的决定,她的时间就像那缝在内衣里的五千块钱,越花越少!可是这个自私的男人好像不急,他有两个老婆他急什么呀?
安雅就对他恨得牙根痒痒的!
死男人!坏男人!臭男人!对我安雅在乎的男人多了去了,我怎么偏偏要在乎一个不在乎我的人?
“对了,你的那个朋友慕容湘北还好吧?”郎园岔开话题问。看安雅古里古怪、不高兴的神情。
安雅转脸看看他:“湘北?干吗?”她觉得有些异常,他问湘北干吗?
“没事,我怎么觉得她的精神有问题,就像受过什么刺激一样,有点痴!”郎园说。
“没有,她很好呀!干吗这么说?”安雅听了郎园的话,倒是放心了。说明郎园对湘北没有别的什么,尽管湘北对郎园的什么是有点奇怪,可是她又怎么对郎园解释呢?她也不能对湘北说明自己和郎园的关系,可惜湘北傻傻的不明白。所以安雅对于湘北的态度大概算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种。郎园就跟安雅说了她那天要电话的事,安雅才知道这事,可是湘北没跟她说过——这个湘北,想干什么呀?
安雅比较了解湘北,她有时候就那样,直接的近乎单纯和白痴!但也很难说她不是为了闹着玩儿,她喜欢用一根筋的方式来展示她的性格,那不是卖萌,是喜剧表演,忽悠什么的。郎园对于她的错误理解,可能来自于她的表演,她可能当真,也可能当假!
但为了让郎园不至于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安雅就说,你别太搭理她就行,她有点二!
“有点二也能做美容师?”郎园奇怪的问。
“哎呀——,人家是天生的嘛!就是做工作很有天分,就像你开饭店一样,很有天分,这很正常。”安雅也没法跟他解释,她总不能说湘北对她有好感吧?
“我有点二吗?”郎园问。
“哎呀——你这人!我就是打个比方嘛!”安雅觉得他又很麻烦,越说话越多,就嗲了一下,忽略过去。
“她家不是有什么事吧?我上次和她聊天,问起她家里的事,她好像也没说。”郎园说。
“你打听这些干嘛?”安雅问。
“好奇而已。”
安雅坐起来,喝了一口咖啡,说:“其实湘北也挺可怜的,她有一个儿子,生下来就是痴呆,孩子三岁,她的开出租的丈夫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把孩子丢给了她。她他们虽然离婚了,但是是协议离的婚,小孩归她。结婚时,他们住在宁江的房子是公婆的房子,房子归儿子所有,如果她改嫁,房子就不能住了。她现在是两难,还要抚养儿子,还不能改嫁,谁会娶一个有痴呆儿的女人做老婆呀?还得照顾一辈子!”
“她好像是挺笨的,至少不能要孩子呀!她什么都不要,孩子该丢给那个男的。”郎园觉得这是最起码的。
“你懂什么!哪个当妈的不想照顾孩子?哪像你们男人,都没良心!”安雅不岔。
郎园撇撇嘴,不服,心想我说什么了,又崴到我身上?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呢!她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郎园知道湘北总是不开心的原因了。
“是啊,所以她现在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乐趣了!你呢,碰到她就顺着她一点,不要和她计较,也别问她,她不好受!”安雅说。
“我没什么,知道了,我心里就有数了。”郎园说。
其实,湘北也不是很不正常的那种,看起来不是很受家庭的影响的那种,只是表达的方式很独特而已!这和脑筋不正常是有区别的。
安雅轻呷了一口咖啡,郎园的咖啡早就被他牛饮完了,看起来安雅很会品的样子。
“我也要!”郎园看她品的有滋有味,自己的喉头就发紧,有一点点色情的望着她。
但是安雅的也没了。她看了郎园的样子,就想逗他,努了努嘴:“嗯——!”最后一口咖啡就呷在她嘴里,她以为郎园不敢,但郎园真的就扭过脸来,吻到了她的嘴唇……好像……谁都有过喂鸽子吧?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前安雅……也有,好多年没有了,今天依然是个神奇的体验,液体在两个人的唇间滑来滑去的……!安雅的脸又红到了耳根……一丝丝温热的咖啡流过郎园的嘴唇,带着苦和醇香流过他的喉头,落入心田像火一样燃烧!……郎园喝完了咖啡,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不停地吻她,一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安雅的嘴唇温热柔软,就好像……牛奶糖果一样!
她的脸色绯红,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正在进入他的身体里,随着呼吸和血液一起飞速的流动,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收都收不回来……听说呀,有一个叫虚竹的和尚,他会吸星**,一吸,你的功力和……灵魂就被他吸跑了……!……郎园附在她身上,头顶着她的脑门,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依:“我还要!”
“没啦!”安雅就说。她就躺在那里,期待的望着他。此刻,她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反正都是感觉很奇怪的。
“你有!”郎园就坏笑着拥向她……(此处有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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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真的不能怀孕呀?”郎园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支在她的秀发上,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怎么啦?问这些?害怕啦?怕甩不掉是吗?”安雅警觉质问。
“什么呀?想什么呢?我说真的!”
“嗯,先天不孕,卵子不熟。”安雅慵懒地回答。她有点困,又或是不困,只是想闭上眼躺着。
“哦。”问也白问,郎园也不懂这些。
“我挺想要个小孩的,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你一样。你帮我弄一个吧?”安雅闭着眼,撒娇的,很楚楚可怜的说着。
“我啊——?那当然好,那也许就巧了呢!”唉!安雅那么信任他,他怎么不可以为她要个小孩呢?这事儿也说不准,万一真的可以呢?在他的印象里,女人都是能生小孩的,但安雅怎么就不能呢?
“我还想要个丈夫!”停了一下,安雅又说。
郎园没敢出声,怕说多了她心烦。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安雅给他的提示。可是安雅又是否真的很在意要和他结婚呢?
郎园没说什么,安雅也就不说下去,她不能去求他给她一个未来,不是该得到的东西,两个人拥有了一样会不安。
“……没有小孩也没有关系,我觉得郎世杰和郎微挺好的,就做我的小孩。”这样想一下也不错。
“啊?!”郎园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知道安雅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这事理论上行得通,如果两个小孩是木头的话!
“——可……,他她们是伍慧丽的小孩,你觉得呢?”郎园笑笑说。
安雅睁开眼,瞪了瞪他,从他的臂弯下抬起头:“干嘛,我说说还不行?那么护你老婆!”
“我这也不是在说事儿吗?”郎园也怕她生气。他一直都学着选择性的说话,以免伤她自尊。
即使是这样,他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伤她自尊。似乎这种关系就是这样,从他她们们交往的开始,就是一种伤害!
“那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安雅问。
“这不是好好的吗?”郎园答。
想过又能怎样?他能和伍慧丽离婚吗?他可以和安雅分手吗?两个人之中,他舍得谁?
“哼!自私的男人!”安雅知道现在和他也说不明白,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郎园只得又陪着笑脸,摇着她的肩膀哄她:“干嘛又生气呀?好啦,别生气了,你生气我也会难受!”
“哼!”安雅不信,没搭理他。但此时电话却响了,安雅不接。
郎园只好把电话拿给她,她看了一眼,是店里的,于是坐起来接上电话。“喂!”
“安雅,你在哪呢?”是叶小蝶打来的。
“我在美丽戴安,你说。”
“有一个客人想做一个手术,想让你回来谈一谈,你怎样?”
“我,噢,我大概一个小时能到,你让她等一等好吗?”
“那我先和她说说,你先回来吧,我先给她做一下咨询。”叶小蝶说话很干脆。
“嗯,好。”
挂了电话,安雅看了看他,好像还是因为刚才的事不满,但是也恢复了常态,开始下床穿衣服。郎园没说什么,觉得这样正好,她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于是点点头,示意她忙她的。
“你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安雅说。
“不要了吧,你忙你的吧,又会很晚的,你不是还要回你父母那里吗?”郎园这样说:“给他她们买点东西!”
“嗯!”安雅边穿衣服边答。
然后她又去了盥洗间洗了脸什么的,出来又撒了一点香水才算完事。
“嗯,很好闻。”郎园笑笑说。
“好闻呐?给你来点!”安雅说着转手给他喷了一下。
也说不明白她是随便一喷还是故意的,她倒是希望伍慧丽好歹能闻到,和他闹出点乱子来,只要不把她扯出来,最好能离婚,等没人要他了,我在捡回来!想到这些,她兀自笑。
安雅的幼稚病又犯了,她没想明白如果郎园被伍慧丽逼到水穷山尽,一无所有时,她还会要他吗?大街上要饭的拾破烂的多了去了,她怎么不去捡一个?
其实这样说也是不对的,这样说对安雅未免残忍!问题是安雅也不是捡破烂的,她又凭什么和一个捡破烂的在一起呢?
郎园当然也不会知道安雅的心思,也不知道她笑什么,就说:“那我等一下也回去了。”他闻了闻身上,还好,不是太重的味道——是因为他闻惯了,他忽略了这一点。
“嗯,随你!”安雅收拾完东西,跨上包,上前亲了他一下:“想着我,知道吗?”
“嗯,一直都在想,没停过!”郎园笑笑,很深情的那种。
“是吗?”安雅不信。并且边说边出门去。
“是啊!”郎园当然说是。但是安雅已经出门去了,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好嘛!一段话只说了半段,这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