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消失之后沛灵子脸上出现一股异色,片刻后方才恢复正常,口中不禁喃喃道:“飞雾峰,看来清林子师兄终于安奈不住了。隐雾派上千年的基业啊!可笑,真是可笑。”说完沛灵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而转眼之间却又神色黯然。
“不知不觉,我在隐雾派也待了快两百年了吧!”
有沛灵子作为后盾,逍遥此刻看起来心情颇佳。心中一直盘算着如何让那人显出身形,好确认来人的身份。一面和百里冰、湮尘二人闲聊,一面将神识夹杂在厉风之中查探着周围的动静。
而在他的这种特殊的探查方式之下,终于有意无意的扫中追踪之人,脸上略带惊喜。随后便故意驱散神识,让对方有所察觉。
躲在暗处的追踪之人果然没有离开证道阁,而是在山道之上守株待兔,此时紧跟着逍遥等三人。突然间有股莫名的神识在身前扩散,不禁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被他们发现了?”想到此处微微一顿。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闪动,随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逼得太急反而适得其反。而且已经过去这许多时日,该透露的消息早就透漏出去,别忘了这是隐雾山。你好自为之吧!”
追踪之人愣了愣再想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却没了动静,暗自思索片刻便悄然离去。
逍遥在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发现追踪之人的踪迹,便也不再理会。一路与百里冰、湮尘二畅谈起来。
而三人经此一番畅谈之后皆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不觉边来到隐雾山庄附近。此时逍遥便开口道:“看来师叔已经帮我解决此事了,有劳二位师弟相送。我们就此别过,有机会我们再好好畅谈一番。”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们正好也还有事,师兄请自便。”
等逍遥走后百里冰朝湮尘笑了笑道:“我们也会去吧!先帮你抑制体内异气要紧。”
“师弟,待我用灵气将那股潜藏的木灵之气引出之后你便控制体内灵气突破足阙阴肝经,记得要掌握好时机。”随着百里冰的叮嘱,湮尘与百里冰进行第三次的突破尝试。
此时二人盘坐于湮尘房内的床榻之上,百里冰用手抵住湮尘后背。随着百里冰双掌略微一动,在百里冰的手掌与湮尘的背部接触之处有一丝白色雾气出现。
随后湮尘脸上慢慢浮现出汗珠,而再过片刻后湮尘便已是汗如雨下。很明显湮尘身体经络承受不住百里冰庞大的灵气运转。
就在百里冰将灵气慢慢注入湮尘体内,而湮尘也慢慢将体内灵气聚集起来。
突然百里冰双目一展喝道:“就是此刻。”
湮尘一听便将聚集的灵气迅速冲入肝脏之中,随着这些灵气的运转和冲突,肝经之处微微有突破的迹象。
百里冰脸上闪现欣喜之色,突然间似乎感到哪里不对劲,正待引导灵气查看,而湮尘却突然全身瘫软下来。
原来在湮尘突破之时,虽然没有了木灵之气的干扰。但是本身属木的肝脏,使之灵气消耗仍是非常大的,所以最后二人的辛苦还是白费了。
百里冰在一旁轻叹了口气道:“又是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湮尘此刻脸色苍白,听见百里冰的话后口中挤出几个字:“对不起,师兄!”
百里冰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看来我们的方法存在问题,得找寻另外的方式。对了,沛灵子师叔说过最好要在土灵气浓厚的地方,我怎么把这一点给疏忽了。如果是那样可能就会解决你后力不济的问题了。”
说完百里冰不禁眉色一展,又从袖中拿出几粒丹药喂湮尘服下。随后朝湮尘道:“师弟,现在你也累了,先好好恢复下。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想这次一定没有问题了。”
湮尘点点头,声音略带嘶哑道:“有劳师兄费心了,这些天一直陪我想办法,还消耗了你如此之多的丹药,师弟我真是惭愧啊!”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喊我师兄了,还和我计较这些。呵呵!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出去走走,顺便看看那个地方的情况。”
见湮尘点头后百里冰便走出湮尘的房间,带上房门之后百里冰突然想到什么,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篆。
百里冰望着此符微微一笑,随后默念了句法诀。符篆突然散发着金光朝湮尘房门飞去,在贴上房门之后便慢慢消失不见。百里冰点头一笑便朝无尘阁后山山谷驰去。
湮尘在房中打坐调息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那虚脱之感渐渐消除,只是此刻的他脸色还是很苍白。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湮尘师弟,你在里面吗?”
湮尘一听之后轻咦了一声,随后便回答道:“嗯!我在呢!不知芸灵师姐怎么有空来此,我有伤在身不便迎接,有什么事找我的话你就直接进来吧!”
芸灵在外听到湮尘的语气很轻,似乎很虚弱的样子。在听到湮尘说有伤之后便欲推门而入一观究竟。
而在芸灵双手刚接触房门之时突然一道金光闪现,芸灵迅速的抽回双手,口中不紧轻咦了声,暗道:“怎么这里还有禁制?难不成他是被人所伤,再被人囚于房内?”
想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朝着房中问道:“湮尘师弟,是谁将你困在房中?”
湮尘在房中听芸灵所说,有点莫名其妙地接道:“这里只有我和二师兄在,怎么会有人将我困住。”
芸灵略一思索道:“你所说的伤势是不是和你二师兄有关?”
湮尘一听犹豫了下道:“这个……是有点关系。”
芸灵听完之后一声冷笑道:“你别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湮尘在房内一头雾水,却不知这芸灵为什么说出如此莫名其妙之言,而且芸灵不但没有进入房内,反而说什么要救自己出去。想了想湮尘便摇了摇头,闭目打坐起来。
此时芸灵朝后退了几步,从袖中祭出一条丝带。随着手势一指丝带便化为一只灵龟模样的透明灵兽,灵兽大口一张便激射出数道水柱将湮尘及百里冰等人所居住的房子包围了起来,形成一层水幕。
芸灵紧接着口中默念一道法诀,只见那片水幕慢慢凝结起来,片刻之后房屋便成为一片冰屋。
望着面前的冰屋,芸灵浅浅一笑,双手缠绕着正准备使出什么法诀。突然在远处一声急喝道:“师姐且慢。”
芸灵微微一愣,随即望了望来人,脸色转而略带阴沉。随后左手衣袖一甩飘出一丝薄雾,薄雾出现后便朝着来人漫卷飞去。
而芸灵接着刚才的指诀手势一绕双手一推完成了手上准备的法诀,随后对面冰屋突然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崩裂声,突然在冰层之内出现一层淡金色光幕,不过只是坚持了片刻便消失了。而那栋房屋外围随着金色光幕的消失而朝四周崩裂。
而那个急喝之人正是刚好赶回来的百里冰,望着碎裂一地的冰屋不由一阵心疼。暗自叫苦道:“这可是师傅留给我的灵钟符,可惜来晚一步。早知道却是不该用在此处。”
虽然此刻百里冰叫苦不已,却不得不先解决眼前朝他漫卷而来的薄雾。
只见百里冰双袖一挥,两道白气从手中飘出迎上薄雾。气雾相碰之后交缠在了一起,而百里冰所发的白气明显弱于薄雾,但是却隐约能阻止薄雾的前进。
这时从房中盘坐变成露天盘坐的湮尘望着二人的争斗略带惊讶,却又感觉莫名其妙地道:“你们这是在干嘛?芸灵师姐,有话好说,我二师兄在什么地方得罪于你了?”
芸灵听湮尘说出此话不禁脸现狐疑,忙收住灵气朝湮尘道:“我说你这人有病啊!我在替你出气,你反而替他说话!”
湮尘颇为不解,随后神色一动,忙道:“我看是我刚刚说的话让师姐误会了。”
芸灵脸色一沉道:“误会什么,明明这里只有你们两个,那就肯定是他将你击伤困在房中,还在房外布下符咒禁制。我这是在帮你,救你出来啊!”
湮尘一听之后便苦笑道:“师姐你真的误会了。”然后朝着一旁也是一脸不解的百里冰道:“师兄,这是一场误会。是师姐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芸灵听湮尘向百里冰解释时神情颇为激动,顿时银牙一咬道:“有我在这你不用怕他,是他困住你的你就大胆说出来。”
百里冰隐约知道始末便摇了摇头望向湮尘,湮尘急得抓了抓耳根道:“师姐,真的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芸灵冷笑了下道:“好,既然你不敢说,那这事我也不管了,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告辞。”说着便收回丝带和薄雾转身闪去。
湮尘一听忙道:“师姐,师姐!”可是芸灵已消失不见。湮尘心中不禁略带烦闷地望着百里冰。
而百里冰只是望着被碎解的房子,目光停留在湮尘原来的房门前一张破碎的符篆上,随后摇头默默的叹了声气。
湮尘见状低头道:“师兄,真对不起。我……”
百里冰摆摆手道:“这事并不怪你,任谁知道你受伤还被关在房中都会像刚才那么做,这位芸灵师姐还算是客气的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反正这里是住不了了,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湮尘默然的点点头。
湮尘跟随着百里冰朝后山山谷走了约莫一顿饭功夫,便来到一座陡峭的小山峰前。
此处山壁全是坚硬的岩石,凸显在外的棱角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而且与山峰外其他地方的景色格格不入。
随着转过山壁右侧,一片碧绿之色出现在眼前。湮尘一见此景,顿时展颜一笑。而待其仔细察看之时,却发现此处竟是一大片茶树。此时正值金秋,遍地茶树皆已结籽。
湮尘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有些失神,却是想不到这片茶园建于此处。
百里冰发现湮尘的神色之后问道:“师弟!怎么了?”
湮尘略一回神道:“哦!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此处竟有如此之多的茶树。对了师兄,这些茶树全都是师父栽种的?”
百里冰摇摇头道:“这些茶树是自然生长而成,被师父发现之后便将此处保护起来。这些茶树可是师傅的宝贝,还周围布下了不少禁制。”
湮尘一听神色一黯道:“那也就是说师父不会轻易将这些茶叶送人了?”
百里冰笑了笑道:“这倒不会,师父只在意这些茶树而已,而对于采摘而来的茶叶却无所谓,还经常分点给我们师兄弟几人呢!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有兴趣?难道你也喜欢喝茶不成?”
湮尘摇摇头道:“喜欢倒说不上,以前也只是偶尔尝尝。那么师兄,我向师傅要的话能要得到吗?”
百里冰听完湮尘之言不禁微微一笑道:“如果只是要一点的话何必如此麻烦,我那里正好还有一点,回头我拿给你吧!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对这东西那么喜爱。”
湮尘不禁欣喜道:“那就先多谢师兄了。”
百里冰摆摆手道:“反正我也很少喝茶,留着也没用,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先不说这事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跟我来。”
说完便朝茶园左侧一面石壁走去,湮尘点点头便跟在其后。
待到一处岩石凹槽处之时,百里冰停下身来,从袖中祭出一个圆盘。圆盘转了几下便依附在了一处岩石之上。随后百里冰口中念动咒语,只见原本与普通岩石无异的那处石壁之间,缓缓裂开一条仅可容纳一人的缝隙。
待缝隙形成一个山洞模样的时候,百里冰方才收回圆盘。见一旁的湮尘愣愣地望着这一幕,不禁微笑道:“这里是我们平时闭关之所,需要有解印阵盘方可进入。此处灵气充足,特别是土灵气充裕,非常适合你用来突破。”说着从袖中拿出两支火把点燃之后便领着湮尘朝岩缝里走去。
刚进入岩缝之时通道内仅能过一人,待到进入十余丈之后便有丈余宽了,而再再深入二三十丈之后,眼前却出现一间石室。
石室有方圆二十来丈的样子,石桌石椅石床等物是一应俱全。
百里冰将火把放在一侧的岩石空洞处,湮尘望了望手中的火把,心中暗道:“看这火把的样子应该熬不过今晚。”想到此不禁朝周围望了望,随后也将火把插在一处空洞处。
而当湮尘转过身却见百里冰正微笑地望着自己,便开口问道:“师兄,我们在这待多久?”
百里冰回答道:“一般情况下我们是来此闭关,所以会一直待到破关而出为止。”
湮尘心中一惊道:“那看不见没关系吗?”
百里冰笑着道:“我们修道之人的感官可是比常人强得多,而且这里也并不是完全黑暗的,一会你就明白了。”说着双手一挥,那插在墙上的火把便熄灭了。
湮尘本以为应该漆黑无比的石室,此刻却闪现着幽幽的蓝光,湮尘微微一惊,随即问道:“师兄,这蓝色的光是什么?难道是这些石壁?怎么会如此奇特?”
见湮尘一次性问了如此之多的问题,百里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为何,不过这些光亮也并不是永久都会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会慢慢消失。不过在一支火把燃尽之后,此石室之内的亮光可以一直维持三个月之久。”
湮尘脸上再次出现惊讶之色,随后就身旁最近的石壁摸了摸,又接着敲打了几下,似乎想研究出什么。
百里冰望着湮尘的动作摇头笑了笑道:“好了,等你先将体内的灵气恢复到最佳状态,我们便开始解决你体内灵气的问题。最后再来研究这些吧!依我看,这次一定不会再有问题了。”
湮尘点点头便找了个角落紧贴着石壁入定起来。
“师弟,都准备好了吗?”在湮尘休息了片刻之后,百里冰出声询问道。
湮尘点点头道:“好了,师兄。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前几次失败所造成的压力吧!”
湮尘转头道:“师兄,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此事,我感觉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似乎来过此处,而且还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百里冰摇摇头道:“可能是你的潜意识作怪吧!不用担心的,这次一定成功。好了!我们开始吧!”
湮尘一听便回身盘坐而下,而眉头依旧紧蹙暗道:“为什么我感觉此处如此熟悉?”
此时百里冰和湮尘盘坐于石室中央,百里冰的金灵气慢慢朝湮尘体内游走,采用相克之法缓缓将湮尘体内异气逼出。而湮尘则是将自身的灵气慢慢汇聚压缩于一处,随时准备突破足厥阴肝经。
石室之内的灵气随着二人的灵气运转居然缓缓向湮尘周围凝聚,而汇聚后的灵气正慢慢涌入湮尘体内。
这本是炼气期才有的引气入体的能力,而湮尘此刻只有炼体初期的修为,远远不能达到这个程度,以至于此刻的百里冰也大吃一惊。
虽然灵气涌入缓慢,但对于炼体初期的湮尘来说,这个速度远远超过自身能吸收和运转的极限。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里冰慢慢控制住了一部分被克制而出的木灵气,而湮尘也慢慢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突然百里冰道:“趁现在。”说完将大量灵气注入湮尘体内。
湮尘忙将所有汇聚的灵气突入肝经,不消片刻便已是汗流浃背,而百里冰却是轻松的样子,只是脸色比较凝重。
正当湮尘体内的木灵之气和土灵之气被二人分别控制尝试突破之时,突然一股莫名的奇异波动出现。百里冰心中略感诧异,随即灵气一缓,试图察看这奇异波动的来源。而就在百里冰这一缓之间,那些被控制的木灵之气却纷纷逃匿,冲入湮尘的五脏六腑之间。
百里冰眉头一皱,正待再次引出及将其封印之时。突然口中轻咦,双目一睁,双掌一收便站起身来仔细察看石室四周起来。
湮尘此刻却因为刚刚遭到木灵之气反噬,站不起身来。而此时百里冰的灵气一散,便将灵气散去朝百里冰道:“师兄,出什么事了?”
百里冰巡视了下四周之后便摇摇头道:“哦!没什么,可能我……”
而百里冰话未说完,突然从湮尘身前不远的地下一阵泥土崩裂之声。在二人惊疑之间钻出一只异兽。
此兽一身鳞甲,形如灰熊,只是嘴巴稍尖,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首尾约有丈余长,而此兽刚出地面便张口朝湮尘扑来。
见异兽朝湮尘扑来,而湮尘此刻丝毫动弹不了。百里冰微微一惊,忙一拍湮尘将其推往一侧,随后双手急推击向异兽身侧。
而异兽冲突之下竟是没有闪躲百里冰的攻击,被百里冰的双掌结结实实地击在鳞甲之上。而被击中后的异兽稍微甩了甩头,随后便转头望着百里冰。
虽然百里冰是仓促间御使灵气,但以他现在炼气临界期的修为的一击之下,不但异兽毫发无伤,自己的双手反而一片殷红。
这让百里冰心头一惊,心道:“糟糕,这头异兽居然有金属性鳞甲,不似普通灵兽妖兽。难道是……食土兽?按照此兽的情形来看,至少是四级的食土兽了。”
想到有关食土兽的记载百里冰不禁心头一寒,此兽专以土灵之物为食,全身金甲,刀剑难伤。
而且妖兽的身体强横程度本来就远超修道之人,故而百里冰虽然在修为上超出此兽,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本来此兽体形笨重,在宽广之处威胁不大。可是现下却是在石室之内,这让百里冰暗中叫苦不已。
此时食土兽紧紧盯着百里冰,似乎略带犹豫。但又好像不愿放弃这眼前的猎物,便用厚厚的脚掌蹭了蹭地面,目光狠狠地顶着百里冰,似乎是向百里冰示威。
迎着食土兽的目光,百里冰一咬牙,从袖中射出一股白气向食土兽击去。而食土兽似是早有准备,口中也是喷出一道白气。
百里冰与食土兽皆是金属性功法,金的主要表现为肃杀、凝聚。所以一旁的湮尘顿时感觉凉风飕飕,一股寒意涌现。
当二道白气触碰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而是朝两边溃散,眨眼之间便不见踪迹。
百里冰并没有指望刚才一击便能有所建功,按照此兽至少四级灵兽的修为,堪比炼气后期的实力。而且此兽的一身护甲坚硬无比,在此狭窄的空间之中,百里冰想将其击败还真是困难。
而此刻百里冰已经乘刚刚那一击的时间给自己施加了几层护罩,全身淡金色光芒隐现,而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食土兽见百里冰的样子有点愤怒,转身朝百里冰冲去,百里冰忙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朝食土兽飞掷而去,自身急退了几步闪避食土兽的冲击。
百里冰掷出的是一柄银白色约有三寸来长的小刀,小刀在靠近食土兽之后突然变为数十把。食土兽一声怒吼之下便喷出一道白气,随后头一低便继续朝百里冰冲去。
而接触到白气的小刀轻鸣了几声后便缓了下来,而这些小刀射在食土兽身上之时却已经力竭,在食土兽的鳞甲前纷纷被撞飞。
湮尘此时已将身子挪至一侧石壁旁,神色紧张地盯着百里冰与食土兽的战斗,突然那些飞刀在食土兽的冲撞之下四处激射,其中有两柄同时朝其飞来。
湮尘脸色一惊,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百里冰见飞刀四射便急忙控制那些飞刀合于一体。也是湮尘运气实在太背,这飞刀的本体正是眼前的飞刀之一,在一声闷哼之下,飞刀便扎进湮尘的臂膀。
百里冰一见便脸色一沉,而此时食土兽已经冲到百里冰身前不远之处,身体冲撞之余身后的长尾一甩也同时刺向百里冰。
百里冰闪身躲过这一击后挥出一张赤色小符,此符一现便化为一团火焰击在食土兽的鳞甲之上。
而本以为会有所成效的百里冰明显一愣,这最怕火的食土兽在他的火系符篆攻击之下竟然毫发无伤。
此时食土兽似乎被百里冰彻底激怒,长尾急甩又攻了过来。此时百里冰与食土兽之间不过丈余距离,在一侧的湮尘一见此幕便提醒了声:“小心。”
只见百里冰脸上突然闪现一副神秘的微笑,食土兽似乎也发现不对,正准备停住,而百里冰却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闪身迎上食土兽硬挨了食土兽尾部一击,在护罩的抵挡之下堪堪抵挡住。而食土兽却没有如此幸运,此时它的右眼之中正插着一枚淡红色的针状物件。
而百里冰一击得手之后便御气成兵击在食土兽身上,食土兽哀鸣地吼了几句。声音震得整个石室都抖动了起来。
百里冰正待继续攻击,而食土兽似乎知道厉害便一头扎入石壁准备遁走。百里冰急忙念诀御出一把巨刃,堪堪斩在食土兽长尾后侧将其拖住。百里冰脸色一喜,闪身便想欺近。突然那半截长尾从食土兽身上脱离了下来,而食土兽本体已钻入壁中不见了踪影。
百里冰长吁了一口气朝着湮尘道:“好险,要不是它刚刚轻敌的话想对付它还真没这么简单。”
湮尘此刻已能活动,捂着手臂站起身道:“师兄,刚才那是什么异兽?”
百里冰走近前来一边查看湮尘的伤势,一边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一只四级食土兽,我们隐雾山灵气充足,出现一些高阶灵兽也不奇怪。不过为何以前并没有出现过。”
说话间百里冰已将飞刀取出,还好此刀只是刺伤了些皮肉,对筋骨没什么伤害,简单的做了下处理便没什么大碍。
湮尘缓缓走至食土兽逃走的石壁旁望了望,此时石壁上只有一个尺余宽的裂缝。
百里冰在一旁道:“如果不是这只食土兽突然出现,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成功了。现在却是让你受了点伤,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
湮尘捡起那截食土兽留下来的尾巴捡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又仔细地摸了摸不禁问道:“这食土兽的鳞甲怎么这么硬。”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它身上的更硬,可惜没有留下来。呵呵!”湮尘也跟着一笑,随便便被百里冰搀扶着朝石室外走去。
就在二人才进石壁通道不远,突然那只食土兽又从通道下钻了出来,朝着湮尘便是一道白气,接着口爪尾三面齐发扑向湮尘。
百里冰被其突然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一手御气朝着湮尘一推,另一手挥出一张符篆迎向食土兽,而身体也随着急退。
湮尘被食土兽的白气一罩之后感觉全身一凝,好似血液此刻都被冰封了起来。而紧接着百里冰的将其推了出去,却是堪堪躲过食土兽的口爪。
而食土兽被那道符篆所化的火球击中一记后,便又遁入石壁之中。
百里冰闪身便到湮尘身侧查看了一番,目中闪过怒色。朝周围墙壁一阵巡视之后便护着湮尘朝通道外慢慢退去。
待到洞口前不远,百里冰警惕地拿出圆盘开启石室之门。而不出所料,此时食土兽又钻了出来。
百里冰双掌一推将湮尘掷向缓缓开启的石缝,自身却是硬生生挨了食土兽的一击。而百里冰却是借助食土兽的攻势飞出了石室,在此关键时刻足见其机敏果决。
而当百里冰落于山壁之外还未站稳,却是惊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百里冰从岩缝中飞出之后,本想着总算是将此危险去除。当其落地立定之后,眼前一幕却让其苦笑不已。
只见一名粉衣女子扶着双目紧闭的湮尘朝其怒目而视,旁边一名蓝衣女子正一脸杀气的望着他,另外还有一名白衣女子不动声色的凝望着他。
百里冰虽然感觉此三人的目光不善,还是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故作镇定朝三人拱手道:“杜萍师姐、芸灵师姐、寰茗师妹,那么巧你们也在这?”
寰茗紧扶昏沉的湮尘妙目圆瞪道:“我原本还想上次之事是不是我错怪于你,没想到你连湮尘也不放过。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时芸灵在一旁冷哼道:“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前两天湮尘师弟还在他的胁迫之下不敢说出他的恶行,今天却被我们抓个正着了吧!”
百里冰心头一惊,暗自思索道:“看来我刚刚将湮尘师弟推出便遇上这三人,这下误会可就大了。”
想到此处百里冰忙解释道:“三位误会了,其实是刚刚情况紧急……”
芸灵冷哼一声道:“少罗嗦,不用你解释,我们不是瞎子,自己会用眼睛看。”说着便准备动手,而一旁的杜萍微微一拦。
百里冰见此望着杜萍道:“杜师姐应该相信我……”
杜萍摆摆手道:“二位师妹,我们先带他回去疗伤吧!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还是尽早治疗为妙。此事的因由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说完三人一点头,不再理会一旁的百里冰扶着湮尘匆匆离去。
百里冰见湮尘此刻只是昏迷而已,估计并无大碍。反而在此刻此峰因食土兽的关系倒是危险重重,所以三人想要离去之时他也没有着急解释。只是望着四三女携着湮尘离去,心中暗叹了一声,转身仔细的寻找那只罪魁祸首的食土兽来。
湮尘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软塌之上,缓缓的坐起身子。只见软塌外一张红木椅上,正有一名白衣少女倚着椅背打盹。
湮尘见此女面对床榻,应该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守候在此,不禁仔细打量了此女片刻。
姣好的五官,纤弱的身躯,在隐约间似乎与芸灵有些相似。而她的一头长发竟是垂散于肩头,湮尘在隐雾派也有些时日,所见之女子无不高挽着道簪。最为奇怪的是此女双目竟然略带红色,与一般人大不一样。
打量过此女,湮尘又朝房中望了望,随后便暗自思量道:“我这是在哪!这名少女又是谁?记得我应该是和二师兄一起被食土兽偷袭,难道是她救下我再带我来此?那二师兄呢?”
想到此处湮尘正欲起身下床,蓦然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居然不是原来那套。这一发现让湮尘脸色微微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丝声响将那名少女惊醒,睁开双眼望着坐起身的湮尘。开始微微有些迷茫,随后神色一喜。见湮尘想要起身,便从床榻一侧将湮尘的道袍递了过来。
湮尘脸色微微一红,接过道袍后略显尴尬地朝少女道:“姑娘可不可以先回避下,这……”
少女一听便掩口一笑,将身子朝一侧转了过去。
湮尘抓了抓头皮苦笑了下,便迅速下床穿上道袍。随后便朝少女行了一礼道:“好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这是何处?”白衣女子笑着摇摇头,却并没有答话。
之后湮尘问了几个问题,少女仍是笑而不答。只是偶尔一笑,偶尔微微点头或者摇头。
这让湮尘神色一凝,最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指了指少女。
少女略带黯然地点了点头,湮尘一听之下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少女只是黯然之色一闪后马上又笑盈盈朝湮尘微微点头,随后便轻盈地跑出门去。
湮尘此时望着窗外的隐隐月光,微微有些出神,似乎考虑着什么。
不久之后便传来几人脚步声,湮尘便整理了下衣服的褶皱,正自思量着该如何感谢对方。
等那几人的脚步声走近前来,第一个进来的却是芸灵,这让湮尘略微有些诧异。其后寰茗与燕文慧并肩走进来时,湮尘却怔住了。
“她们几个怎么在一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湮尘不禁心中暗道。
芸灵打量了下湮尘转身朝着寰茗和燕文慧道:“还是寰茗师妹的医术高超,让他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湮尘一听忙朝着寰茗道:“寰茗师姐,原来是你救了我?怎么你们三个都在这里?这又是哪里呢?我二师兄他人呢?”
芸灵听完湮尘的问话不禁面带冷笑道:“这时候你还记挂着那个家伙。”湮尘一听之下投来询问的目光,而芸灵说完此话却不再作声,似乎略显生气的样子。
此时一旁的燕文慧微微笑道:“你一次就问了这么多问题,要我们怎么回答呢?”
湮尘将目光转向燕文慧,略显尴尬地道:“抱歉!是我问得太急燥了。请问师姐这是哪里?”
芸灵接过话道:“这里自然是水云仙居了。”
湮尘心中一惊,略带诧异地问道:“水云仙居不是不准男子入内?”
芸灵摇摇头道:“还好意思说!如果被师傅知道是我们带你回来,准要重罚我们了。”
湮尘忙拜谢道:“那还真谢谢芸灵师姐的收留。”说完转身朝寰茗道:“寰茗师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寰茗自进房间之内便只是望着湮尘,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此刻湮尘问起,才勉强接过话道:“哦!我只是来水云仙居散散心,住了有几日了。”
湮尘一听略一思索道:“那天在隐雾山庄遇到你们,之后你们应该就来此了吧!”
寰茗微微点头道:“嗯!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我挺喜欢这里的。现在心情已经好转了,你不用担心。”寰茗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完之后还特意拢了一拢发丝,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湮尘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我怎么会来这里的?和我在一起的百里师兄呢?”
寰茗一听湮尘提到百里冰,不禁秀眉一挑。旁边的芸灵摇摇头接过话道:“昨天我见你被你师兄百里冰打伤囚禁在房中,说给杜师姐和燕师姐他们听,她们居然还不信。所以我今天便与杜师姐、寰茗师妹一起去无尘阁找你问问看。当我们到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突然杜师姐说她感觉到后山似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便跟着她一起赶到你出事的那处石峰之下,刚好见你被你师兄击飞了出来,当场便昏迷不醒。随后你二师兄也追了出来,见到我们后不敢动弹。我们急着帮你疗伤就先将你带回来了,现在你没事了就最好了。我去陪那小子玩玩。”
听完芸灵的话之后湮尘心中一暖,朝着芸灵与寰茗等人道:“多谢几位师姐的关心,不过你们误会我二师兄了。”
芸灵冷笑了声表示不信,心里头指不定骂湮尘是傻子。寰茗略带怒色,似乎也是在此刻湮尘还帮百里冰说话心中不忿。一侧的燕文慧也是冷笑了声道:“别说我们不相信你,换了谁看到这些都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不过你倒可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湮尘见三人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听燕文慧此言连忙点头。接着湮尘便将百里冰为其突破的过程,直到石室遇到食土兽被袭之事都简略说了一遍。
三女听完之后各有所想,此时芸灵调侃道:“这些话不是你怕了你师兄故意如此说的吧!”
湮尘忙正色道:“芸灵师姐,我可说的都是实情。当时你就没给我机会解释,不过还是多谢芸灵师姐关心。”
芸灵摇摇头浅笑了下道:“你不怪我多事就好了。”
燕文慧见寰茗沉思的模样便在一旁岔开话题朝湮尘道:“想不到你来此才三个多月的时间,却遇到如此之多的变故。有没有后悔来隐雾派啊?如果只是做个凡人的话,远不会有这许多磨难。”
湮尘无奈地左唇角翘了翘轻声笑道:“其实如果没有师傅我便是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也许就是我应该经历的,既然大难不死,老天却是不让我过的太好。而且相比我以前的人生,我认为这样的人生才算是真正有意义的。”
芸灵在一侧啧啧道:“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说这些废话了。赶紧休息好吧!我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们了。”说着竟是不再理会三人,朝门外走去。
突然湮尘出声道:“嗯!芸灵师姐!”芸灵回过头投以询问的眼色。
湮尘吞吞吐吐地问道:“这个……或许有些失礼了,不过我还是想请问师姐,刚才那位白衣姑娘是什么人?”
芸灵听完美目一转道:“我以为什么事呢!那是我的丫鬟!怎么?难不成湮尘师弟看上那丫头了?不过那丫头确实挺水灵的,比我差不了多少。”
湮尘见芸灵开口便说个不停,忙摆手道:“师姐误会了,只是我感觉这位姑娘特别熟悉的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打扰了,师姐有要事请自便。”
寰茗见芸灵离去便开口道:“芸灵师姐说得对,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先不要想其他的事了,好好将体内的灵气调理好。对了,你说你体内杂乱灵气可用相生相克之法化解?”
湮尘点点头道:“嗯!我和师兄试了几次,每次都后力不济而失败,这一次本来快要成功的,可是却出现了这只食土兽。看来这便是我的命了。呵呵!”寰茗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燕文慧望着湮尘摇摇头道:“也只有你遇到这种事还能笑得出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便与寰茗二人紧随着芸灵离去。
等三女离开之后湮尘便盘坐于床榻之上,突然又想到那个白衣少女,心中暗道:“这名女子怎么给我一种很浓厚的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到此湮尘不禁用力摇了摇脑袋。
“也许是我自己多想了吧!这段时间遇过太多人,见过太多事,就算真见过此女也属正常。”如此一想后湮尘便调理起体内的灵气来。
水云仙居大殿之中,芸灵、茂舞与幻如烟三人此时正在议论着什么。
只见茂舞此时面色严厉,带着责怪的语气朝芸灵道:“灵妹,你怎么可以趁师父不在私自带男子进来?这件事如果让师父知道了,后果有多严重你明白吗?”
站在芸灵旁边的幻如烟搭在芸灵肩头道:“灵师姐,这件事我也站在大师姐这边,毕竟这是师父下的禁令。如果师父在此,你可以用情况危急去说服师傅,但是现在……”说完叹了口气。
芸灵听完二人的话,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大师姐,如烟,你们就别太担心了。我想师父没有那么快回来的,在师傅回来之前他应该早就离开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茂舞厉声道:“就算师父回来他已经走了,可是万一让师父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又当如何?况且我们做弟子的如此背着师父破了禁令,有何颜面面对师父?”
芸灵略一皱眉,随后脸上现出不奈之色道:“大师姐是怕师父怪罪吧!人是我带来的,如果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牵连大师姐的。如果没什么其它事的话师妹我想早点休息。”说完朝茂舞微施一礼便转身出了大殿。
茂舞见芸灵说出此话,面色阴沉地望着走出去的芸灵,眉目间流光闪动。
幻如烟在一旁见此忙道:“大师姐,灵师姐那是一时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去劝劝她。”
茂舞点点头道:“嗯!我只是对灵师妹的做法有点担心,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下。”幻如烟行了一礼便追着芸灵而去。
水云仙居后院中,杜萍与燕文慧、寰茗三人正在院中池心亭处闲谈。
寰茗朝着杜萍二人道:“因为我的事情让二位师姐操心了,这些日子都在陪着我,将二位师姐的修行都耽误了。”
燕文慧笑了笑道:“才几日功夫而已,就算天天修行又有多大进展?再说和师妹一起游山玩水也好不快活,说起来我们还沾了师妹的光。平日师父可是不许我们随便出来的。”